40、重審案,貴族拋利器

櫟陽令上堂後,就高聲喊道:“主公!是職誅殺的輔興,與左庶長鞅無關。”

秦公冷冷一哼:“櫟陽令!誰殺之事再議。你現在是證人,講清此事經過為要!”

櫟陽令拱手接令後,講到:“主公!諸位貴族!事發的第二天,職就按左庶長鞅要求!將此事詳細的報給了宗正府,就連當街親眼所見此事的十個證人,也都送到了宗正府。可宗正府在兩天後回話:宗正府隻管貴族。按祖宗成法:高爵位與低爵位發生衝突,低爵位無論有理否,均承擔全部責任。左庶長鞅的爵位低於大庶長,其第五子雖不能承大庶長爵,但按降三級授爵,也比左庶長爵高五級。故左庶長鞅應承擔全部責任。既然雙方都無事,責成雙方和解,櫟陽令立即放人,無權關押貴族。

職接後不服,再次送公簡詢問:一、按祖宗成法:民衝撞職官,即冒犯官府,刑環行。輔家第五子,雖說是貴族,但並沒有授爵,也沒有授官,屬民,按律當刑環行。二、按初令第二條,櫟陽令有權處理私鬥之事,輔家老五不服官府處置,應先刑黥刑,再按律治罪。”

櫟陽令歎了一口氣,接著講道:“宗正府在兩天後回簡:宗正府不是官府,不管官府執行的律法,更不管初令的律法。故這兩律對宗正府無效。”櫟陽令說著,就把宗正府的兩卷回簡,遞給了宗政令。遞後接著說道:“輔興:當街驅車急駛是一罪,以民身衝撞官吏座駕是二罪,撞傷了在例行公務的官吏是三罪,犯事後不服官府處置是四罪,多次公開辱侮、謾罵,褻瀆官府、官吏是五罪,蔑視和抗拒秦國公初令是六罪。由此,職在事實清楚,證據充分的情況下,要輔興認罪。哪知輔興不僅不認罪,還激怒、辱罵職下。職一時憤怒,而揮劍誅殺了輔興。這與左庶長鞅無關,有罪也應是職有罪。”秦公揮揮手,威嚴的令到:“你站在一邊等著!傳重泉輔亭長!”

輔亭長哪裏想得到來個櫟陽,竟會牽涉到如此大案之中,還見到如此眾多的大人們,特別是第一次拜見秦公,就激動的有點語無倫次,但是,好歹把事情說清楚了,被宗政令揮手,喝到一邊站著。

老宗正又是一陣忙亂,拿著簡看了看後,長歎一聲不知怎麽審問了,閉嘴不言。

甘龍知道該他上場了,就對秦公拱拱手後,發言:“主公!宗政令!老院正!臣詳細看了公簡,櫟陽令行事規範,輔興當街縱車急駛衝撞翻左庶長鞅坐車,並使左庶長鞅受傷一事,有十人親眼所見,事實清楚,證據確鑿,可以定案。現在的關鍵是,誅貴族一事,十分難辦。按秦律,櫟陽令與左庶長鞅,是依法行事而無錯。但按秦律和祖製,宗政令也是依法行事,而判案正確,也無錯。雙方都對,但都按不同法,又都有錯。這涉及到用法之大事了,主公!臣以為:這才是複審此案的關鍵問題!”塚宰杜摯也接著拱手說道:“主公!宗政令!老院正!公孫賈和公子虔兩人雖然是此案的審判人,但他倆與櫟陽令一樣,都是按律行事而依法判案。從行為上說:其結果,都是一樣的。隻不過輔興無人相救而被誅,客卿有人相救而保命。可這件事給秦國提出了不得怒解決的問題:那就是,法權的劃歸與法權的監督。不然,在來一次呢?在沒有互相製衡的前提下,法難稱其法也?這就跟統一度衡量一樣。”說完,拱手後不語。

秦公聽後,心裏一震:這兩位獻公老臣,不偏不倚,直中要害。此事不就是如此嗎?按民法,櫟陽令與公孫鞅無錯,殺輔興正確。按貴族法,公孫賈、公子虔也無錯,殺公孫鞅也正確。看來此事很是棘手啊?不解決好,這幫貴族還真會再來一次,不。有可能來數次,不殺掉公孫鞅,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但這一次,想找個雞出來殺殺嚇嚇猴,是看來不成了。想到這,秦公長長的嗯了聲後,說道:“寡人聽後,也覺得兩位是老成謀國,所言甚善。若沒有法權的衝突,又有法權的製衡,寡人也認為此事就不會發生。既然兩位已將這法權之事提出,那請諸位貴族議議吧!宗正府該如何用法權治理貴族而又不與民法衝突呢?”

秦公將這燙手的山芋,一下甩給了貴族。讓貴族好一陣議論,大堂裏竟嗡聲一片。公孫賈、公子虔,公孫鞅,都想發言,但一想各自身份,又欲言又止。

但是老宗政咳咳嗽嗽後,開了口:“老夫已伺俸了三代國公,原本也是從軍之人。老夫到想起件事來,那還是獻公剛蹬位之時的事。改庶長秦公出子擁獻公蹬公位,與今兒之事何其相似。按祖宗成法,弑君是謀逆大罪,誅九族。按公,沒有改庶長殺出子,獻公就沒有機會結束一百多年來的公族內亂,我等至今也可能,還在殺來殺去,那有今天的在座諸位。雖然改庶長在獻公蹬位後自殺,但獻公並沒有罪及其家人,自今其子孫依然為秦守衛這邊陲。”說道此,這老宗政突然不說了,把眼睛一閉,在席上彎腰垂首的當木偶。

這是由於涉及到秦公父親,於是無人敢接話,大廳裏一時寂靜了下來。就在靜的可怕之時,老院正霍崠突然開口:“這事我就是參與者。獻公跟我說的很清楚:改庶長有大功與國,所以不罪及家人。改庶長有罪於公族,亂了祖製禮法,其罪當誅。但老夫不明白,這事與今兒之事,有何相似之處?想問問宗政令,你是何意思啊?”

宗政令被問的不得不答,他抬起頭看著老院正回到:“我就這麽一說,哪有什麽意思哦。”

老院正冷冷一笑:“哦,老夫還以為:你是說,客卿好似那個當年的改庶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