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兩軍鬥,奮起與哀愁

敖豹剛說完“我們把開荒時辰,從原來的四個時辰,延長到六個時辰。我就不信,我們還會輸?”時,地下就喊了起來:“不會輸,不會輸!”

姬大與他的兩個狗友烏二、郿三也在鐵板一塊的軍營中生活,被強迫的熟悉著日複一日的軍墾勞作。打開完誓師會後,開荒的活路就更苦了。寅時二刻就要聞鼓起床。卯時在中軍戰鼓就咚咚響起,*迫著姬大就要迎著朝陽,站在廣場上一、二、三的點名報數。要是誰稍微慢一點,什長叮當的木杖就杖在誰的屁股上。點完數,扛著農具開赴荒野,到劃定區域去開荒。午時。方才響起人們早就期盼著的鑼聲。一個個才敢紛紛放下農具,按什而圍。由什長從旅夥頭軍處領來飯食,就地而食。食完略事休息,午時二刻鼓聲準時響起,姬大等又得跟在什長叮當身後,來到野地,揮起䦆頭,挖起那該死的地來。在驕陽下爆嗮三個時辰後,早已筋疲力盡,完全是靠本能堅持著的姬大,才終於聽到仙音般的鑼聲。他總是第一個拖著䦆頭,趕往田頭,往地下一攤,等著吃飯。

在各什吃飯時,各師帥、旅帥、百夫長就忙著與博士們丈量起開墾的田來,忙著統計成績。飯後。完成當天任務的什長,就歡天喜地的領著疲憊的軍士回營,算結束了一天勞作。未完成的什,則在垂頭喪氣的什長帶領下,如喪家之犬般的走進墾地,*起農具來補齊了不足的開荒畝數後,才能回營。戌時。軍營鑼聲響起,人人入睡。

姬大為適應這種生活,與兩位死黨,已經挨過六次木杖。叮當這臭小子,原他媽跟老子提履都不配?今兒個,爬在老子頭上了。呸!老子不看有五百軍士,給你這個狗日撐著?早他媽的!姬大不好再想了,翻了個身,閉眼睡覺。

第一個十天過去了,雖以敖豹意誌完成了開荒數,但他看完統計數字後,隨手又點燃第三支鬆明,方使室內亮堂了些。他一推案上竹簡,責起在坐的師、旅帥來:“十天。哼,十天雖說六千人才開了一萬四千二百畝?但天天有一半的十人隊,要在夜裏趕工不足不足數?這樣下去,我耽心下一個十天。軍士疲乏了怎麽辦?不行。都出出主意!”

底下的人咕嚕了會。一個膽大的旅帥開腔:“敖帥!我們已經拚命了。可,這是多年的荒灘啊?橫草豎根的,太難翻了。要是沒有這些草根、樹根的,就輕鬆了。”

敖豹擰了擰劍眉,看著這旅帥說:“我知道。就是難,我才要大家想想法子嗎?”

矮子師帥龐成樹突然插言:“豹帥!我們師的魏舉旅帥,倒是從沒有讓部下補過工,每天都是全旅按時完成每天的開荒數,而且,也不像其他旅,把軍士累的半死不活。”

敖豹一聽,就用眼光在屋中的最角落處,找到了似睡未睡著的魏舉,楊起嗓子就高興的喊道:“魏舉!你來說說,你是怎麽做到的!”

這聲喊,把個迷糊之中的魏舉驚的一炸,習慣性的跳了起來答道:“到!敖帥!”跟著就是一個立正。讓軍吏們哄堂大笑起來。

敖豹笑了笑後,指著魏舉說:“沒事。你跽席說話!我是找你討教討教!你師帥說你的旅,從不補工。講講,你是怎麽做到的。讓大家都學學!”

魏舉有點不好意思,扭呢半天才開口:“這也沒啥的。我當兵的時候,一回家,就被爹拉去開荒的。爹就教我如何開荒,才能省力氣,沒想到在這用上了。其實開荒很簡單,最難的是割草刨樹。雖然那些大樹被砍了,樹兜也挖走了,但那些小樹更害人。我就派個百人隊,在第二天要挖的區域四周,砍道防火牆。等晚上鳴金收工時,就把火點上,再由這隊人守夜。天亮後,火燒完了,土也燒鬆了。你再去挖土就是趁熱挖的,那就利落多了。這燒要把準時辰,一定要開墾時燒完。早了,地冷了。遲了,煙又熏眼。還有,再把每什分成兩撥。一撥人專事刨根,一撥專事翻土,工效更快。那守夜燒荒的百把人,就把最好挖的地分給他們,讓他們挖完就回家。他們可以在夜裏借著火光挖一半,一般吃完午時飯,就可挖完,比不燒荒的隊要輕鬆,所以都搶著要當燒荒隊。我就安排當天第一名的隊,在當晚燒荒。這樣,就不用補工了。”

“好!”敖豹聽後大喜,馬上采納,令到:“明天各旅按魏舉之法墾荒。二是魏舉給各旅派一個人去指點。三天後,我要求沒有那個什去補工。散會!”

第二軍趙陽軍帥,心裏有點煩。煩著煩著,就四處遊**,看著荒灘上那些勞作的奴隸,看著那些指揮這奴隸勞作的貴族什長、百夫長。可他是越看越煩。煩什麽?煩他的腰間佩劍,快要不保?煩他與敖豹打得賭,眼看三賭兩勝已經穩贏的,可在第二賭時,被敖豹突然翻盤?該死的敖豹,算你狠!老子不惜從家裏拖來肉,賞給奴隸們吃,好不容易才一天挖到一千二百畝!可你個敖豹又用一天一千四百二十畝的速度,超過了老子。

要是手下的六百貴族,人均也能開出兩份地,就可以增加一百二十畝,再想法將奴隸人均開荒提到兩分八,就是一千四百畝,兩者一加,不就穩贏了嗎?可一想到這,趙陽看了看田裏的奴隸,心裏突然就有點羨慕起敖豹來。自己的這些奴隸,昨天見了貴族還要下跪,今天就和貴族在一起幹活了,這是多大變化啊?誰一時半會接受得了。貴族昨天可以隨便殺個奴隸玩玩,揍揍黔首樂樂。可今天貴族隻要他們幹點活,哪個還敢不聽!現在的一千兩百畝,已經到了奴隸們最大的極限了。看來自己是非輸不贏了。

一股無可奈何的悲哀,突然湧上了他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