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秦國公,怒懲貴族

秦國公的車隊卷起的漫天塵土,贏虎並沒有看到。不是他看不到,而是他正在忙著報失敗之仇。第二仗他總算一雪前恥,用一百二十多人,將趙寶的八十人不到打敗了。他可不是什麽正人君子,為報第一仗傷了三十多人的仇,就在打贏後,根本不聽趙寶喊的投降,隻管下令:把趙寶的人,個個打翻在地。打翻在地後,還不泄憤,還要再踢他幾腳。這每人踢他幾腳,就踢得趙寶的人鬼哭狼嚎了,十幾個被踢斷了肋骨。趙寶氣得大罵他卑鄙小人,不講道義。結果罵的他就給趙寶兩腳,噗噗兩聲,換來趙寶一聲痛喊:“我的肋骨!”趙寶的肋骨也被他踢斷了。痛的趙寶也跟他的夥計一樣,抱著腹部在地下翻滾。

也算贏虎火背。處於勝利的喜悅中的贏虎,根本就聽不見“秦國公到!”的高喊。就在他一腳踢向趙寶時,秦公的坐車正停在他旁邊,把他抓了個正著。就在贏虎準備去拉趙寶時,兩個武士衝了上來,依然捏著他的一支胳膊,將他拖到了秦公的車前。還有兩個武士扶起趙寶,也帶到秦公車前。贏虎看到了跪了一地的拜見秦公的人,這才曉得事情壞了。

秦公看了一眼一地的狼藉,憤憤的揮了揮手,身後站著的一個舍人高呼:“禮畢。起身!”一地的人才呼啦啦的起立。公子伸和贏劍才趨步向前,走到秦公麵前,公子伸行軍禮單腿跪地。贏劍行文臣裏拱手彎腰。兩人齊聲奏道:“臣,公子伸、公孫劍,向主公請罪!”

秦公眯著眼睛,冷冷的問:“請罪!請何罪呀?”

公子伸搶先說道:“臣本為師帥,熟知軍規、軍律。僅因侄兒被抓,就急的怒火攻心,忘記一切,帶著千人,圍攻大營,毆打軍士,還下令贏虎打傷趙寶多人。故為知法犯法,所以請主公責罰!此事,臣一人之罪也,懇請主公,隻罪臣一人!贏劍、贏虎頑童也。”

贏劍你聽,叔叔要替他擔擔子,哪裏肯幹,朗聲奏道:“主公!此禍由小臣而起,請主公隻罪小臣一人。小臣不該隨著趙寶去看熱鬧,看了熱鬧後更不該拒絕櫟陽副令的師帥並與他鬥嘴,所以才被抓。小臣不被抓,就不會有小臣三叔一怒而違律的知法犯法,故小臣才是此事的中心。”

“哦——”秦公一臉陰沉,聽後一聲淡淡的哦聲之後,突然喝問:“趙寶!有何要說!”

被兩個武士攙著的趙寶,一聽秦公的喝問,趕緊忍痛的奏道:“主公!別聽贏劍的詭辯。他上午還串搗臣找掃地軍要人,哦、是左庶長的墾荒軍。臣等有十幾個大小的玩伴,是商戶子弟,因為沒有正職,被墾荒軍征召。臣等一想憑什麽征召?就一窩蜂的跑去找墾荒軍要人。在南北大街的中段,碰見了正在掏陽溝的十幾個玩伴,就把他們喊出來了。管他們的人不幹,臣等百把人就和他們鬥起嘴來。最後他們的師帥來勸,臣等也不聽,非要跟著師帥打賭打架。最後就定下了:臣等打贏了,師帥就放人;臣等打輸了,臣等就跟著這師帥掃城。結果,這師帥神勇,武技高強。臣用盡全力,也打不過他一隻手,隻好願賭服輸,當了他的隊率,也就是臣等這百把人的百夫長。這贏劍一直在場,打輸了就應該一起服輸。可臣喊集合排隊時,別人都聽令,就他領著二十幾個不來。不賴不說,還是他不是和臣一夥的,憑什麽聽臣的?還說打賭又不是跟他打的,憑什麽要他服輸?他這明明是耍賴皮,所以師帥看一群人圍在大街上,阻擾了行人也影響了掃城,說他又不聽,就喊了五個軍士,把他們抓起來,捆到這裏來了。他們來的時候,一個個沿街高呼:掃地軍野蠻,胡亂抓人,還高聲報自己和他們爹的爵位、官職,有意的把這件事亂傳著搞大了。不然,他三叔哪裏會帶人來打臣等人。”

正說著,景監帶著敖豹驅車趕到。一陣稟報行禮後,秦公就問道:“櫟陽副令!你說說今天是怎麽回事!”

敖豹趕緊單腿跪下將整件事的前因後果,仔仔細細的奏報了一遍。說完,指著瘦子奏道:“主公!臣把直接當事人,墾荒軍師帥黎百草帶來了。可當麵與他們對質!”

塚宰杜摯生怕秦公又衝在前線,失去了退路,馬上搶著問道:“白嘉!你整天跟贏劍在一起,今天你又跟著他。我們你!櫟陽副令說的是不是事實?”

站在贏劍一夥人中最前麵的一個貴族子弟,多多閃閃的不得不答,吞吞吐吐的囁嚅半天,實在是被現場的氣氛壓抑的受不了才承認是事實。

塚宰杜摯又指著這夥人後麵的幾個喊道:“王燾、王強、王駿!你們三兄弟也是和贏劍一起的。你們告訴我!櫟陽副令說的是不是事實?”

這三兄弟到幹脆,直接答道:“回塚宰!是事實。”

塚宰這才問贏劍:“贏劍!你還有何話可說?你與你三叔都搶著認罪,勇氣可嘉啊!”

公孫鞅聽到這,就知道這是塚宰在給自己與貴族和解的機會,就開口說話:“塚宰大人!職想說幾句,不知可否?”

塚宰杜摯看了看公孫鞅,心裏一喜,這人還挺會看眼色的,就說:“左庶長,請吧!”

公孫鞅拱手說道:“塚宰大人!職認為一個巴掌拍不響。這事,職的屬下也有錯。作為墾荒軍的師帥,在執行軍令時,怎能與一秦民打賭?不管何原因,他用打賭的方法,來保證軍令的執行,已經違反了軍令和軍規,所以應該先處罰這個師帥。”

塚宰杜摯一愣,還以為公孫鞅會為貴族求情,以緩和之間的關係。哪知這個公孫鞅用處罰自己人來*自己與主公。處罰了沒有錯的軍漢,那有如此大錯的貴族,你該如何處罰?這是在跟貴族的火上澆油啊?你就不怕激怒了貴族,影響了你的初令?你公孫鞅怎麽想的我不管,我隻管不能對貴族處罰過重,不然,我怎麽跟這些娃兒的父母交代?想到這,塚宰杜摯微微一笑:“左庶長,這不好吧?他雖然在執行掃城的軍令時,收到了貴族阻擾,可以按軍令和軍規將其驅趕。但這個師帥是個黔首,他肯定是按秦律:黔首必須尊敬貴族,不得傷辱這一條辦理。在不能動武來保證軍令執行時,方才聽從貴族的,與趙寶等人打賭。照這樣看來,這個師帥不僅不能處罰,還應獎勵。”

公孫鞅剛要反對,隻聽秦公怒道:“你們兩個爭什麽——爭?明擺的事,放在眼前,是不是懼怕他們的父母?哼!寡人(國公在公開場合下才稱寡人)今天倒要看看:有那個敢來庇護這群混賬小子?”說完一拍車扶手,喝道:“贏虎!”

被武士押到車前的贏虎,趕緊掙脫武士的手,串到車前跪下大聲回到:“贏虎在!”

秦公豹眼射出精光,瞪著他怒道:“你毆打趙寶,踢斷他的肋骨,該當何罪?”

贏虎大聲回到:“刖手、刖足。”

秦公喝道:“武士何在?”

兩個執斧武士,誇誇的跑來,一個立正後暴喝:“執斧武士在!”

秦公看贏虎還真是條好漢,在武士麵前依然不懼,跪在地下,挺直個腰身,等著行刑。就於心不忍了,思緒一轉,就喝道:“寡人看你是條漢子,就免你刖刑,改為痛打五十軍棍,再罰你到櫟陽副令的墾荒軍,去當軍士,待罪立功。”

贏虎趴在地下一叩首後,朗聲喊道:“謝主公減刑之恩!小臣一定戴罪立功,憑自己本事,掙個將軍來,讓主公看看公族子弟的英勇!”

秦公手一揮!兩個執斧武士拖著贏虎就走,拖到車旁,在秦公的眼皮地下,掀起贏虎的袍衣,對著白花花的屁股,掄起軍棍就打,打的贏虎皮開肉綻。贏虎連哼都不哼一聲。打完,景監的手一招!早等著的贏虎的兩個奴隸,就跑了過來,抬起贏虎就走。

秦公又把精光四射的目光,瞪向公子伸。公子伸一看目光看向他,就主動單腿跪地,行軍禮主動領罪:“臣,公子伸向主公領:聚眾私鬥、衝擊軍營、打傷多人、知法犯法之罪!”

秦公憤怒的說道:“按律要梟首示眾。但,寡人念你一要戍邊,還累立軍功;二能主動認錯領罪;所以,將你職位降為旅帥,降爵二級,並罰你在你的戍邊區帶罪立功,墾田一萬畝,每年交軍糧一萬斛!為保軍官臉麵,你自到宗政令處繳罰金一百,領軍棍五十!”

公子伸一個捶胸軍禮後,吼道:“謝主公不殺之恩!臣領罪!”說完起身退下。

贏劍不等秦公看過來,主動跪倒在秦公的車前,三叩首後脆聲高喊:“小臣領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