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五、太守與塚宰

太守聽到這，在心裏一想：這商君雖然凶名赫赫，但並不是個亂殺之人，還是個十分守信之人。他說和我沒有私仇，就沒有私仇。想到這，他才把心放下，從地下爬了起來。他從地下一爬起來，就拱手請道：“商君！能否請書房跽席！我們也好敘敘舊。”

商君一看這胖子鞠也長進了不少，還知道自己是有機密要事才來找他，所以不敢在會客大廳裏公開談，而請書房跽席。於是商君很是滿意的對胖子鞠點了點頭，並讓馬勇與澤水在門外守候，自己獨自跟著胖子鞠走進了書房。

進了書房，賓主分左右跽席後。太守又熱情擺上了酒食。商君在魏國，最瞧不起的就是魏鞫。這種勢利小人，首先考慮的是私利，沒有想到今天會遇見他？就知道事情可能會黃；但現在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也就隻好死馬當著活馬醫。在酒過三巡後，商君用食布擦了擦嘴後，一臉微笑的看著欲言又止而惶恐不安的胖子鞠，說道：“阿鞠，你是怎麽啦？有什麽要問的就問，我們可是老熟人了。你這種惶恐不安的樣子，是不是還在為刀斧手的事？”

阿鞠咧著嘴，張了張後，苦著個臉，硬著頭皮說道：“商君！我是不該埋伏刀斧手，可那是我不知道是你啊！我還以為隻是個秦國的少府令，想與魏國有什麽勾當；所以，我才準備在對魏國有利時，我就當貴賓招待，再上報魏王；如果不利，我就令刀斧手拿下後，送給魏王。這樣橫豎我都立了功，就可以早點調離這個危險萬分的王城。”

商君聽後嗬嗬一笑：“你這個打算不錯啊！我們反正就隻有八個人，你反正都是要立大功，而且換了我後，你的功勞在魏王那裏可是頂了天的。就你的打算來說，我可是把大富、大貴都給你送來了！老朋友，你今後就越來越發富了。哈哈，我恭喜太守大人了！”

阿鞠一愣，好一會才無奈的說：“商君——！你已經是南麵稱寡的人了，何必還跟我這個碌碌無為、一心隻求平安的小人過不去呢？商君！在我還是你上司時，我就有點怕你。後來你棄魏事秦後，一路風聲水起。掌握了秦國的政柄後，你算是把魏國打怕了，弄的魏國對你是風聲鶴鳴，就連魏王也不敢呆在安邑，而躲到大梁。就連我這個王城太守，也是因為無人敢來，還是魏王知道我跟你熟後，才輪到我的。不然按官爵、按能力，怎麽排也排不到我名下。可這個王城我壓根就不想來，來了後，就在挖空心思的想調走。”

阿鞠的話，到時讓商君楞了。商君不解的問：“這王城太守就是過去的河西太守，西門豹、吳起，這些大名鼎鼎的人都當過的，在魏國的地位不下塚宰，你為什麽不願意呢？”

阿鞠一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你商君這是明知故問。河西現在被你打的七零八落，僅僅隻有四分之一不到的地方和大荔、王城、河橋三城。而這點河西，還是你故意留給魏國，用來牽製和消耗魏國實力的。魏國現在的河西，就是一塊雞肋，而這王城與大荔，北、西、南三方，都被你們秦國重兵把守，隨時都可以不用吹灰之力，把魏軍消滅；所以，但凡有點門路的人，都不會來河西送死。”

商君聽後，微微一笑：“哦，明白了。可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麽比我官小的多的少府令，你敢抓，你敢拿去送給魏王，換得你調走王城的機會；而我你就不敢了呢？”

阿鞠被商君問的以下站了起來，對商君拱手說道：“那是你的名頭太響、太大了。不僅我不敢，就是任何一個魏國的官吏、軍吏也不敢。商君啊！你不知道你在魏國有多大的名聲？什麽止小兒夜啼，就不算個事，就連哪份報給魏王的公簡，提到個鞅字、或者商君，都會被撤職罷官，反正提秦國、秦軍可以，提你商君、衛鞅、公孫鞅就不行。在魏國都城都是這樣，我這個被秦軍三麵包圍的王城，在王城裏突然見到你這個大名鼎鼎的商君，我還敢嗎？我第首先想到的就是你已經將我王城占了，我的死期已經來了，就剩下向你求饒的念頭了。”

商君聽後一歎，對阿鞠擺擺手後，說道：“你不激動，先跽席，我們慢慢說。啊鞠啊，我這次來，還真沒有占了王城的心思。你就不想聽聽我是來做什麽的？”

阿鞠在商君的要求下，不得跽席後對著商君說道：“商君啊，我想是想，可不敢問啊。”

商君無奈，隻好說道：“我這次來魏，是想與魏王盟約，想用河西之貢、借魏軍十萬，以複孝公之仇。孝公在病重之時，秦宗正令溪等一幹奸妄小人趁我不在鹹陽之虛，謀害了孝公，殺害了白大將軍、景奉常。現在他們又想謀殺我的命，所以我為報仇除奸，特借魏軍！能請阿鞠你，安排我與魏王會可否？這可是送上門的大富貴哦！”

阿鞠聽後，如雷轟頂，人頓時就呆傻在席上，發呆了許久，人才慢慢的清醒了過來。他雖然知道秦國公薨，但不知道是什麽原因。現在知道後，更是嚇得六神無主。他到不是嚇別的，而是被商君在這種情況下，竟敢找魏王借軍，而驚嚇了。魏王現在恨不能生吃商君的肉，連商君的名字都不想聽，還會與你商君見麵？那個要是答應了，那就是嫌他的命長了？

阿鞠想到這，渾身不經流出一陣冷汗，人也跟打擺子一樣，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身子。他看著商君，就想看著地獄的閻王和判官，好一會方才開口：“商君所言的大富貴，我求之不得，可我也不得不慎之又慎。商君你想啊，我魏王屢為你敗，恨不能生啖你之肉！我魏王在安邑遷都大梁時曾誓曰：恨不聽公孫坐之言也！就可證明商君你在魏，王必不容。我若是商君你，再窮途末路，也不會與魏謀。我魏鞠之命死不死的事小，可要是魏王把商君你的命謀殺了，那可就事大了。不僅商君你報不成仇，還會害的秦、魏兩國又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