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六、將星隕落陰謀中（3）

秦公駟一看，此舉甚能表達心跡，也學白虎，將酒灑之地下。眾賓客見秦公駟如此，都將第一尊酒獻給了土地爺。

賓客身後的宮女，忙將手捧的酒罍（罍，古酒具中的酒壺。），對著賓客的酒尊將酒酌滿。又走上百名宮女，換去觀看的盨、鼒中之食，將能吃之菜食擺在案上，並在案上布一觥、一觶（觥，觶，飲酒器皿，尊隻是第一巡禮酒用，後放於示禮，常酒甲觥觶酒器。），宮女用華疏（華疏，從尊中舀酒用的酒勺。）將尊中之酒舀起，注入觥、觶中。

秦公駟舉起酒觥，朗聲說道：“第二巡酒，敬各國特使！謝各國特使對孝公的致哀！”

白虎哪敢不喝，仰脖而進。

秦公駟舉酒觶，朗聲又道：“第三巡酒，敬各位愛卿！孝公治秦於今，得力於諸位愛卿之力。今寡人初立，願眾愛卿如助孝公之助寡人也！齊心斷金、共耀大秦。”

眾人激動而飲。秦公滿意一笑後，側首笑著對白虎請酒：“本應由塚宰代寡人與眾卿共歡、共飲！但大將軍功勳顯赫，無以倫比。寡人還願將軍率秦軍再打出秦軍的雄威！特敬大將軍三酒！”說完，先飲盡三觥。

白虎什麽都算到了，就是沒有算到新主公會這樣厚待他。他一想他打小就抱著玩、牽著長大的主公這樣待自己，也是通情達理之事，所以白虎也連幹三觥。按禮，主公敬臣後，臣必須得回敬主公，且是三敬一。君若不受，或由近臣代受，則臣自飲三。君若受一，臣則飲六；君若受二，臣則飲九。白虎是重感情易動情之人，哪有不回敬之說。秦公也高興，竟欣然受之。白虎雖肚皮飽漲，秦稷、澤水也跟著提醒，但白虎酒興一發，全是枉然，陪著新主公就痛飲了九觥。不是秦公要應酬各國使臣，白虎非飲醉不可。

軍中將軍，全是白虎的門下。今見大將軍受如此之寵，哪有馬屁不拍之理，紛紛前來敬酒。秦溪一見大喜。秦稷一見大愁。愁之黨，早準備好為白虎解圍之人，這些人忙離案去阻攔眾將軍的敬酒。喜之黨早備好灌白虎之人，他們也離案去阻為白虎解圍之黨。一時，殿中因兩黨之鬧酒，頓時熱鬧非凡，一團君臣相歡的和氣充滿大殿。

秦公駟心裏清楚，這鬧酒的目的是什麽，但他不管，依然端跽於席上，冷靜的接受各國使臣的賀酒、喪酒，眼睛卻一刻不離殿中的兩黨較量。

秦稷、澤水、馬勇雖心急如焚，可哪裏動彈得了，早就被喜黨纏裹得身不能離席。

多虧白虎的衛士長準備充分，又有海量，用二倍一將那些來敬酒又好說話的將軍全打發回了席。但不管怎麽避，白虎還是又喝了十三觥酒。衛士長忙附耳提醒主人：“已喝三十觥酒了！”白虎點了點頭，再來敬酒者，均由衛士長代。

秦溪一看白虎不喝了，在秦公駟的幫助下，擺脫了秦稷，來到了白虎案前，拱手施禮後說道：“大將軍！大恩不言謝。今溪妄為塚宰，幸執神器，還請大將軍為秦計、為主公計，而不計前嫌，與溪共事神器！為表溪之摯誠，特敬大將軍！”

白虎知道此酒衛士長不能代，就推脫到：“老夫得塚宰敬，榮也！老夫也最喜酒。可今兒悔不該朝食暴飲，而終引起連日所積之病。故老夫不禮了，隻好改日攜酒，將親登塚宰門，陪著塚宰一醉方休，可否？”

秦溪心裏一笑：好個老雜毛，還防著我？隻可惜你是班門弄斧了，竟找這麽個好借口。但他臉上卻是一臉謙恭，嘴上抹著蜜笑道：“我真不幸也，無法同眾將軍一樣，向大將軍略表心願了。但我有幸能與大將軍共臣主公，所以，我為表示與大將軍文、武和，而自飲九觥。大將軍喝不喝，請大將軍隨心，請大將軍體諒我也！”說完，一飲手中觥。宮女忙獻新觥與秦溪。白虎一看，自己要違體了，哪有上司敬下職的酒，下職不受而上司罰飲之說？秦溪就可以借律令以蔑視上司罪而奪去他的這個大將軍職。

白虎想到這，就想起他跟秦稷的保證，趕忙攔住秦溪嗬嗬笑道：“塚宰大人！大人若是在這種場合下醉了，那就是職之過也。故職請塚宰大人僅飲一觥！”

秦溪很是為難的勉強一笑：“大將軍還是真照顧溪也！可今天是新、舊兩類臣、吏的和氣之宴，你武、我文，若你與我這文、武之首，在此宴上不**歡酒，則為文、武不和之端跡。溪雖愚昧，也知大局為重。也知不讓下職疑，主公慮？故，我為文、武和，將盡全力，在這種特殊的場合而特與大將軍不醉不歸。不知大將軍願不願意給我們文臣這個麵子？”

事一上綱上線，就不好辦了。白虎隻好為了大局，與秦溪共飲。秦溪隻要白虎一飲，那就不會放過白虎。白虎隻要一遇秦溪，就恨不能生吃他肉。兩人是仇人相見，以酒為刀鬥了起來。等澤水好不容易擺脫了喜黨，前來搭救時，白虎又飲了二十觥酒。

澤水一看事情要壞，就趕忙插入了兩人中間，纏住了秦溪：“大將軍酒豈能一飲再飲？我也是塚宰的職下，還是職吏。我代少府全體職吏，敬塚宰大人三觥！塚宰大人不要欺澤水沒有大將軍的桃、李美名？”

白虎一聽桃、李二字，就知錯了，趕忙控製住自己對秦溪的憤怒，拱手向溪說道：“清塚宰大人原諒！虎一粗人也，竟在這種場合，將你霸占多時，是職下莽撞了。職下給你賠罪！”

秦溪本心還不想放過白虎，但轉念一想：你已灌下了塊五十觥酒，不醉也得醉。自己的目的已達到了，再灌白虎的酒，就有點過了，於是，瞟了公子虔一眼，就與澤水到左席上與別人應酬起來。

公子虔等秦溪一走，就離案至廳中向秦公駟跪秦：“主公！王道宴曆有舞劍助酒。今之宴豈能沒有？臣自幼習劍，自認為秦之第一劍也。請主公賜臣為賓客舞劍助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