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秦孝公出喪
子疾想到著,一股心中的呐喊,衝天在腦子裏喊出:幹爹!你看見了楚女與秦溪是如何狼狽為奸的嗎?你若看見了,就知什麽是毒如蠍、蛇狠如狼了。
幹爹!你看見你手下的五幹將是何等的善良、軟弱、天真了嗎?拿著證據讓罪犯褻瀆於靈前!讓爵晉於罪臣?你若看見了,就知善謀不善斷將會導致何等惡果。
幹爹!你看見了你教出的高徒是何等的會弄權了嗎?你若看見,就會放心你的大業有望!就會心甘情願的不僅自己枉死,並連帶你之手下能臣、武將的枉死。當然你們的血今天能為子駟立威!明日子駟就會用楚女、秦溪、公孫賈、公子虔之流妄想複辟之人血來祭奠你們!但畢竟還是貶低你了。
幹爹!你的血怎麽能同妄人的血流在一起?你如此奇才的人,怎麽能被子駟利用?但是你畢竟還是被子駟利用來弄權了。悲乎!失算乎?天意乎?但子疾是不會步你的後塵的。子疾也是老師的高徒,老師教我的各種知識,被子疾用在五日前的子駟第一聲吼時,就用裝傻裝瘋計,保住了性命。子疾留下命,就能為秦步步實現爹與老師的宏願而盡心盡力。也將逼迫子駟早日用妄臣的血,來血祭忠魂!讓爹九泉下瞑目!讓老師九泉下瞑目,讓我娘九泉下含笑!讓幹爹手下能吏、武將,九泉下瞑目。
秦公駟更是個心機深沉的人。他怎麽會輕易的相信子疾被爹的死嚇瘋了呢?哪怕子疾五日五夜吃睡在靈前,尿、屎都拉在褲襠內,渾身臭不可聞。當韓女入殮後,就令五十將子疾拖進側廳,按進水甕,洗個頭道後,令之退出!兩太醫仔細檢查後奏:“已瘋!”
子駟了解子疾,同子疾了解子駟一樣。正在躊躇時,公子虔奏道:“主公!臣在周原,見農人治瘋,裝瘋則一喂就吃。”子駟一揮:“你去試!”
公子賈奏到:“主公!子疾是聞名全秦的神童,聽聞岸門之役時就處巨變不驚。按他的理性,不會受父、母雙亡刺激就瘋傻到如此的地步。這隻有兩種可能:一是子疾的確深愛孝公、韓女到至癡的地步,故受孝公、韓女暴死之刺激而錯智。書上說:智強過人之人,實則智最弱,最易瘋;二是大智若愚。子疾可能是猜到了主公要送他的命,而為保命用定力裝到如此之瘋。不過,第二種可能性較小。他畢竟剛十八歲,不可能將定力修到如此境界。”
秦公駟聽到這,也不好斷定子疾是第二種了,於是歎道:“且信之第一種吧,但防之第二種。派人十二個時辰監視三天。若三天仍無破綻,則相信。放他!”
秦溪眼內精芒一閃,咬著牙建議道:“主公!他若真是第二種,我等將死無葬生之地也?臣建議還是一了百了的好,就把他送給孝公吧!”
秦公駟一聽,心裏就翻起一種狐疑,這秦溪是真不知道寡人的心思,還是故意在試探寡人,還為自己留下一條後路?哼,你想試探我,我就直接把你的後路堵死。想到這,秦公駟陰沉的看了一眼秦溪,冷冷說道:“不行。他是寡人的親弟。爹未葬,又殺弟,你想將寡人置於何地?就是要送給孝公,也要等證明他的確是裝瘋後,還要等孝公下葬後三十日,才能再圖之。”說完,看也不看秦溪,就拂袖而去。
秦溪碰了一鼻子灰,在心裏厭恨到:你才二十啊?就比你爹還很!看來,我這個塚宰日子不好過哦。不好過是不好過,但秦公駟已經下令後,他就隻好令人再為子疾浴,並將洗浴後的子疾送回靈前。他看到子疾在孝公靈前傻笑了一陣後,竟呼呼睡去後,才無奈的離去。
第二日。秦孝公病後二十五日,死後六日。午時。整個鹹陽傾城而出,哭送秦孝公。哭送的人群,夾道從鹹陽宮的冀闕,一直排到九畿山南麓。
巳時就已備好一切的人們,盡職、盡心地立在大道的兩旁。午時一到。百麵戰鼓齊擂,震天地撼。鹹陽宮東門在鼓聲中緩緩打開。十人一排共六百排六千人的虎賁軍,手持招魂黑旗,悲哀而出。隨後是六人一排共十排的卜祝,身著白喪服,念念有聲而出。再是由六十輛、六輛一排,車紮素花、披素彩的革車隆隆駛出。革車後,才是由各兩邊各四排共千人的衛隊夾著的兩輛六馬的拉華蓋車。車上,恭放著秦孝公的靈柩,秦韓女靈柩。第一輛孝公靈柩車上,馭手的位上,端坐著的是一臉悲哀的新秦公子駟,親為孝公馭靈車!護靈是蒙麵楚女。第二輛車,馭車的是秦溪!護靈的是目光呆滯,麵無表情的子疾。
靈車後。是十騎一排共六排的虎賁騎兵。人人手執一杆秦國的黑龍旗,在風中獵獵招展。其後,是由副塚宰秦稷所率領的文吏、貴族車隊。再其後是大將軍白虎所率領的師帥以上的軍吏車隊。斷後的是六車一排共十二排的素花、素彩的輕車,每車著二鼓,有個鼓手正在車上擂響著低沉的喪鼓,再有個吹手在車上吹奏出悲哀的喪調。
這龐大的車隊,從鹹陽宮到九畿山的三十裏地,整整走了二個時辰。未時未刻才準時的到達秦孝公的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