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最難是什麽?

公孫鞅急匆匆的找到秦公。一見麵剛要開口,就被秦公笑嗬嗬的攔住:“愛卿啊!你不要說了,寡人知道啦。不就是你的公事府沒有人,不就是找不到人來開會?”

公孫鞅大驚,原來自己的事,主公都知道啊?可知道是知道,也不能就這麽淺描淡寫啊,就跟著秦公的話尾:“主公!沒有人,臣是什麽也辦不成的。”

秦公手一指公孫鞅:“所以,就來找寡人?”

“是的。”公孫鞅肯定的回到。

秦公兩手一攤:“你就是找到他們,你跟沒有找到一樣,還是什麽事也辦不成。”

“為何?”公孫鞅疑惑了。

秦公哈哈笑道:“至穆公以來近兩百年,數十秦公都想強秦,可一個都沒有辦到。也包括寡人。為何?這應該不是愛卿該問的,而是寡人在就問愛卿的霸道時,所問。”

公孫鞅拱手彎腰對回著秦公:“主公!是臣急火攻心方寸錯亂了。請責罰!”

秦公笑道:“責罰就不必了。寡人很是奇怪,就這兩件小事,會讓寡人的五羖大夫急火攻心?”

公孫鞅解釋道:“主公!這兩件小事,比臣在重泉親身感受的秦俗,更令臣驚心!全秦的官吏都不能為初令用,臣就為從哪兒找人,才急也。”

秦公皺皺眉輕輕哦了一聲後:“明白。可愛卿為此來找寡人,寡人也沒有辦法。我等君臣不是早就定好了的:愛卿管想辦法。寡人管當盾牌。愛卿既然急火攻心後,還急匆匆的前來,那就是想到辦法了,前來找寡人當盾牌的。說!要什麽?”

公孫鞅拱手奏到:“要主公的特許令!臣要主公特許左庶長府獨自找人令。臣還要主公的特許令,特許左庶長府在監獄中挑選那些犯法者,在貴族的奴隸中,挑選那些掠來的戰俘中,有才識的人,經考核後,錄用為低等吏,他們可憑政績立功、授爵。臣再要主公的特許令,特許左庶長府向全秦征召任何人,經考核後,錄用為低等吏,他們可憑政績立功、授爵。”

秦公聽後,毫不猶疑的答應:“行。景監明日就送到左庶長府,同時昭告全秦。”

秦公的爽快與果決,到讓公孫鞅猶疑了。他生怕主公為自己承擔過多,就耽心的說出:“主公!前兩項特許令,可是觸犯了現有的秦製地。臣耽心主公的特許,會引起軒然大波,而讓主公為難!故,臣想收回請求,再想它法。”

秦公大手一擺,嗬嗬笑道:“愛卿不提,寡人也知道。讓犯人和奴隸來管理國政,必將引起全國的官吏反抗。但沒有新強,秦,何以圖強?全國的官吏怎麽啦?寡人本來就是要與全天下為敵,行的是持新強之秦國,搶掠舊強之六國的事,何懼自己的官吏?愛卿!隻要你想得,寡人就保證你做得到。做矛的就要有矛的衝鋒陷陣,勇往直前的霸氣。”

秦公的話,雖然是笑著說的,但,如天賜之力,讓公孫鞅頓生無謂的底氣,這底氣衝的他雙眼精光爆射,虎地從席上站起,如大山般挺立後,斬釘截鐵的說:“公孫鞅就是天下最銳利的矛,在主公手裏,無堅不摧,無往不勝。謝主公!”

從主公哪裏得到特許令後。公孫鞅剛進公事房,正想跽席壓壓自己的激動,捋捋自己的思路,主事舉和上庶子盾兩人就滿臉喜色的走了進來。特別是這個上庶子,他臉上洋溢的毫不掩飾的喜色,讓一直認為他不會變臉的公孫鞅,很是好奇。這該是多大的喜訊,才能讓這個處變不驚,刀架到脖子上色不變的人如此?公孫鞅正想詢問。

主事舉興奮的拱手開口:“左庶長!拿到了主公的特許令?”

公孫鞅輕輕的點了點頭。

主事舉就嗬嗬笑道:“上庶子,我說左庶長一定會拿到的。你還不信?”

上庶子不好意思的紅了紅臉,就亢奮的說道:“有了人,初令成矣。”

公孫鞅看著兩個,隨意問道:“你等兩個有什麽好事?這等高興。”

主事舉眉飛色舞的講到:“人啦!我與上庶子找到正想找的人了。而且,一次就找到了五十個,還有百把個,正等著我等考核。盾怕拿不到主公令,扯著我來找左庶長了。”

公孫鞅一聽,大喜!就微笑著問道:“仔細說說!”

主事舉給盾示了個眼色。盾向前一步,拱手回稟:“回左庶長!三天前。主事,舉大人告知職下,公事府要獨自招人。並跟職下講了左庶長的決定。於是,職下就隨舉大人,前往軍中奴隸最多的大將軍盤古和大將軍鞠旺處。我等剛到盤古將軍處,沒想到大將軍白虎和大將軍鞠旺都在那。我等把左庶長的意思一講完,就得到了三位將軍的讚同和支持。白大將軍由於將有才識的魏奴、韓奴放在雍城,答應在六日後送兩百名前來考核。盤古將軍和鞠旺將軍,當場就答應馬上召集有才識的奴隸。這樣,我等就從上百奴隸中,經過考核挑選出五十名來,以備左庶長選用!”

公孫鞅很是奇怪,盤古支持還說得過去,這鞠旺和白虎難道就會聽一個下大夫,一個上庶子的?這裏麵肯定有什麽。於是就問道:“你等和三位將軍什麽關係?”

主事舉嗬嗬一笑:“鞠旺將軍是職下姑父。白虎將軍是職下姨父。”

上庶子盾不好意思的低聲回稟:“回左庶長大人!盤古將軍是職下的大叔。”

公孫鞅一聽,怪不得兩個都傲得不得了。可一想不對,主事舉還好說,是個下大夫。可盾為什麽是個倒數第三的低等吏呢?就開口問到:“上庶子,你是盤古將軍的侄兒,就是公族。一個公族子弟,至今怎麽還是個上庶子?”

上庶子一臉淡然的回到:“職下的確是庶出的公族。贏氏、趙姓。(秦、趙同祖,秦惠文王就姓趙。)隨不能繼承祖上爵位,但隻要熬資曆也可授爵。可職下是得知主公的五羖大夫,將任左庶長,才找塚宰求得這個職位。職下剛上任一個時辰,大人你就來上任的。”

公孫鞅一聽哈哈大笑,對有人慕名來投,內心很是得意。他看著趙盾滿是欣賞,就笑道:“這麽說我等是前後腳來左庶長府的新人?行啦!你等兩個主動辦事很好。說說,要什麽獎賞!”

兩人對視一眼後。主事舉就開了口:“想請請左庶長獎賞我等,專司選人之事!職等保證在五天內,挑出合格人選兩百人,交左庶長選用,以充實公事府吏員。”

公孫鞅微微搖了搖頭,用有點失望的語氣說:“你呀,還是看得近了點。你是知道左庶長的職能的,怎麽隻考慮府上所用?你等要考慮的是全秦!誌向要定在:將全國的官吏,都換成以實現初令而拚命的人。”

兩人拱手、彎腰,肅然答道:“職等謹遵左庶長教誨!”

公孫鞅手一擺:“你等就先負責招人考核吧!除向我推薦各房主事、副主事外,公事府其他吏員百五十人,由你等定。”

兩人拱手、彎腰,朗聲接令:“職等接左庶長令!定在五日交令。”

公孫鞅滿意的笑了笑:“跽席吧!”說著,自己就跽席後,喝了口敖豹遞來的水,潤了潤嗓子,才說道:“談談吧!你等認為,推行初令最難的是什麽?”

主事舉想了想:“職認為是推行的官吏。雖然我等再準備更換,但這非一朝一夕也。在沒有合格的官吏來替換之前,最低要三年以後,初令才有可能真正在全秦推行。”

上庶子盾看到左庶長的目光看向他,就淡淡的說道:“官吏雖是難題,但不是最難的。因為可以用嚴厲的考核製度,拿著刀筆者他們按製執行,畢竟官吏都有管束。職下認為:最難的是沒有管束的秦民。左庶長!秦民長期與官吏對立,長期受官吏欺詐、強*,故對官府是深惡痛絕,避而遠之,從不相信官府的話。官府也就在秦民哪裏,毫無威信。職下最擔心的是,就是初令再好,民不信。民不信,那你就是用刀*著,他也可對你陽奉陰違。民若對初令不信,初令無何推行?所以,初令要想成功,就必須在秦民心中,重新建立起威和信。”

“好!”公孫鞅拍掌讚後,進一步的問:“那你有什麽辦法?”

上庶子盾沉默了許久,還是搖搖頭後,長歎一口氣的遺憾的吐出連個字:“沒有。”

公孫鞅鼓勵性的微微一笑:“不要氣餒!你和主事舉的能力與眼光,都很令我滿意。今後就是我的左右了。我等一起努力,誓將初令推行成功!”

兩人趕緊從席上起立,拱手而誓:“誓將初令推行成功!”

誓完。上庶子盾還在思考官府的威信問題,就耽心的問道:“左庶長大人!那官府的立威、立信怎麽辦?就是左庶長府派出的人,也是官府啊?民不信,他們必將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