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衝動與理智的較量(2)
幾個軍醫一聽，大聲應道：“是！謹遵大上造令！”說完不由李有屋分說，就把李有屋架到他身邊停著的戰車上，治療了起來。
公孫鞅用無神的眼睛看了李有屋一眼。李有屋馬上大聲喊道：“大上造！人死不能複生。敖帥希望他的老師冷靜啊！”
公孫鞅哼了一聲，就離開了李有屋，直接走到躺在一輛戰車上的黎百草哪裏，揮手趕開了正在給黎百草淨身的兩個軍醫後，自己就走上戰車，親手擦洗起黎百草來。把黎百草擦洗幹淨後，又在兩個軍醫的幫助下，給黎百草穿上了一套嶄新的中將軍的將軍戰袍和帶上了頭盔；再和軍醫一起，將黎百草抬上了他的華蓋車，放在馭手的座位上。自己才爬上車，坐在了敖豹與黎百草的遺體中間，一手抱住一個後，對衛隊長令到：“出發！魏軍大營。”
公孫鞅的華蓋車超著魏軍大營方向一駛，就是軍令。約七萬出了大營的秦軍，就簇擁著公孫鞅的華蓋車，鋪天蓋地的如排山倒海般的向魏軍大營撲來。
李有屋一看到大軍向魏軍大營撲去，哪裏還有心思治療，就吼著軍醫：“住手！”
軍醫依然忙著給他上藥、裹傷，隻有一個軍醫回到：“副將！你想抗命？”
李有屋一歎，改為懇求的語氣說道：“軍醫！你們能忍心看著七萬軍士去與魏軍做無謂的廝殺嗎？大上造是背敖帥與黎軍帥的戰死氣昏了頭。現在隻有我才能勸阻大上造。你們要看在這七萬將士的性命份上，讓我前去勸阻。”
李有屋的情真意卻終於打動了這幾個軍醫。這幾個軍醫隻講李有屋幾處重要的傷口包好後，就陪著李有屋，一起駕著戰車，去追趕公孫鞅。
魏虎看到氣勢洶洶的秦軍，大有踏平魏軍大營之勢，也就不管不顧，對著柵欄下的華蓋車大聲喊道：“衛秧！你聽著。我是你的老對手，魏軍現在的代主帥魏虎——！”
魏虎這一聲，如一聲雷鳴，一下將喧囂的秦軍鎮住。
隻聽秦軍的華蓋車上，一個粗壯的漢子站在車轅上回喊：“老子曉得你是魏虎——！你聽好，我們大上造說了：要踏平你們的大營，為我們的敖帥、黎軍帥報仇——！”這一聲報仇喊出後，秦軍幾萬條喉嚨跟著喊出：報仇！報仇！的震撼山嶽的聲音來。
魏壹一膀魏虎，指著華蓋車說道：“將軍！你看座在馭手位置上的三個人。中間那個就是衛秧。他兩旁肯東是敖豹與黎百草。真是天報應衛秧的陰險狡詐啊！他沒有想到：他詐俘了我們的主帥，可折損了他最信賴的學生和最英勇的黎百草。著真是一報還一報啊！”
魏虎皺了皺眉，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等秦軍的喊聲止住後，繼續喊道：“衛秧！我能理解你此時的心情!我也十分尊敬敖帥與黎軍帥！但是，你，我都是掌握幾十萬人生死的人。你，我為國計，都不願意做這種雙方同歸已盡的傻事。你想想吧！我有二十萬大軍，還是防守方。你隻有七萬大軍，還是進攻方。你是聰明人，十分會算賬的，冷靜冷靜的把帳算清楚後，我再等你的決定。請你聽好！我不是怕你。是為了尊重敖豹將軍與黎百草將軍！”魏虎喊道這裏，突然止住了聲音，隻是默默的看著柵欄下的華蓋車。
華蓋車上，那個粗壯的漢子依然站著，一輛插著副將認旗的戰車急匆匆的趕來，停在了華蓋車的車旁。魏虎與魏壹隻能看見戰車上的人，對華蓋車的行禮後，正在交談著什麽，但是由於相隔近六十步的直線距離，什麽也聽不到。
魏壹指著戰車對魏虎說道：“這肯定是科頭軍的副將李有屋，趕來勸說衛秧撤軍的。”
魏虎點了點頭，就沒有做聲，隻是緊張的看著華蓋車，隻是在心裏祈禱衛秧趕快撤軍。他可不想就這樣，把魏軍最後的精華與希望，浪費在這無謂的爭戰上。
果然。還不到半刻時辰，華蓋車就在革車的陪同下，啟動了。這兩輛車在沒有任何的陪同下，緩緩的沿著魏軍的柵欄行駛著，向全然沒有看見數萬張弓搭箭的魏軍似的，巡視著魏軍的大營，整整巡視了魏軍大營一圈後，才折向秦軍大營方向，漸漸的遠去。等華蓋車和這輛革車消失不見後，才見秦軍的大軍，有條不紊的按序逐漸撤退，整整半個時辰才退完。
公孫鞅在魏虎的大喊時，就冷靜了下來。等李有屋趕來後再一勸說，就在心裏對自己的衝動在失悔。可喪失敖豹與黎百草的悲痛，就猶如萬把尖刀在剜他的心、剮他的肉！敖豹英氣勃發的站在自己門前，死活要當武士的天真與固執的的形象就浮現在他眼前，好似在說：“趙伯說了：好武士致死都要保護主人。”
他為保護我而死。我怎麽能不為他報仇？黎百草也是他從山中招來的獵戶，要不是為了保護我，他們應該在山裏快活的打獵吧？想到這，一股厭氣從脊椎直衝後腦勺。五十七、八的人了，從不暴粗口的他，突然罵道：“你個混蛋！還是當師傅的，手握幾十萬大軍，竟然想到用徒弟去詐俘敵軍主帥，來減少大軍的損失？結果害了徒弟。”公孫鞅越想越不是滋味，徒弟就一個，大軍可是幾十萬啊？自己怎麽這麽傻呢？不行要用魏軍給我徒弟抵命。這才有了公孫鞅踏平魏軍大軍的舉動。
要不是魏虎的那聲暴喝來的及時，攻擊大營的命令，就已經從公孫鞅的口裏發出。魏虎的喝問，雖然把喚醒了公孫鞅的理智，但是想製止公孫鞅的衝動，還是不夠的。就在此時，李有屋正好趕到。
李有屋十分機智，聽到魏虎的喝問後，就知道大上造已經恢複理智了，所以他看到大上造就主動喊道：“大上造！你都快六十了，想這樣的打殺，就該我們去。敖帥走了，還有我。我請命，帶著大軍踏平魏軍大營！為戰死的秦軍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