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生死大逃亡(8)

公子卬看了看秦軍的軍陣,說道:“衛鞅果然是個言而有信的人啊,果然是公孫坐所說的天下奇才。你看著軍陣,四處透露出濃濃的殺意。這陣不是你能衝的,來人!”

公子卬手下三個軍帥,應聲而出,拱手稟到:“第一軍軍帥吳能在!”“第二軍軍帥周思在!”“第三軍軍帥範悄在!”

公子卬指著秦軍軍陣說道:“吳能中軍,周思左軍,範悄右軍。隻用重甲武士衝陣,革車軍準備,輕車軍步在兩翼,等秦軍一退,就咬住秦軍不放,環繞側擊。”

三個軍帥一陣甲胄亂響,嘩啦啦之後,哄然答道:“遵令!”說完紛紛離去。

不一會,五十麵戰鼓就咚咚擂響。在震天動地的鼓聲中,三支千人的三角型衝擊陣型的魏軍,誇誇誇的,邁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步伐,白花花的一片,向秦軍前排的革車軍壓逼了過去。秦軍應令擂響了十麵戰鼓,鼓聲中,革車逢中,也誇誇誇作響的走出三支千人的重甲武士,也排成三角型的攻擊陣型,黑壓壓的迎向銀白色的魏軍。

兩軍可能是一個師傅教的,第一排拿的都是有人把長的長柄大斧。一接戰,雙方都揚起大斧想對方惡狠狠的看去,隻聽鐺鐺鐺的一陣亂響之後,就是利斧砍破重甲的嘩啦聲,和緊接著人發車痛苦的嚎叫聲,人倒地的普通聲。這一陣混響聲過後,雙方第一排能站著的人,還不到三分之二。第二排的人,都拿著長矛,向想越過第一排的敵人捅去,阻攔著敵軍的進入,以保持自己的隊形。第三排拿著長柄大斧的武士,馬上幾大步的跨入第一排,補上已經倒地的戰友位置,揚起大斧來與對麵的敵軍接戰。

當第二排的長矛手受傷倒地後,第四排的長矛手,馬上趕來補位,與長斧手一樣,始終保持著第一排和第二排的戰鬥陣型,以敵軍廝殺。

雙方都是派出的千名重甲五十,都是兩百名一排,都是排成五排的長方形接戰戰陣。雙方戰鬥的毫無技巧,比的就是雙方的運氣和力道。誰的運氣好、力氣大,把對方看到或捅倒的人多,多到對方無人補充之後,對方就會先行撤退。反正重甲武士穿的太重,重達四十斤,加上手上兵器,最少負重六十斤以上,所以行動遲緩,看到敵軍退了也不追擊,因為那時輕甲武士或者是輕車軍的事,於是就會站在原地,扶著兵器,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以恢複體力,等著軍吏發出回營的命令。

但是,這次雙方都派出最精銳的重甲武士,哪怕都是大高個,膀粗腰圓的壯漢,在經過兩刻時辰的對砍之後,誰也奈何不了誰時,雙方的重甲武士,都已經沒有力氣再繼續對砍了,都在原地,將兵器杵在地上,手持著兵器,靠兵器的支撐,站在那裏,大口大口的穿著粗氣,等著回複力氣後,再一決勝負。而倒在地下的武士,死了的到好說,一聲不吭的冬夜不動。沒有死掉的,就慘囉,穿的重,被地下的殘肢、斷臂擋著,滾也滾不動,隻能幹幹的躺在原地靠著嚎叫,來減輕失去肢體的疼痛,並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獻血嘩啦啦的流著等死。

重甲武士的不生不負,讓雙方都準備好的革車、輕車、輕甲武士等兵種,不敢亂動,都看向雙方的主帥,等著主帥的號令。

公子卬看著戰場上的重甲武士,雖然是不勝不負,但魏軍戰損明顯高於秦軍。他很是驚訝,這批魏軍可是他精心訓練了三年,在攻擊邯鄲時,無人能敵,從沒有與對方交戰超過一刻時辰的,今天竟交戰了兩刻時辰,這秦軍還是人嗎?

公孫鞅也很驚訝!魏軍什麽時候這麽厲害了?這可是科頭軍啊你也能跟其交戰兩刻時辰而不敗?他心裏心疼死了。他看了看地下倒下的科頭軍,不下於三百,就下令鳴鑼收兵!

銅鑼一響。他就驅車出陣,在離魏軍戰陣不到五十時高喊:“公子卬!我在元裏欠你人情。人要知恩圖報,所以我也學晉文公,對你避退三舍。今天這陣算我輸,我將撤退五十裏,算第一舍。再見!”喊完,也不管公子卬聽沒有聽見,聽不聽,調轉車頭,回到大營,下令撤軍!不一會,秦軍果然離開大營,緩緩的向西北方向的山地撤退而行。

公子卬這才下令,收兵回營!河西將軍問道:“為何不追擊?”

公子卬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回了一句:“君子之戰,戰而有道也。”就走了。

第二天。也就是仲春初二日。上午巳時。雙方又在距涑水戰場五十裏處,擺開了戰陣。河西將軍這時才理解昨天公子卬的戰而有道的那句話,原來公子卬是斷定公孫鞅會恪守若言,說讓五十裏就是五十裏。什麽是君子?公子卬和公孫鞅都是君子,所以雙方現在是君子之戰了。我這個河西將軍,算不算君子不重要,但必須遵守君子之戰的規矩。

這一次。秦軍早就準備好了,提前派出三百乘革車,排成三車一三角型組,三十車一大三角型組,共十組的大三角型戰陣,等在哪裏。每輛革車上,一重甲馭手,一重甲長矛手,一重甲長斧手,一重甲弓手,都隻露出眼睛;黑森森的猶若譚黑水,停在哪裏。

公子卬微微一笑:這公孫鞅不服輸啊,非要和我大魏之軍的各軍種交戰不可,不試試輕重,那是不會善罷甘休的?於是,他為滿足公孫鞅的願望,下令革車三百乘出陣交戰!

魏軍的革車,果然不凡。隻見三百乘革車,排成凹弧型,也是每三車一組,每三十車組成一大組,共十組的大凹弧型戰陣,緩緩的向秦軍的黑色大三角型戰車陣馳了過去。每輛戰車上,也是四個人,一重甲馭手,一重甲長矛手,一重甲長斧手,一重甲弓手,都隻露出眼睛;白晃晃的猶若天上的白雲,慢慢的飄向秦軍。

雙方的上百鼓手,都揮起鼓槌,死命的擂響打鼓,一時間,鼓聲就充盈了整個戰場,震得人耳朵裏一片咚咚亂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