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魏圍邯鄲,秦指河西

四個卜祝在燈下認真看清楚後,又雙手舉著龜板、牛骨向秦公稟報:“主公大喜!”

秦國公微微張開細目,看著卜祝,強抑激動的令到:“請告!”

主事卜祝拱手稟道:“三龜、三骨,兆紋背經,代天示吉兆。天說:背經為火,邪經為金、橫經為土、立經為木。天還示兆,讓龜、骨兆細並曲呈南行。天說:兆細而曲為水,兆南行曰遇水適火。主公!秦水德立命。魏火德立國。今卜得天兆是水勝火也。大吉!主公可代天領兵擊魏,按天命由南向北進兵。”

秦公這才將憋在胸中的一口長氣吐出後,跪在祖宗牌位前,臉上微露著笑意,說道:“請六位卜祝代寡人向天致謝!再請數筮卜祝,觀‘筮’何況!”數筮的三個卜祝,不等六個占卜的龜、骨卜祝退下,就拿出蓍草占筮忙著。不一會,主事卜祝就一臉喜悅的請秦公起身,到筮案前觀看筮的結果。

兩個筮案上,擺著兩副由各九根蓍草組成的一為,一為的筮象。卜祝欣喜的奏道:“主公!上吉啊!第一筮是火在澤上不熄也得熄。第二筮是水在火上,火有薪再多也得自熄。

魏為火也,秦為水也。這次主公定大勝而歸!”

秦公高興的對卜祝笑道:“天示吉兆,戰之必勝。寡人請再卜之!何日出征為善?”

卜祝領命,神神秘秘的閉目推算了起來,好一會才拱手奏道:“主公!四天後出征最吉。四天後為乙酉日。乙酉屬水。水出之日方能克火。請主公定奪!”

秦公滿臉喜悅,微笑的首肯後,祭祖之禮又在奉常的主持下按禮繼續舉行。

乙酉日。雍城東十裏的閱兵場。寬五裏、廣十裏的廣場上,旌旗飄揚。戰車,甲士,騎疇,科頭軍,墾荒軍,整整六萬的黑色大軍,縱橫排列。場南的點軍台上。秦公由百名文、武官吏簇擁著威立台上。

台前。一輛四馬指揮車停著。車上一麵秦軍帥旗迎風招展。旗上,頭大的“白”字格外耀目。旗下,威立著大將軍白虎!銀盔、銀甲,在陽光下閃亮。站在指揮車上的大將軍,猛地拔劍一揮,百麵戰鼓齊響。大將軍又一揮劍,震天動地的鼓聲嗄然而止。

大將軍揚嗓高喝:“請——秦——國——公!”

六萬大軍隨聲齊喊:“秦—國—永昌!秦—國—永昌!”

秦國公在六萬條喉嚨的高喊中,穩穩的走到前台,對廣場上激動的軍士,連續揮舞了好幾次手後,齊喊聲才陡然的停止。整個廣場頓時如無人一般,靜靜的等著,好聆聽秦國公的講話。秦國公在怎麽壓製,還是壓住不住自己內心的激動,是啊!八年啦,才有今天這次主動的出征擊魏,他怎能不激動。他站在前台,揮舞著發顫的手臂,激昂的竭力喊道:“勇士們——!秦弱百數年,曆來受欺,受壓。百數年來,隻有強大的魏國打秦國。今天,你們六萬大軍,就要開百數年的先河,為秦國去攻打魏國。這是秦國強大的標誌!是秦國恢複祖業,奪回河西的*。寡人與秦國都看著你們!都等著你們六萬勇士得勝而歸!

左庶長的出征令,白大將軍的宣誓,令秦國山河肅穆!令秦民激昂振奮!寡人在這難得的時刻,為鼓秦軍士氣,特為勇敢無敵的在杜平會,令魏軍喪膽的科頭軍——授——旗!”

指揮車上的白大將軍,在主公的話音剛落,就宏聲令到“少將軍敖豹!出列、領旗!”在白大將軍威嚴的命令中,敖豹由六名科頭軍執劍武士擁衛著,莊重地走到台前。

敖豹一走到台前,對秦公行了一個漂亮又標準的執劍禮後,一躍飛身上台,單膝對秦公行跪拜捶胸禮;禮畢,從主公手中接過軍旗。接旗後,雙手一抖,展開這麵六尺寬,丈二長的軍旗。黑底、黃邊的軍旗上,四個繡黃金邊的紅字“科頭軍敖”令他渾身一振!他對秦公再行一個單膝著地的捶胸禮致敬後,飛身台下,將旗遞給身旁一個七尺大漢。大漢接旗致禮後,跳上輛駛來的兩馬指揮車輕車,將科頭軍的軍旗插在指揮車上。執旗武士仗劍威立旗下。

敖豹執劍在軍旗下莊嚴宣誓:“科頭軍全體將士效命軍旗!旗立軍在,旗倒軍亡。軍旗是全軍將士的生命,永遠飄揚在軍前,令敵失魄喪膽!忠於主公!捍衛秦國!我們宣誓!”

“我們宣誓!”

一萬名科頭軍的宣誓令秦公豪爽的哈哈大笑。大將軍白虎,在主公的爽笑中一揮劍,吼道:“出發!”百麵戰鼓又憾地震天地響起。

與此同時,比秦國公還開心、更得意的魏國魏王,站在趙長城的城亙箭垛旁,意氣風發地遙看著,被二十萬魏軍,圍得水泄不通的邯鄲城,朗朗的說道:“寡人憑此虎狼大軍,掃**六合足矣!嗬嗬——嗬嗬嗬!”

魏昂雖立於魏王身旁,但他高興不起來。他耽心二千裏外的秦軍,會不會借機突襲魏的河西之地?公子卬知道他的心事,手扶箭垛無力地安慰著魏昂:“塚宰大人!河西十萬大軍自守足矣。主公又給河西將軍便宜行事權,一有戰事,可自行先斷後奏。”

正在興頭上的魏王,一看這對文臣、武將如此掃興,一拍箭垛,冷哼一聲後拂袖而去。

魏昂無奈,對公子卬苦苦一笑。卬剛要說些什麽,中將軍龐涓匆匆趕到,對兩人略施禮後,向公子卬請示:“上將軍!主公令我向你稟示:邯鄲攻擊令何日發出?”

公子卬一笑:“你是圍城主帥,由你自定!不過以速戰為好。”說完離開龐涓自去。

在龐涓下達對邯鄲的攻擊令時,秦軍已經形成了對魏城元裏的包圍。大將軍鞠旺正站在離元裏城西門不到百米的曠地上,站在自己的指揮車上,對元裏的魏將旬季勸降。:“旬季將軍——!元裏已被三萬秦軍包圍了。秦國公念你在杜平北大營,以兩千軍阻我五千秦軍半個時辰,特令鞠旺前來恭請將軍事秦!將軍若願意,授少將軍之軍銜,職軍帥。將軍若不願意,贈千金送其返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