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化敵為友

綠衣女見寧遠沒什麽反應,也就自行離去。次日,四女分別換上黑衣,讓寧遠吃了一點食物後,便離去了。

寧遠一人在這山洞中,隻能自行運功,心中也暫無其他想法,靜等幾位姑娘的行動。寧遠在運功過程中,發現自己氣息已漸漸轉強,各穴道要解開也隻是時間上的問題了。

寧遠覺得這山洞真是個練功的好場所,自己近幾年多在江湖中遊走,雖回青城時,也常會選個寧靜之處努力練習,但象今日這樣失去自由,唯有專心調息內氣卻少有。

現在這山洞中隻剩下寧遠一個人,寧遠靜下心來,心裏思忖,自己行為處理極是魯莽,防人之心不強,平日裏,幾位師兄不放心自己獨自辦事,實也有他們的原因。

山洞中變得異常寂靜,可以不時聽到水滴下來的聲音,“咚咚”的異常清脆。這山洞構造奇特,裏麵有許多的石柱,粗細不一。那四個小洞口更是別有天地,四女在洞口外掛上些裝飾之物,使這裏增添了幾分氣息。

寧遠不再多想,安心練功,這樣時間過得也極快,不覺時間已過去了一天。寧遠腹中有些饑餓,但身體被困住,無法找到食物,隻想幾位女子早點回來,再過一兩日,寧遠自信能衝開所有穴道,定能脫困。

寧遠不知不覺中昏昏沉沉的睡去,不知多少時候,寧遠讓吵鬧聲驚醒。

隻見青衣女子在綠衣女子的攙扶下坐在洞中,青衣女好象受了重傷。“姐姐,你受的傷還受得了嗎?我這就去幫你找藥。”。

一會,寧遠聽到一聲大叫,那青衣女子胸口好象中了一劍,那綠衣女將藥粉撒在其傷口上,剛才一定是傷口劇痛,讓她忍不住叫出聲來。

綠衣女子好象也受了點輕傷,走路時一瘸一瘸的,綠衣女為青衣女包紮好後,二人相扶而坐。“不知二姐、三姐們現在情況如何?不知從哪裏來的人給我們設下埋伏,還下手如此之狠,等傷好後,定要他們血債血還,我們二人能僥幸逃脫,不知她們二人能否安全回來。”。

話音未落,又有人進來,二人大喜:“她們回來了”,隻見藍衣女滿身鮮血,扶著山壁,慢慢的移動著身子向前而來。“三妹呢?”,青衣女子急切的問。藍衣女在綠衣女的攙扶下,慢慢的來到洞中央坐下。

“三妹現在不知生死,我們四人分頭離開之後,三妹所受的傷比我要重得多,可能會被她們追上,也許已經落入了他們手中了我,我暗中跟隨,已知他們老巢,所以回來和二位姐妹商量營救之事。”,青衣女眼中含著淚花。

綠衣女急道:“那現在該怎麽辦?我們四姐妹一向同生共死,如三姐落入他們手中,一定會受許多皮肉之苦,三姐還身受重傷,不知能不能熬下去呀,大姐,快想想辦法,我們好去救三姐呀!”。

青衣女子沉思片刻,“兩位妹妹,我們這一次去救三妹,不知生死,唯有智取,關鍵時刻可能會有生死之險,這次下山,我們定難全身而退,所以,我想先放了這位漢子,不管他是何人,這個時候,也不能讓他一人冤死在這洞中。”。

其餘二女點頭同意。青衣女讓綠衣女扶著,走到寧遠身邊,用手解開了寧遠身上穴道,“好漢幾個時辰後自會恢複行動,到時自便吧,失禮得罪之處,請好漢見諒。”。

三女不再理寧遠,各自坐下運功療傷,幾盞茶的時間,三人恢複了些許體力,看來傷勢已基本控製住了,三女將身上傷口之處換好藥,重新包紮好。

青衣女道:“二位妹妹,我們收拾好兵器,這次多帶些暗器,關鍵時刻也隻有用毒了,就算傷些無辜之人,現在為了救三妹,也無其他方法了。”。

寧遠早已調好內息,等三女走後,便自行解開穴道,將身上繩索解掉,迅速出了山洞,寧遠真氣上提,沿著三女的足跡快速追趕,很快寧遠就發現了她們的身影。

三女朝著向北的地方一路急行,不一刻,前方便出現了一座莊院,莊院上書寫著“陳家堡”幾個大字,這城堡四麵環水,城牆高立,隻有正南方向有一個大門。

城門高約十米,有數十位家丁在上方巡邏。城樓上點有一盞明亮的大油燈,整日裏照得四下通紅。

三人並沒有立即入堡,而是潛伏在一個隱藏在一個無人發現的角落裏,觀察著莊院內外的進出。

這個莊院今天好象遇到了什麽事,每隔一會,就會有一群人進出,這些人看上都很精壯,應是習武之人。

到天色漸晚時,三女才開始了行動,隻見她們遊走到城東,尋一僻靜處,取出手中繩索,輕輕一扔,掛在牆頭,三女沿著那繩索而上,便悄悄進入城中。

這個城堡裏麵有房屋大大小小幾百間,居住著近千人,這裏應是某個顯貴的居所,或者是某個宗族所居之處。

在這城堡中貫穿著一條河,河岸邊掛著一對對的燈籠,其中有一座較高較大的宅院,房屋修得頗有氣派,大門比尋常大出約四五倍,門口一對大鐵獅子,看上去相當威武。

這裏應是這堡主的居所了。隻見三女從這大宅院的一側潛入了進去,寧遠緊緊跟在她們身後,這宅院西廂有一小屋,屋裏點著微弱的燈光,三女迅捷的到了這屋四周,隻見其中一人,在門窗上點開一個小孔,拿出一個笛子的東西,往裏麵吹著什麽東西。

過了一會,三人分別人屋頂、窗戶躍入,寧遠輕身一躍,到了房頂,在暗中靜靜的注視著就要發生的一切。

三女進入房間後,發現房中空空如也,不由有些詫異,正當她們有些略有些驚慌時,大門突然被打開,外麵衝進來數十人,為首的是一體胖,個頭中上,臉上泛著油光,長著兩絡胡須的中年人。

“嗬嗬,知道你們今天定會來,現在你們就算有九條命,也插翅難飛了的”。

眾人將各個出口一一守住,“你們以為區區幾個人就能困住我們了嗎?”聽聲音應是那青衣女子。

“嗬嗬,你以為就隻有這幾個人嗎?你們還是束手就縛吧”那為首的胖子笑道。

隻見外麵一陣嘈雜聲,在這小屋的四周已迅速布滿了許多弓箭手,將這小屋圍得水泄不通,三女聽到外麵的動靜,已知中了埋伏,“殺出去!”青衣女道。

三女子將背緊靠在一起,相互保護,麵對著對手如潮的進攻,這些家丁訓練有素,並不強攻,隻在消耗她們的體力,等她們力竭之時,再一舉攻擊。

眾人打鬥逐漸移到屋外,三女子在重重包圍中,並不見半點恐懼之心,臉上充滿了殺氣。

胖大漢道:“你們想救那位被擒住的女子吧?現在你們自身難保,想要和我陳家堡做對,你們打錯算盤了,早聽聞四靈教手段殘忍,今日所見也不過如此,還以為四靈教是什麽英雄,卻不知是幾個陰險的小女人而已。”

胖子話音未落,隻見青衣女手微微向上一揚,一道白光直麵向胖子飛去,胖子身子一顫,側頭一避,隻聽身後一家丁大叫一聲,用手捂住了臉,一陣痛苦的癱在了地上,“有毒,眾人驚呼”,胖子大聲喝道:“眾人小心”。

青衣女笑道:“今日我三人定將你陳家堡夷為平地。”。隻見三人殺機漸起,手中長劍四處遊走,隻聽見人群中不時發出一聲慘叫聲,隻一會,周圍已倒下了數十條漢子,三女逐漸占了上風。

就在家丁眼看就要抵擋不住的時候,七位青衣人不知從何處突然加入了戰團,這七人將三女圍在中間,其中三人同時出劍,若不能一擊得手,就迅速回退,而另外三人又會迅速從另一個方向攻擊其中一人。

而七位中有一為首者,此人長劍向外,觀察著三女的反應,寧遠在暗處已發現,其實另外六人的進攻是假,而為首那人是在等待機會,他出手時才是真正的進攻,三女在七人的糾纏下顯得有疲於應付,其中一女略有分心,就被為首的青衣人突然刺出的一劍所傷。

受傷後,三女的攻擊和防守更顯窘迫,不多時,三女身上已不同程度的中了幾劍,眼看這場廝殺這樣繼續下去,三女定會力衰而亡。

“你們還是放棄抵抗吧,把兵器扔下,或許我們堡主還可以饒你們一死”為首的青衣男子道。眼看三女就要被亂劍所殺,那為首的青衣男子一劍狠狠的刺出,眼看一女就要命喪於此。

這時,在空中飛過來一粒小得肉眼也看不見的石子,將其手中長劍輕輕一擊,長劍受到外力,突然改變方向,一劍刺空後,三女迅速反擊,這男子身上瞬間便被刺了三劍,男子忍住痛,在其餘六人保護下,退了回去。

隻見三女互相使了個眼色,三人手中突然同時發出數條如絲般的細針,七名青衣男子中除為首者外,其餘六人隻聽到一聲慘叫,紛紛捂住身上所中部位,三女將劍合一,隻見三道身影同時刺向那為首的青衣男子,青衣男子重重的哼了一聲,倒在地上。

眾家丁此時無人敢再上前來,那為首的胖子也在不斷向後退縮,三女身上均受了不同程度的傷,身上隨處可見血跡,臉上卻掛著一種勇敢和堅毅,一種不服輸,毫不放棄,果敢而大無畏,寧遠心中不由暗暗佩服,這幾位女子血性更勝於許多江湖男子。

生為女子,用一些毒物、暗器來增強自己的攻擊力,其實也算正常,在江湖上傳聞四靈教陰險,應該就是說他們很多時候不是憑真本事,而是用這些暗招,但剛才的情況,陳家堡確實是以眾敵寡,三女用毒物暗器來脫身,倒也可說是在情理之中。

若此時三女以為陳家堡黔驢技窮,也有些過早,陳家堡能將紫衣女擒住,定然也不是什麽等閑之輩,就在眾人對峙之時,陳家堡堡主終於露麵了,這堡主看上去頗為富貴,臉較常人胖大了許多,身材中上,留著短短的胡須,手中拿著一把鐵扇,身後跟著二位年青人。

這二位年青人長得白白淨淨,身材魁梧,看上去沉著冷靜,麵無表情。那胖子走上前來:“老爺,這四靈教的妖女已傷了眾多家丁,剛才我們的七位青衣護院也讓她們用暗器刺傷了”。

堡主道:“上次在你們回黑風山的路上,我和家丁外出狩獵,並非執意要擒你們姐妹,隻因不小心令姐妹誤中了我們事先為擒獵所設的機關。”

“而你們受傷後,以為是中了敵人的埋伏,和我們打鬥起來,我二位近身護衛也不明敵友,所以才會傷了你們,而重傷後,不能隨你們一起走的那位姑娘,我們已安排到一個安靜的地方,讓她養傷,你們放心。”。

那日的情形確有些難表,眾女子中了機關以後,身上不同程度的受了些傷,看到陳家堡諸人顯身後,並不多言,便出手相拚。

而那二位少俠配合默契,加之四女子受傷後,武功大受影響,所以自是吃了一些虧,這四女子出招也極其狠毒,招招見血。

陳家堡中也有不少人在那日受了重傷,而那二位護衛,也是擔心堡主和眾家丁安危,才會不斷使出一些狠招,傷了幾位女子。

這場打鬥其實藏有許多誤會。

青衣女道:“堡主如此說,好象並不惡意,可為什麽要暗設埋伏,以眾欺寡,害我們三姐妹現在均已受了重傷。”。

堡主道:“在下雖無害人之心,但也卻不能無防人之心,江湖中多傳言你四靈教心狠手辣,許多江湖商賈已慘死在你們手上,你們奪人家財,這樣的惡事做得還少嗎?”

“當時見你們四人一身黑衣出現在回黑風山的路上,且出手凶猛,定是四靈教中之人無誤,所以這次無意中得罪了你們,你們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有所防備,也是人之常情。”。

青衣女道:“說得好聽,將我姐妹傷得如此之重,也算防人,你們是想致我們於死地吧!”

堡主道:“江湖交手,刀劍無眼,不幸傷到何人都算正常,我家丁和護院也傷了不少,這也是姑娘們出手不分輕重所致,還好,目前,並無重大傷亡,大家何不就此住手,坐下來好好談談如何?”。

三女對視一下,綠衣女道:“大姐,讓他們把三姐先送過來再說”。

堡主笑道:“這有何難,來人,去將前日所擒的那位姑娘扶過來”。

有人應允,不消一刻,就見幾位丫鬟扶著紫衣女子前來,紫衣女子好象腳上受了重傷,行走不便,但身上並無大礙。

“幾位姐妹!”,紫衣女子大聲喊著,想急步上前,卻因身上傷勢,踉踉蹌蹌的往前竄,身邊幾位丫鬟將其扶住。

堡主道:“將這位姑娘送過去。”,隻見幾位丫鬟將紫衣女攙扶著送到了三女身邊。“現在大家都可以放下手中兵刃了嗎?”。

三女將兵器放下,青衣女道:“若再有什麽奸計,我們定會讓你陳家堡變成一片狼藉。”。

堡主朗聲道:“大家能化敵為友,是天大的好事,老夫怎能再出些江湖下三濫的手段呢?幾位女俠勿在多疑。”。

隨即吩咐下人,收拾好大廳,將四位女子迎入。眾人坐下後,堡主道:“我陳家堡在江湖中乃是無名之輩,今日得罪幾位,事出蹊蹺,請幾位見諒。”。

青衣女道:“堡主客氣了,隻是那日在半路中遇到你們,中了你們的陷阱,所以有所誤會,加之在廝殺中,你兩位近從武功非凡,加上我們受傷後一時難以力敵,才會想到你們可能是尋仇而來,我二妹暗中尾隨你們,才發現你們將我三妹擒到此處。”。

堡主道:“實在是聽說你四靈教手段高超,所以才會設下此埋伏,剛才看到幾位為了救姐妹一命,全然不顧自己性命,我想江湖匪徒怎能有如此胸懷?”。

眾人一番寒暄,經過剛才一場打鬥,雙方感情反而增進了不少,都是江湖豪情之人,隻須幾句真心的道歉,幾句仗義的話,自使雙方心中溫暖。

青衣女道:“此番和堡主無意成樹敵,也各有原因,堡主今日表現,讓幾位女子敬佩,堡主如此胸襟,實是我們這些晚輩學習的榜樣!”。

那堡主笑道:“幾位姑娘同心同氣,能為姐妹舍身舍命,如此情意,自是讓老夫佩服,能結交到你們幾位女俠,也是老夫和陳家堡諸人的幸運!”。

紫衣女插了一言:“大姐、二姐、四妹,這堡主確是個真正的英雄好漢,我在這裏幾天,他們均以上禮相待,眾人對我都禮敬有加,我一受了重傷的人,對他們並無任何用處,他們還能如此善待,可見,這裏諸人都是些真正的英雄人物。”。

那青衣女再次起身:“既蒙堡主抬愛,我姐妹四人自是感恩不盡,若堡主今後有事用得上我們幾位,定為堡主效勞!”。

堡主笑道:“女俠如此說,折煞老夫了,同為武林中人,本應相互尊重,我們門派不同,見地上也略有差異,但都有一顆為江湖做事的丹心,四位女俠更是我們武林中傑出的代表,老夫對你們才是敬佩!”。

青衣女道:“堡主過獎了,隻是上次你身邊這二位少年英雄傷了我們四姐妹,且將我三妹打成重傷,身為她們的大姐,我無論如何也要跟這兩位少俠討教一二,不知堡主意下如何?”。

堡主沉吟道:“我們才剛剛化敵為友,姑娘何必再計較此前的誤會呢?我讓他們二人給你們陪禮敬茶謝罪,這事就此了結,如何?”。

青衣女道:“他們二人為護主才傷了我們姐妹,何罪之有?我今日隻是想真正領教一下他們的武功,就當江湖切磋如何,決不會傷了他們的性命。”

堡主見青衣女如此堅持,就回頭看看了那兩位少年,“你們陪這幾位女俠過過招如何?英雄不打不相識,為了要完全消除誤會,我們就再打一場徹底化敵為友,如何?”。

兩位少年俯首領命。這兩位少年身份特殊,在陳家堡隻聽堡主一人號令,陳家堡中其實除堡主外,無人知道他們的家世背景,隻知這二人是一對孿生兄弟,哥哥叫羅忠恒、,弟弟叫羅忠懷,這二人三年前跟隨堡主來了陳家堡,深得堡主器重。

這兄弟二人出手時,常常一左一右,互相照顧,配合得天衣無縫。

外出時二人便伴在堡主左右。陳家堡中其實也很少有人見過這二人真實的武藝,隻是傳聞中說二人隨堡主外出,江湖中無人敢來尋事。

二人走出院外,向青衣女道:“這位女俠,我兄弟二人出手時,必會連手,你們四姐妹也可同時上場”。

青衣女笑道:“上次雖然見識過你們的武功,如若沒有受傷,你定不會是我的對手,今日我們依然身負重傷,所以這次比武還是不公平,我會找一個人來代替我們和你們比試的。”。

眾人聽青衣女如此一說,有些詫異,青衣女向著廳外大聲說道:“剛才救我們的那位英雄請現身吧”。

眾人雖然對剛才她們反敗為勝有些不解,但也當是她們使用了一些暗器毒物所致,並不曾想到她們身後有人相助。

那粒石子確實飛過來時速度太快,就連為首的青衣男子也以為是讓對方的內力*迫劍氣,才會使劍刺出的方向出現了偏差,隻當是自己技不如人而已。

是何英雄,能在眾多高手麵前將對方劍氣擊偏且不讓人發現,這個功力當真讓人覺得不可思議,若隻是將對方劍擊落,隻要內力足夠就行了。

而隻是讓劍的走向略微有所變化,這就要求使出內力的人定要內力雄厚,且暗器出手的方向,力度的控製,都要妙到巔毫才行,而當今武林能在暗器上有所造詣的人實在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