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難為兒女情

獨孤況沉吟半晌,歎息道:“我的好女兒,委屈你了,以後盡量就不要見這家夥了,等到你成親了,嫁到納蘭家,看還有誰敢惹你!”

獨孤秀也沒想到慕容城已經成了大漠刀王,顯然慕容鈺的計策是失敗的,他沒毒倒慕容城,反而將自己老爹給毒死了。

第二天,時值月半,每個月月半,獨孤秀都要去趟山裏,去廟中祈福還願,也是這一天,那隻綠色的毛球會來找她。

初夏的夜風十分溫暖,輕撫著獨孤秀柔美的發絲。草叢中已經有了些許動靜,獨孤秀毫不驚慌地將門半開著,突然一隻綠色的東西竄門而入,直奔獨孤秀房中的大桶而來,每月月中,這裏都會準備一個大桶,所有人都認為這是給獨孤秀洗澡用的,但誰又會知道,夜半時分,還會多一個毛球出現在這裏呢。

毛球劇痛難耐地在地上翻滾著,衝入大桶後,才緩緩沒了動靜,隨著一聲聲舒爽的叫聲從桶內傳出後,毛球整個人都癱軟在了桶中。

“又長大了,真乖啊!看來你最近夥食不錯!”獨孤秀望著桶內一絲不掛的毛球,咯咯笑道。

“哦?你說我長大了?我哪兒長大了?”毛球的笑聲十分張狂,恨不得將獨孤秀吞了不可。

“我說你啊,哪兒都長大的!尤其是膽子!”獨孤秀一把揪住他的毛發,使勁兒拽了拽。哪知毛球微微一使勁兒,將獨孤秀拽入了桶中,渾濁的藥水將獨孤秀整個身子都浸濕了,凹凸有致的身材顯得更加誘人。

毛球一把抓住獨孤秀的腰肢,就要去親,卻被獨孤秀一巴掌打了回去。獨孤秀緩緩爬出木桶,索性在毛球麵前將身上的衣服脫了個精光,擦幹身子,隨便披了件長衫後冷冷道:“膽子果然大了,隻是可惜啊!”

毛球早已被方才那一幕給愣住了,他好奇道:“可惜什麽?”

“隻是可惜,可惜你不是個人!”獨孤秀哈哈大笑道。

毛球漲紅了的臉時而淡紅時而鐵青:“那,那還不是你要的?你讓我做人我就做人,你讓我做鬼我就做鬼!難道不是嗎?”

“啊!原來你還知道啊,那你這是在怪我嗎?”獨孤秀的臉色已經有些難看。

很會察言觀色的毛球趕緊嬉笑起來:“豈敢豈敢,主人要我去死我立馬就去死!”

“好,那你去死吧!”獨孤秀冷冷道。

毛球那髒兮兮的臉上忽然露出了難看的表情,他遲疑地看著放在一旁的刀,咬了咬牙,抽起到就往脖子裏送。忽然被一根銀針打斷,獨孤秀道:“喲,看來你對我真是忠心耿耿,我又豈會舍得讓你死!”

毛球立馬鬆了口氣,也忘記了方才的侮辱,笑嘻嘻道:“多謝主人不殺之恩。”

“最近有給我惹什麽麻煩嗎?”獨孤秀問道。

“沒有沒有,最近啊,我吃剩下的都給我埋起來了,所以,絕對沒有人會發現的。”毛球哈著腰笑道。

“那就好,隻是啊,你這張臉太好認咯,萬一有人抓到你…”獨孤秀看著他那張本就非常顯眼的臉歎息道。

毛球趕忙打斷她:“不不不,沒人會抓到我的,我的刀還沒有遇到過對手!”

“哦?那我告訴你,我怕萬一,你該怎麽辦,你知道麽。”獨孤秀冷冷道。

毛球緩緩低下頭從木桶渾濁的水中看到自己並不英俊的臉,突然狠了狠心,抽出長刀,朝著臉上襲來。

鮮血從臉上一滴滴滴入木桶之中,毛球沒有喊疼,卻在流淚。但他不得不這麽做,他若是留著臉,那就留不下命。一張沒有生命的臉又有什麽用呢?

獨孤秀也不去看他在做些什麽,隻是暗自歎息道:“哎,不管是人還是畜生,活著就是比什麽都重要!”

無名刀客像一顆流星,在姑蘇的武林中閃亮了一瞬間,便從此隕落。傳言有人見到過他,都說他是被蕭南風殺了,但蕭南風又在何處呢?

沒有人知道,這位聲名在外的刀客如今到底去了哪兒,人們隻知道,有個砍柴的小夥子,時常都會去山裏砍柴,總是弄的傷痕累累,卻不自知。

蕭南風坐在門口的竹椅上,手裏沒有刀,而是那杆用的似乎比刀還要習慣的旱煙。煙圈一點點從他頭上升起,他的目光卻停留在了山的那邊。

自打那一次與之對望後,蕭南風再也忘不掉那家夥的那雙眼睛,那是一雙綠的令人發怵的眼睛。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背後悄悄走近一個身影,腳步聲縱然再是輕快,也逃不過他的耳朵。他耳根略微動了動,停下的旱煙再次伸到了嘴裏,他知道是誰來了。

一雙嬌嫩的小手從背後蒙住了他的雙眼,背後那人故作粗聲粗氣道:“你猜我是誰?”

蕭南風搖了搖頭,假裝很嚴肅道:“賣豬肉的王大娘?”

背後那人用力在他臉上捏了一把,嗔怪道:“那你就是殺豬的李大爺!”

蕭南風將煙鍋扔在一旁,將背後那人一把抓到懷裏,雲雲臉上早已布滿紅霞,難為情道:“哎呀,快鬆手,人家都看著呢!”

其實哪裏還有人家呢?除了崔雲雲家外,又有誰會住在運糞工旁邊呢?而這個女孩兒不僅住在運糞工旁邊,而且將來還想嫁給運糞工。

“哈哈哈,讓他們看吧,讓他們說吧,我蕭南”他說到這裏忽然改口道:“我小風要娶崔雲雲!”

雲雲的手溫柔而細膩,在蕭南風胸口緩緩滑過,蕭南風的目光再也不看遠方的山巒,而是盯著懷中的美人,兩人的呼吸逐漸變得急促,崔雲雲不知不覺已經閉上了雙眼,正當蕭南風的嘴唇即將貼上崔雲雲的嘴唇時,不遠處傳來一聲斷喝:“住手!不,住口!”

蕭南風和崔雲雲幾乎同時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原來是崔雲雲她娘。雲雲她娘一直在獨孤家做廚娘,難得有幾乎回來,這次回來倒也是出乎雲雲意料之外。

雲雲娘快步跑過來,一把拽起雲雲,不分青紅皂白,啪的一巴掌,打在她臉上,怒道:“哎呀呀,個殺千刀的,趁老娘不在,這是要幹嘛?啊?白養活你這麽多年了,青天白日的,知道騷情不?滾回去,快!”

雲雲娘的聲音實在太大,蕭南風有些詫異地看著她,他完全想不到,那麽溫柔的雲雲,居然會有個這麽厲害的娘。雲雲捂著臉,拉著母親離開了這裏,臨走還不忘向蕭南風遞來一個深情的眼神。

“崔嫂子啊,我是老馬,開門呐!”老馬起了個大早,為蕭南風的婚事開始張羅了開來。

“吵吵吵,趕著去上墳嗎?”雲雲娘怒吼著將門打開,一臉不情願地望著老馬:“幹嘛?”

老馬也是沒見過這陣仗,雙手一攤道:“崔大哥不在家麽?你馬哥找你們商量點事。”

“怎麽?馬糞桶,難不成你要送兩桶糞給我麽?”雲雲娘雙手插在胸口,不屑道。

老馬也不介意,他從腰邊解下來一個小包裹,笑道:“哪能啊,瞧你說的,來,讓馬哥先進去好不好?”

“不好!有什麽話不能在這裏說的?”雲雲娘鄙視地掃了一眼老馬手裏的包裹。

此時雲雲已經趕到門口,一把拉開門,笑著將老馬拉了進來,當然,老馬身後還有一位小風。

可以看到,雲雲的臉上已經多了兩道巴掌印,小風看著雲雲,於心不忍道:“怎麽?又打你了?”

雲雲趕忙對他做了一個噓的動作,示意他不要再說。

老馬將包裹拆了開來,雲雲娘嘴裏本還在罵罵咧咧,但見到包裹裏的一對銀手鐲,一副銀耳環,一條泛黃的銀項鏈後,長大的嘴裏幾乎可以塞下一個臭雞蛋。

“怎麽?我說馬糞,哦不,老馬哥,你這是發財了?你別說這些是拿來在我麵前炫耀的啊!”雲雲娘的眼珠子再也沒離開過這些東西,一邊打量著這些首飾的成色,一邊問道。

“嘿!把你馬哥小瞧了吧!這些啊,都是給你家雲雲哩!”老馬抽了一口旱煙,嘴巴已經笑得合不攏了。

雲雲娘雪亮的眼珠子更加閃亮了,她摸著這些首飾上下打量一番後,吃驚地聽到了這句話,心裏立馬翻江倒海起來:“真的?哎,我說老馬,你!”

她瞥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小風,忽然想起了什麽,臉色的笑意立刻消失殆盡,怒雲逐漸飄上了臉:“老娘早就知道你老馬沒安什麽好心,說,今天到底為什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