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高澤楷隊長的承諾
“優質的進化液！”蘇淩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按照顏色的劃分，進化液的品質亦非唯一。從普通生化人身上得到的，隻不過是最低階的灰色品質，必須擊殺危險度二級以上的生化異獸，才能夠得到更上一層的褐色進化液。
而淡黃色的進化液，卻是在危險度二級的生化異獸中都不多見的，隻有少數異獸精英才可能產生的髓液質！據說同樣分量的前提下，一瓶淡黃色的進化液，可以抵得過三十瓶普通的灰色進化液！而且隻要不發生排異，百分之百能夠讓一個人直接晉升到“一階新人類”！
“好東西。”即使在林雄的教導下，已經對這些信息都了然於心的蘇淩，也不由得目光中多了幾分熾熱。
從懷裏摸索出幾隻盛滿灰色**的玻璃瓶，想了想，蘇淩將其中已經澄清的一瓶喝下，其他的灰色進化液隨手倒掉，立刻剖開巨型蝙蝠的腦顱開始采集。
因為被殺死的時候，頭顱還基本保持完好，所以腦髓質中的淺黃色**精髓也幾乎沒有損失。在蘇淩小心翼翼的收集下，竟是灌了滿滿兩支玻璃小瓶，還餘下一點。蘇淩剛將這兩瓶珍貴的進化液精髓收好，心念一動，就抬頭看到遠處的秀水鎮城牆那邊，遠遠的守門處人頭攢動，像是有一支隊伍魚貫而出，速度極快的向這邊奔來。
那支約莫五六人的小隊，也是秀水鎮外出隊伍中的一支，在領頭一人的帶領下，發足狂奔，數百米的距離竟是短短數秒就被甩在後麵。
隊伍中間的一個身高兩米多的壯漢，正將一個少年扛在肩頭，赫然是許飛白。一行人風馳電掣，轉眼來到了近處。
蘇淩注意到，領頭的是一個身形挺拔的男人，方方正正的國字臉，不怒自威。
他跟隨林雄學習格鬥術多年，已經有了些從外表判斷實力的眼力。這個國字臉的男人腳步紮實，顯然下盤功夫不弱，奔跑中的動作也是大刀闊斧，想必和個人的戰鬥風格有關係。
“蘇淩，你還活著。”許飛白看到了血泊中依然存活的蘇淩，眼神一鬆，這才從壯漢的肩上跳躍下來，站在了幾個人麵前。
國字臉的男人也刹住了腳步，目光落在地上的巨型蝙蝠屍體上，輕輕“咦”了一聲，有些疑惑地看向蘇淩。
“你做的？”
蘇淩怔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沒有否認。
“你是怎麽做到的？”國字臉男人追問道。
“運氣好而已。”蘇淩說道：“我知道這種蝙蝠的翼膜很硬，所以砍到了它的脖子，沒想到那裏的皮膚很脆弱，僥幸沒有被它殺死。”
“哦？”國字臉男人不置可否。
不怪他好奇，巨型蝙蝠是危險度二級的生化異獸，平日裏又喜好在夜間出沒，兼且成群活動。白天出來的次數雖然不多，但也很少單獨出沒。來到離秀水鎮這麽近的地方，也是從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
而巨型蝙蝠的脖頸處是弱點，也是許多外出隊伍的隊員都知道的。不過弱點的說法隻是相對而言。盡管比不上鋼鐵的硬度，巨型蝙蝠的脖頸也不是一般人用匕首就能砍斷的，就算是身材魁梧的成年人，也很難砍的如此整齊，幹脆利落。
上下打量了蘇淩幾眼，國字臉男人的眼神在蘇淩放在靴子邊的手上停頓了一下，看到了一截似骨似鋼的刀柄，目光一動，然後問道：“你能夠用匕首搏殺這頭巨型蝙蝠，身手一定不錯，你的格鬥術是跟誰學的？”
“他是林雄一手帶出來的徒弟。”許飛白替蘇淩回答道。
國字臉男人的眼睛一眯，神情依稀多了幾分了然。
“隊長。”一個戴著平光鏡，似乎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走了過來，低聲匯報道：“屍體的身份是隸屬祝鐵手負責的第九分隊，他是分隊的副隊長，看樣子是整支隊伍在外麵遇到了巨型蝙蝠群，全軍覆沒。這隻巨型蝙蝠或許是種群的最後一隻了，但不能確認，可能性隻有八成。”
他們過來的時候蘇淩就注意到，這個年輕男人是朝著被巨型蝙蝠殺死的屍體那邊走去的。
國字臉男人聽了，沉吟片刻，才說道：“你和老四順著這些蹤跡跟上去查探一下，如果還有落單的巨型蝙蝠，殺掉。沒有把握的話，就暫時不要輕舉妄動，聯絡我們，我會提供增援過去。”
“明白。”年輕男人點頭，揮了揮手，隊伍中那個身高兩米的壯漢立刻跟了上去，兩個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荒原的遠處。
直到這時候，國字臉男人才轉過身來，對著蘇淩說道：“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高澤楷。”
高澤楷！
蘇淩的眼神猛然動了一下。
他當然聽過高澤楷的名字，秀水鎮的幾個公認的強者之一，青龍幫高層骨幹，好幾支外出隊伍的負責人。由他率領的精銳小隊，實力在所有外出隊伍中都是名列前茅。而且據說高澤楷本人，已經是二階新人類的巔峰，半隻腳踏入了三階水準，除了青龍幫的幾位統領，已經很少有能壓他一頭的強者。
許飛白居然把這樣一位強者叫了過來，著實讓蘇淩有些意外。
“你聽說過我的名字？”高澤楷問道。
蘇淩笑了笑，說道：“隻要是鎮子裏的人，多少都有所耳聞吧。”
高澤楷點點頭，也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揮了揮手，立刻就有兩個隊員走上來，將巨型蝙蝠的屍體抬起來。
“這隻巨型蝙蝠我要帶回去，這種生化異獸身上有很多部位，都可以作為武器和藥劑的提煉素材。”高澤楷說道，雖然是溫和的語氣，但話語中卻是不容置疑的口吻：“我雖然也很好奇，你究竟是如何殺掉這隻巨型蝙蝠的，畢竟許多一階的新人類都未必能夠做到。但不管用什麽方式，能夠殺掉他，就算是你的本事。”
頓了頓，高澤楷認真地說道：“我可以提供給你一些進化液，如果你能夠在今年晉升到新人類，我會考慮接收你作為我的小隊的成員。”
這句話一出，不僅是蘇淩，許飛白，還有高澤楷身後跟著的那些隊員，都是齊齊一驚，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有時候，的確會有一些表現極為出色搶眼的少年，在還沒有成為新人類之前，就被外出隊伍的頭目看中，加以培養。等到服用足夠的進化液晉升以後，就納入小隊。
但作為外出隊伍中最強的幾支精銳隊伍的隊長，高澤楷卻極少對人做出承諾。反而是許多剛剛進階的新人類，拚了命的托關係想要進入他的隊伍，因為高澤楷的外出隊伍，始終保持著最低的人員死傷率。
蘇淩和許飛白都是年齡適宜的少年，自然也都聽說過這一點，才會覺得萬分驚奇。
但高澤楷的隊伍中的隊員，卻擔心著另外的事情。
“隊長……”
一個三十歲上下麵容姣好的女人湊近幾步，低聲說道：“進化液的事情讓他們知道，會不會不太合適……”
高澤楷意味深長地看了看許飛白和蘇淩，若無其事地說道：“我想他們兩個，早就知道這個秘密了吧。”
進化液的存在，其實最初並不是個秘密。
早在十幾年前，第一次生化異變爆發的幾年後，那些研究學家就發現了這種特殊的腦髓質的存在，曾經通過軍方有意識的對外公開。雖然許多人懷著私心，利用進化液強化過的身體，到處肆意妄為，但軍方畢竟掌握著強勢地位，動亂得以被壓製在一定範圍內。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進，人們漸漸發覺，並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服用進化液來強化身體。就好象有人天生對疫苗過敏一樣，而進化液這種東西，比起疫苗還更像是病毒本身，隨著越來越多的人類服用了進化液，新的異變……產生了。
——變種人。
因為是新人類的身體，在承受不住進化液的作用，而產生的細胞異常分裂等等現象，異變的方向變得不可預知的異變。許多失去理智的人形怪物一時間四處出沒。這種人形怪物比感染病毒的生化人更加可怕，其中的不少在生前都是精銳的戰士，即使變異，也依然保留基本的戰術意識，帶來的威脅性自然也遠比普通的生化人要大。
到了後來，這種現象出現的越來越頻繁，軍方和那些規模較大的幸存者基地，也終於漸漸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的嚴重性，加大力度展開對人形怪物的清除計劃，並將進化液的消息整個封鎖。
十幾年的時間過去，現在的人類若非口耳相傳，已經很少有人還知曉進化液的存在。而秀水鎮對進出的嚴格限製，也在某種程度上杜絕了普通民眾接觸生化病毒和進化液的機會。
但依然還有像蘇淩這樣知道內情的人，從野外的生化人身上獵取進化液，卻也是不少見的現況。
高澤楷的意思，就是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