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崩潰

梅所長打光了所有的子彈，魯蕭琦身體幾處要害都被打中，尤其是心髒被打了三槍，魯蕭琦撲通倒地。

梅所長扔了槍，向倒在地上的魯蕭琦狠狠啐了一口痰，怒道：“再說呀！再用槍指著我呀！沒用的地球人！死在地球上吧！”說完還不解氣，狠狠踹了魯蕭琦的屍體兩下，轉身就要走開。

一隻手突然緊緊攥住梅所長的腳踝，梅所長嚇了一跳，魯蕭琦居然又活了？

魯蕭琦緩緩站了起來，對已經嚇得臉色慘白的梅所長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臉道：“別害怕，高等的月球人，按照你的想法，我現在可能要低你兩等了，因為，我現在是，食屍鬼。”

“怎……怎麽會有神誌這麽清楚的……”梅所長嚇得已經說不下去。

梅所長一聲慘叫，魯蕭琦一拳擊穿梅所長的胸膛，淡淡道：“再見，高等人類。可惜，再高等，你也沒有兩條命。”梅所長看著魯蕭琦，死前努力的從喉嚨裏說出最後一句話：“讓我……讓我死……也要死在月球……讓我葬在月球……我是月球人……”

魯蕭琦擦擦胳膊上的鮮血，對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梅所長道：“我並沒有埋葬你的打算，你不值得擁有葬禮，在你身下的土地上腐爛也許是你最好的歸宿。”

“我現在應該把你當人類，還是當成食屍鬼呢？”

魯蕭琦聽到了哈克的聲音，懸著的心終於落地，笑道：“我對吃你沒有興趣。”

哈克道：“看來，你的體質很好呀。”

魯蕭琦道：“你是怎麽活下來的？”

“wolf-5的人救了我。”哈克身後站著兩個黑衣墨鏡的中年男子，麵無表情。

哈克繼續道：“倒是我很想問你，你服用了我給你的藥劑，你應該成為正常人了，為什麽還有食屍鬼的能力？你既然有食屍鬼的能力，為什麽沒有食屍鬼的特征呢？”

魯蕭琦道：“我還想問你呢，你一個科研人員問我這麽有技術含量的問題，我沒法回答呀。”

哈克示意身後的兩人離開，走到魯蕭琦身邊輕聲道：“魯蕭琦，你知道什麽是人類的潛力嗎？”

魯蕭琦道：“什麽意思？”

哈克問道：“你覺得你能控製你自己嗎？”魯蕭琦道：“當然能，我神經沒有問題。”

“不不不不不……”哈克搖頭道，“我說的不是你的神經，我是問，你覺得人類能隨心所欲的控製自己的身體嗎？”

“能。”

哈克笑著問道：“那你說，一個心地善良的人，真的心地善良嗎？一個無私奉獻的人，真的沒有自私自利嗎？”

魯蕭琦道：“你所說的擁有高品質的人，雖然少，但一定有。”

哈克嚴肅的道：“從思想品質上來說，一定有。可是你知道嗎，嚴格來說，那種人是不存在的。一個巨大的矛盾，從我們人類降生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深深烙在我們的基因當中，人類是自私的，人類是邪惡的。這一點並不能通過什麽後天的修行可以彌補的，要想真正的完美，隻有停止生長，停止生長，就意味著死亡，作為生物，死亡，就意味著結束，而且停止生長，也就意味扼殺了生物的本能。”

魯蕭琦道：“麻煩你說的通俗易懂一些。”

哈克道：“現代人類通過強大的科技，幾乎淩駕於自然之上的人類智慧，覺得人類可以控製許多東西，而且沒有人覺得自己是控製不了的自己的，但是很可笑的事，人類真的無法完全控製自己，一個人可以了解一個機器人的所有，但不能了解自己，人類甚至無法實時控製自身的細胞分裂，那可是極為細微的單位。人類是邪惡的且自私的，細胞就是如此，把你的身體比喻成整個社會人類，細胞，就是一個人類個體，細胞和人類個體一樣，希望吞噬別個單位，壯大自己，說白了，每個人的身體都是由一個一個邪惡而自私的細胞組成。”

魯蕭琦正色道：“你什麽意思？難道你覺得人類的存在是錯誤的嗎？梅所長瞧不起地球人，而你，是想要讓人類消失嗎？”

哈克道：“不，我並不是一個心理陰暗的人。我熱愛人類，因為我就是人類。我剛才所言，隻是在闡述事實。”

魯蕭琦問道：“那你到底想說什麽呢？”

“我是說人類根本無法完全控製自己，腦力開發了那麽多年，還是止步不前。所以，人類不知道自己的潛力有多大，你剛才感染了病毒，服用了我的藥劑，藥物壓製了病毒，但並沒有讓你變回常人的體製，這說明什麽？藥物選擇性的壓製病毒的負麵作用，卻沒有壓製病毒給你帶來超乎常人的能力；或者說，是你的身體保留了病毒的正作用，這就是所謂的人類潛力，能夠發掘人類潛力的人，在這個世界上，少之又少，我尋找了幾億人，你是第一個。”

魯蕭琦苦笑道：“是不是在你的眼裏，所有的東西都是實驗對象？你是誇我，還是想讓我跟你回去讓你對我做實驗？你覺得你剛才所的很有道理嗎？每個人的身體都是由一個一個邪惡而自私的細胞組成，糊弄鬼呢？”

哈克道：“我沒想對你做實驗。我也沒有糊弄鬼。我說的是事實，不說什麽細胞了，就以雙眼為例，我拿針紮左眼，右眼幾乎沒有什麽反應，雙眼就像兩個人，其中一個人死了，對另一個人並沒有多大的影響。人類真的很矛盾，之前，總有很多人說什麽人性呀，原始的良知呀，可是人性的基因基礎，是獸性，野獸，優勝劣汰，恃強淩弱；說起人類最原始，我聯想不到良知，我所能聯想的原始，是欲望。我們人類進入現代社會，總是不斷探索人的本質，生命的意義，其實很可笑，我們隻要知道一加一等二，這就夠了；可人類是會自尋煩惱的，知道了一級一等於二還不夠，還要去探索一加一為什麽等於二，然後人類頭腦發脹，神經過熱，然後砰地一聲——崩潰。”

魯蕭琦道：“我們人類就是在不斷崩潰中進步的，沒有崩潰，哪裏有曆史中的政權更迭，沒有崩潰，哪有進步？奔潰的存在，是有價值的。”

哈克苦笑道：“所以現在我們的地球環境就崩潰成現在這個鬼樣子嗎？”

魯蕭琦聽到環境崩潰，臉色差了很多，搖搖頭，神傷道：“地球環境崩潰，當然是一場災難，全人類的災難，但我相信，一切會好起來的。”

哈克道：“你很樂觀，可是我呢，卻是一個悲觀主義者。不過雖然我是悲觀主義者，但我和你一樣，也相信地球會好起來的，這是信心。”

魯蕭琦道：“你有信心很好，可是就現在來說，出現了喪屍，你有什麽好辦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