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鎮長之意

血霧鎮鎮長盯著麵前茶杯裏的茶水，嘴角微微翹起，露出一個令人難以理解的表情。“鎮長大人！”一個情報軍官在鎮長辦公室門口立定敬禮道，“鎮長大人，在下有事要稟報。”“進來講。”鎮長招呼那個軍官道，“馬笑顏，好幾天沒有見你了。”軍官馬笑顏走進辦公室，道：“鎮長，荒原之上出現變故了。”鎮長見馬笑顏的嘴唇有些發幹，將桌子上的茶杯遞到他麵前道：“不著急，你先喝口茶潤潤嗓子。”馬笑顏道了一聲謝，接過茶杯喝了幾口，道：“之前進入荒原的閻虛魂，現在已經成了荒原之主了。”鎮長聽了，不禁激動的攥緊了拳頭，但馬上又平常放鬆的神情鬆開了，問道：“是什麽時候的事？”“昨晚。他不僅成為了荒原之主，而且之前的冷空烈也已經歸順與他，鎮長，我們是不是應該幹涉一下？”說罷馬笑顏將茶杯裏的水一口氣喝光。鎮長看看茶杯，又看看馬笑顏，問道：“我們為什麽要幹涉呢？”馬笑顏往茶杯裏倒水道：“鎮長，這不是明擺的事情嘛，雖然我們沒有往荒原之上派遣兵力，但因為荒原之上一直是混亂殘酷的狀態，無法團結一致，所以我們隨時可以主宰荒原。但現在閻虛魂成了荒原之主，我們沒有絕對的控製力了。我們怎麽能任憑閻虛魂在荒原之上做大呢。”鎮長示意馬笑顏把茶杯拿過來，道：“既然你都說這是明擺的事情了，你說的道理，我怎麽會不懂呢。”馬笑顏一愣，神情略一尷尬道：“鎮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知道你的意思。”鎮長輕輕攥著手中滾燙的茶杯道，“怎麽說閻虛魂也是從血霧鎮鎮裏走到荒原之上的。他在血霧鎮鎮裏生活的時間，可比在荒原之上的時間長多了。你怎麽就那麽肯定他會在荒原之上做大，對抗我們呢？他不會對血霧鎮鎮裏沒有感情的，別忘了，他的爺爺，他唯一的親人就生活在這裏。”

馬笑顏道：“鎮長，我是一名軍人，我不會去考慮人情世故，也不會去考慮什麽他的背景，我要做到的，就是血霧鎮百分之百的安全，哪怕他們有百分之一在荒原之上做大的可能，我也要盡軍人的職責，百分之百的扼殺！”

鎮長笑道：“所以，你是軍人，而我是鎮長。”馬笑顏道：“鎮長，閻虛魂現在完全有可能在荒原之上做大！”“你說的沒錯。”鎮長點頭承認，同時伸出食指指著馬笑顏道，“你也可能做大呦。”馬笑顏苦笑一聲道：“鎮長，你開什麽玩笑，我對您，對血霧鎮是絕對的忠誠的。”鎮長道：“所以，我將情報工作很放心的交給了你。”馬笑顏道：“鎮長的意思是，閻虛魂其實和我一樣對您忠心耿耿，絕無可能會與您對抗？”鎮長道：“他的忠心，肯定不如你。”馬笑顏急道：“那還有什麽可說的，防患於未然！趁他沒有成長起來，我派人盯著他，有絲毫的異心，鏟除他！鎮長，這件事情交給我，我一定給你辦妥了！”鎮長哦了一聲道：“你的意思是讓我把他看得緊緊的，死死的？”

馬笑顏道：“當然！掌控局麵，籠絡人心，最好的辦法不過是緊緊抓在手裏。力量抓在自己手裏，才是安心的。讓別人替自己抓著，總會有別的可能性！”

鎮長微微一笑，將茶杯裏的水倒在手掌中，然後緊緊握住，水沿著指縫全都流了出來，再鬆手，手掌隻是濕濕的，沒有抓到多少水；鎮長又將手的五指並攏，將手掌作一個杯狀，水倒上去，並沒有用力抓水，手上卻能存一小杯的水量。鎮長道：“抓得越緊，並非一定是好事。有時候，你抓的別那麽緊，反而效果會更好。隻要荒原不生亂，不壞規矩，別讓外人隨意的進入，你們就沒必要過多幹涉。閻虛魂這件事，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馬笑顏道：“是，鎮長，我先走了，您注意休息。”說罷走了出去。

鎮長輕輕搓著手上的水，微微一笑道：“閻虛魂，你果然不會讓我失望。”鎮長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將桌子上的批示的文件整理一下，對門外道：“準備車，我要出去。”

鎮長的車停在老白頭的家門前，鎮長敲門道：“老白頭！還沒死嗎？沒死開下門。”門打開，老白頭比之前更為蒼老的臉探出，道：“鎮長呀，怎麽今天會光臨寒舍。”“看看你，看看你還能活多久。”鎮長笑道，“我好給你預備棺材。”老白頭把鎮長讓進來，鎮長對司機道：“你在門口等我就好了，我和老白頭單獨談談。”司機道：“是。”

老白頭給鎮長泡了一杯茶，手有些抖的端過來道：“鎮長，家裏實在太窮，沒有什麽好茶葉，您就將就喝吧。”鎮長接過，喝了幾口，問道：“你還好嗎？”老白頭不是很利索的坐下，道：“有勞你牽掛，你那棺材我暫時用不上。”鎮長笑道：“那就好。你自己一個人在家裏，過得不太好吧。”老白頭道：“我這不是還活著呢嗎。”鎮長道：“我一直想不明白，本來閻虛魂可以一個月回來一次的，但你不讓我去接他。這一晃多少年了，你也沒見你孫子，閻虛魂也沒見你，為什麽呢？”老白頭道：“沒有為什麽。”“凡事之始必有然。”鎮長笑道，“總有一個原因吧？”老白頭道：“好吧，那我就告訴你。一個月回來一次，我覺得間隔太短了。他無法定下心來在荒原之上修煉。”

鎮長道：“你不怕他想家，想你？”老白頭道：“要是他一個月兩個月就想家沒有心思幹別的，那他也沒有什麽出息了。”“你也太苛刻了吧。”鎮長道，“那不是一個月兩個月，閻虛魂可是好多年沒有回來了，你老糊塗了？”

老白頭瞅了一眼鎮長道：“對我來說，一個月兩個月，和好幾年，沒什麽區別。”鎮長握著茶杯長歎一聲道：“其實，你為什麽不讓他回來，我也清楚。你不想讓他看到你身體一天不如一天。閻虛魂到荒原之後，你的身體身體每況愈下。我想是因為他臨走之前，對你那一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