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拜會甘公

進城之後兩人揮手而別。哎,若不是憑著後世的知識,先給老爹編個光環,使自己擺脫盲流,再有先進的技術忽悠住陳、糜兩家,怎麽可能跟他們搭上關係呢?估計用不了多久,通過他們的嘴在徐州一帶就會有很多人知道周倉了吧。自己還是太單薄了,還要招納幾個爪牙才行。

周倉一路的自嘲,返回客棧,招呼陳仲上路前往彭城。彭城四通八達,曆來被兵家爭奪之要地,西楚霸王項羽在此立都,被劉邦所毀,漢和帝時,封劉恭為彭城王,至彭城國,下設八縣,治所也成為彭城。

進入彭城,周倉感歎物是人非,他沒有閑逛,直接帶著書信來到甘公府上,經門子通報進入客堂。

甘公已經年近七旬,在兩名丫鬟攙扶下來見周倉。周倉趕忙上前施禮,“輝縣周倉拜見甘公。”

“免禮。坐吧。”甘公跪坐著,上下打量著,此時的周倉已年滿十七,濃眉大眼,身材魁梧,因為黑還看不出胡子茬,精裝中透著文雅,甘公點點頭,有氣質的年輕人。

“小子受元龍兄所托送書信一封,請甘公過目。”周倉雙手遞上。甘公接過後並未觀看,心中暗想,元龍此子自視甚高,緣何與這個年輕人交好。“輝縣,老夫也曾去過,不知令尊何人,你如何結識元龍啊。”

“家父名諱周成,小子遊曆途經東海結識元龍一見如故,談論甚歡,引為知己。元龍因奉父命趕回廣陵,所以托小子代為傳信,還望甘公體諒。路過下邳之時又遇糜芳,托小子問候甘公。”

“唔”甘公略吃一驚,此子是何人,竟能結識陳登、糜芳,而且還能成為朋友,不是出自名家便是名師,不是大才便是大奸之人,又言道“不知汝師從何人。”

“小子乃是家學。”於是周倉又將老爹的光環敘述一番。

“可惜,以令尊之才不能出仕,反而埋沒山野之中。”甘公歎息著說道。“人各有誌,能守住本心難能可貴。”

“家父鞠耕於鄉野,但求修心養性做文章,不求聞達於諸侯,隱居之後過著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日子,卻也少了世俗的煩擾。”

“遺憾呐,不能一睹令尊大作。”

“說來慚愧,小子頑皮貪玩,倒也記得一些。鬥膽在甘公麵前賣弄,其中有

塞外詩一首,黃河遠上白雲間,一片孤城萬仞山。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

草原詩一首,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行路詩一首,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觀海詩一首,東臨碣石,以觀滄海。水何澹澹,山島竦峙。樹木叢生,百草豐茂。秋風蕭瑟,洪波湧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漢燦爛,若出其裏。幸甚至哉,歌以詠誌。

隱居詩一首,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妙哉,既有塞外之雄壯,又有田園之野趣,既有歲月之感慨,也有壯誌之雄心,渾若天成。心境多變,恐怕也與令尊經曆有關,縱使隱居之詞,也能感覺出百曲不饒的氣概。”甘公仔細的品味,不住的歎息,又看了看周倉,唉雖然周倉儀表堂堂,卻也不能說是帥,作為武人或許比較耐看,觀其子知其父。“可惜,如此大才竟然不得一見,乃是憾事。令尊之大作,吾當頌之。”

“家父後心灰意冷歸隱作歸去來兮辭,辭中有雲:歸去來兮!田園將蕪胡不歸?既自以心為形役,奚惆悵而獨悲!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實迷途其未遠,覺今是而昨非。去來兮!請息交以絕遊。世與我而相違,複駕言兮焉求?悅親戚之情話,樂琴書以消憂。農人告餘以春及,將有事於西疇。或命巾車,或棹孤舟。既窈窕以尋壑,亦崎嶇而經丘。木欣欣以向榮,泉涓涓而始流。善萬物之得時,感吾生之行休。”周倉侃侃而談。

作為後世的應試教育者,背誦這些詩詞自然是小兒科,現在盡管大膽的剽竊後世的作品,隻要自己注意查重,別把前人的詩作背出來,也不要說出當時沒有的事情來,沒有人會追究版權,反而會驚為天人。對不起了,曹阿瞞,不過就你可以剽竊詩經做短歌行,哥就不能讓觀滄海提前問世?開玩笑。

“家父最憂者並未不能報效朝廷。家父晚年的時候說,今天下紛擾,預計十年內必有動**,雖然不至於傷及到國體,不謹慎處理必然會引發大亂,到時候非五十年不得平息。與此相對的是,北方各族開始發達,分散的各族逐漸統一壯大,外族一向虎視中原,垂涎中原的富饒,如其趁隙而入,則中原塗炭。”

“北方各族如豺狼虎豹,反觀南方山民固然彪悍,性情淳樸,家父遊蒼梧、雲貴,言山民未經王化,當輕用兵,多教化。”

“令尊竟有此慮。蒼梧太守與我較好,此言不虛。”甘公沉吟道“何至於此?”

“觀朝堂諸公,觀天子,觀天下百姓。”周倉很晦澀的答道。

“唉”甘公挑了一下眉,“有何良策。”

“家父曾擬三策,循序漸進。一是將舉薦製改為察舉製,即對舉孝廉、茂才之人,予以考察,合格者方能啟用;二曰科舉製,即朝廷、州府、縣設科,人皆可考,可設文、武、算、農、商、醫諸科,合格者查其德即可啟用;三曰學府製,即仿太學,州、縣、鄉廣設學府,分為小學、中學、大學、太學,學製畢業後按學科予以任用。然此三策困難重重,非數百年難以成功。”

“如此一來,得罪天下人矣。”甘公並沒有大驚失色,隻是一聲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