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暫避洛家
氣氛沉重，四人皆無聲。
王隸望著三人，動身到牆邊一張凳子上坐下，而旁邊三人仍是沒一點聲響。
“三。”
秦驍沉斂道，袖間匕首往前壓了一點。衛兵長仍緊閉唇舌，不願說話。
“二——仍不願說麽？”
匕首換個方位，刃麵已對準粗壯脖管處，看似是快要割下！衛兵長更是滿頭滲出冷汗，驚慌不已，猶豫不已。就在秦驍的刃麵已按壓上去，快要數出“一”時。那衛兵長才驚慌連叫：“我說！我說！別動刀子，別動…”
“哼。”洛家主嗤笑一聲，也鬆手說道：“說吧。”秦驍隨即也放開匕首。三人盡皆盯著衛兵長，等著他說話。
“重、重犯的事實是假的，近日來京城無比太平，無人報案。這事是一位大人委托龍府衛做的，他要在這片地帶內找人。就要找一名光頭，戴頭盔冒充的也要找。半月以來，龍府衛已抓了不少人。雖說那位大人要找到人了才罷手，可我們每多抓一人，他也多給一些錢兩，我們這才設關捕捉的。”衛兵長老實坦白道。
“一位大人？要找光頭？此事應是針對少林寺弟子。”秦驍道，“你可知那大人的來曆、樣貌特征？”
“他身形高大，不過著覆厚實的黑袍。黑袍很長，蓋住全身。麵部還戴著一金色麵具，我不便辨認。不過他給龍府衛出了每人一百兩黃金、每抓一人再加一千兩白銀的高價，兄弟們這才個個都答應了的。隻是抓人就得這麽多，傻子都同意了。”衛兵長道。
身形高大，全身黑袍，金色麵具！？王隸在一旁坐著，這些可都聽進去了。
按這特征描述，這不便是方才來找了自己的神秘人伏羲嗎？伏羲也說過是他要抓得自己，看來是同一人無疑了。
“你們不知那金麵黑袍人的姓氏名號？”秦驍追問。
衛兵長連搖頭道：“當然不知了，那位大人也不透露。”
“真是有奶便是娘、收錢便辦事的王朝傀儡。”洛家主輕聲歎道。
“行了，我王小兄弟既已救出。見他關這半天來毫發無傷，這事我就當過去了，你就和你三名護衛回龍府樓去吧。”秦驍搖頭道，“隻是以後都得記住，無論收誰的錢辦事，都別找到我洛家頭上就對了！我說會讓你保住小命，你便不會有危險。滾吧！”隨後直指門口，示意衛兵長離開。
“是、是！謝秦小…秦大哥、洛老爺子不殺之恩。”衛兵長起身連連叩拜，後才踉蹌離開。
門關上後，衛兵長的身影越走越遠，最後消失。房間內隻剩王隸、秦驍、洛家主三人。氣氛沉寂了一會兒，秦驍終於開口問道：
“王小兄弟，在牢獄裏半天，沒受苦吧？”
“沒有，在牢中沒人顧著我。”王隸搖頭答道，他本想說出伏羲之事。可事關自己身世了，想來還是不說的好。
“那便好。”洛家主輕笑，“既然也無人去找你，想必你並非那金麵黑袍人所要找之人了。那麽近段時間，這抓捕光頭的風波應平靜不了。為避免街上民眾議論、或是龍府衛發現，這段時間……你便先住在我洛家商行裏吧？”
“那麽小僧便多謝洛家主收留了。”王隸躬身恭敬拱手道。
“我早說過不必言謝了，王小兄弟這是什麽意思？”秦驍笑道，“這一事，我們是會相助到底的。”
王隸拱手，不知說些什麽好。
“好了，王小兄弟，夜也已深了。”洛家主笑道，“我這便吩咐下人帶你到客房去吧。”
終於到了客房內。
下人退去之後，整個房內隻剩下自己一人了。燈火明光，照亮房間。
“我的身世…蛇人族後裔…這是真的麽？”王隸盤膝沉思著，一邊試著轉動自己的臂膀。這隻手自伏羲轉動過那一下後，現在確是能隨意做出常人不能之姿勢了，自己真是蛇人族後裔嗎？
“算了，現在操心亦是無用，我不妨專心練武吧。”王隸心想道，“少林寺師兄弟們還等著我複仇！五毒堂，蕙祖師……”
“《金剛經》用以固骨增肌，《五靈心訣》用以養心煉氣。炙炎心法……”
“火。”王隸望向房間的長燈，“吸取火靈，增進炙炎心法的修為。與項落花戰鬥時感受到的炙烈之氣，應就是炙炎心法無疑。如此出擊時都省了很多力道，照這樣的話……我得加緊修煉，說不定還能增進許多攻擊時的力道。”
隨後王隸向長燈伸手而去，吞噬著、吸取著其中源源不斷的火靈。
炙熱的火靈不斷湧入王隸的智彥靈榷，閉上眼，王隸隻感到漸漸的溫暖和一陣陣傳來的舒適。
秦驍與洛家主仍在後院小房內，但卻仿佛看得到王隸房間發生之事一樣，二人臉上皆是欣慰滿足之笑。洛家主望向秦驍，笑道：“你這計策果然是萬無一失。”
“那是自然，你靜觀便好。”秦驍笑說，“既已到我手上，我便不會再失手。”
仍是半夜時分，京城大街上。
衛兵長獨自一人行走著，不敢用太大聲口哨通知自己的護衛。可即便是發射暗號秘箭，四下也是無任何反應。他已和跟隨自己前來的三名護衛是失去聯係了！這時，背後悄無聲息，一高大身影靠近前來。全身籠罩黑袍，戴著金色麵具。
瞬間，高大黑影來到衛兵長身側。手並成指狀迅捷一出，連影也不留。很快點了衛兵長的穴，令其在原地靜止住、隻有嘴可動了。待得黑影來到衛兵長眼前時，衛兵長這才發覺：“是您？大、大人……”
“你找到了我要找的人，我很欣喜。報酬已送到龍府樓內，趁我高興，我這多加了十斤黃金。”黑袍金麵人細聲道。
“大人找到了？那真是恭喜大人、賀喜大人了！”衛兵長激動道，“以後有事，盡可找我龍、龍府樓辦！”
“嗬，不必了，我日後再也用不上你們。你向洛家泄露了我的事，這可不是我想要的結果呀……”黑袍金麵人一邊笑一邊走動，衛兵長完全動彈不得，籠罩他的也隻有一層又一層的恐懼。
“大、大人！小的也是被以命威脅，這才迫不得已說出來的！小的這、這……”衛兵長焦急緊促、慌亂不安。
“無需驚恐，我的事已達成，你是否泄露與我也是無關。放心，我不會殺了你。”黑袍金麵人言語中帶著戲謔譏諷，“我此時來找你不過是想問你，是否願再為我做件事而已。這次的報酬，會是上次的十倍。”
“大人需要何事？小的定當全力以赴！”衛兵長舒心笑道，“毀了大人計劃，為報大人不殺之恩，小的萬死莫辭！”
“行，你同意便是好。”黑袍金麵人笑道，“我告訴你，此事便是……”說到一半，便不說了。
因為是半夜，四下更是寂靜無聲。奇怪的是，黑袍金麵人話隻說一半，卻不見衛兵長追問。
此時，隻是衛兵長的兩眼都漸漸發黑、雙瞳慢慢泛紫，呆若死狀。片刻後整個身體癱軟下去，倒在地上。
“此事便是，讓你作我下一步行棋之棋子。”黑袍金麵人沉寂道，“你泄露我之信息，我又怎會留你性命？隻不過托你辦事，報酬定會給你。這十倍數額，隻怕是得換作冥錢了。嗬嗬嗬嗬……”一邊陰冷的笑，黑袍人一邊將手伸向地上衛兵長幹癟的屍身。頃刻間，那整具屍身便消失眼前、不見了蹤影。之後，黑袍金麵人輕踏著兩三步，便在月光下遁入暗影中、消失不見了。
“你的手下也不會白死。”黑袍人自言自語道，又出現在一間宅院的房頂。收走房頂上三具刺客屍體後又再消失不見。
翌日，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洛家中院處，兩個人影身著素紋布衣，正一遍遍做同一個動作。一個是洛家主，一個是秦驍。
時而揮拳，接連踏步，迅捷轉身。每一下看似輕易，卻都在四下產生不小的波動，似是震動了空間一般。引起非一般的轟鳴。
“這一式，是我參悟你《白鶴連環掌》以來自創，配以我祖傳《洛家拳》，應可破項家氣功絕了。”洛家主道。
“項家氣功絕並非尋常招式，你這拳法，怕是難破。他隻需在你白鶴掌轉洛家拳時，便可一記落花斬將你擊破。”秦驍笑道，“要擊敗項楚明，必得針對其身法弱點。從刀法上，你恐怕是奈何不了他。”
“身法更是我的弱點了。”洛家主搖頭歎說，“我至今步法也難以勝他。”
“那便更需要多練了。”秦驍笑道，“項楚明又豈是你能輕易打敗的？”
洛家主搖頭苦笑，轉而繼續練起拳來。
“老爺，老爺！”
一清脆聲音響起，隻見一婢女站到了院口處。
“何事喧嚷？”洛家主望向婢女，“沒見我和秦護衛正練拳嗎？”
“龍、龍府衛的趙總管來了，還帶了幾十名士兵，說是龍府衛的高層失蹤，趙總管要親自來洛家搜查。”婢女聲音急切。
“趙總管？龍府衛高層失蹤？這是什麽意思？”洛家主疑惑不已，“難不成是昨夜寰羽門的蕭隊長？可昨夜我們並未取他性命……也放他離開了洛家，他怎會失蹤？”
“這大清早龍府衛便得到消息，定有蹊蹺。”秦驍嚴肅道，“無論如何，還先去應付的好。趙總管，你我二人可惹不起！”
“趙總管親自來……這自然是難辦了。”洛家主神情緊張，“恐怕……我擔心事關王小兄弟，你先帶王小兄弟藏起來吧。”隨後轉身，便隨婢女離開了。
“你放心，一切尚在我掌控之中。”秦驍堅定地應允道，目送洛家主離去。隨後轉身走向王隸的房間。
王隸正盤膝坐著冥想了一夜，全身四處經脈似乎都已貫通了火靈之力。令王隸覺得是熾熱無比，而也舒暢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