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前途珍重
褚謀進屋時，看到袁世凱正坐在沙發上大口大口地嘬著煙卷。
“你來了。”
猛抽煙是袁世凱心情最差時候的表現。褚謀趕忙上前去。客廳裏亂糟糟的。手機掉在地上，煙灰到處都是，垃圾桶也倒著。
褚謀心裏咯噔一下。
“怎麽回事？”
袁世凱抬起頭，把煙屁股撂在桌上：“咱們有麻煩了。”
以前還當隊友的時候，褚謀和袁世凱的關係總是最鐵的。在訓練基地，兩人住在同一間。袁世凱是隊長，而褚謀則是副隊長。
後來雖然分道揚鑣，但雙方都很顧念情分。如果不是有工作壓力和敏感身份的關係，他們平日間的互動會比現在頻繁得多。
“你先回屋。我要跟謀子單獨聊聊。”袁世凱衝妻子招呼。
怪怪的。聽他這口氣，好像這次的事情跟自己有什麽聯係。確認妻子回到房間，袁世凱還不放心。他拉著褚謀，兩人來到陽台，關了陽台門。兩人在茶案邊對坐。
“你最近有打算複出是嗎？”袁世凱問。
“是。我打電話時候告訴你了吧。”
“現在的問題出在，你要複出的事情，都讓誰知道了。”
褚謀一愣：“這話從何說起？”
袁世凱又點燃一根香煙，猛嘬了一口：“我就直接告訴你吧。綁我女兒的是咱們圈內人。想借我的名頭炒作，讓自己從一個不入流的主播一躍變成知名人物。你明白的。如果隻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不可能敢幹出這麽放肆的事情。”
褚謀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直播平台競爭？”
現代主播行業，這種水麵下的競爭手段層出不窮。尤其是小主播為了出名，靠著蹭大主播的熱度搭順風車的現象屢見不鮮。
“不方便報警？”褚謀眉毛一挑。
“不方便。你的事情。你知道嗎？這家夥不知怎麽知道了你的事情。他拿這件事要挾我。如果我報警，就把事情公之於眾。否則，就得乖乖去他寫下的地址，跟他錄一段solo被他暴打的視頻，然後才把女兒還給我。”
褚謀表情頓時變了。他背過去，少有地咒罵了一句：“草！”
我的事情。
“所以。你明白嗎？你的消息走漏出去了。這恐怕是不同幾方合作的結果。打壓我，抬起那個家夥，而且還能把你按住。一箭三雕啊。”
真虧袁世凱平白遭受無妄之災，還能將來龍去脈原原本本地告訴他。褚謀也不知該說什麽話感謝。他給自己倒了杯溫茶，一口喝下去。
“你現在先想想。消息都告訴誰了？怎麽會有人知道你要複出的？”
知道他決定複出的，到目前為止就三個人。顧默，吳雨聲，袁世凱。消息不可能被袁世凱泄露出去。而顧默這幾天跟自己沒有聯係，可能性也不是很大。
“可能是大嘴。”褚謀說。
跌落神壇之後，褚謀的性子相比以前收斂了很多。袁世凱自然知道。他現在行事謹慎。既然說出這話，想必也是有一定推理依據。他不會無的放矢。
自己出事的背後真相，所有當時的ED.傳說隊員都知道。但那時候，自己在隊裏威望很高，人緣也不差。所以事情才能夠壓下來。要說複出泄露消息，褚謀實在想不到第四個有可能的嫌疑人了。
“大嘴賣你？”袁世凱有些疑惑。
“他不一定是賣我。但無意間走露消息可能性很大。這家夥以往就神經大條。”
兩人都眉宇緊皺。沉默。
“算了。還不能確認。不管是誰把消息泄露出去的。可以肯定，這次的事情不隻是衝我一個人來的。這陣子你要小心點。”
褚謀破開他的障眼法：“你打算怎麽辦？”
“去一下好了。輸就輸給他。反正我現在的鐵粉也不少。而且我也賺夠了。我這兒不要緊。但你要小心。就這陣子，如果你以主播身份複出，很可能馬上就會被打壓。”
自己才剛剛辭了工作，決定複出還不到三天，對頭的龍門陣就已經給他擺下了。褚謀倍感焦慮。就是他知道究竟誰在跟他作對，沒有證據，也毫無辦法。而且，以他目前一個人的能力，根本掰不過那些腰粗大腿粗的勢力。
“對了。最近佳明商廈有城市賽。是個機會。但你要注意隱藏身份。過了三年，圈內人還是一樣認識你這張臉。”
他揮揮手：“你回去吧。我今天就不留你了。謀子。哥隻能幫你到這兒了。以後的路，完全得靠你自己走。”
他肯為了自己犧牲不計其數的利益，已經是最大程度的幫助了。隻是，這麽一來，褚謀複出的路就會更難走。沒有人再能給他提供幫助。
隻要牽扯到圈內人，就不可避免地會出現消息泄露。
“謝了。”他站起來。
“不白謝。謀子，聽好了。既然你決定複出，肯定是經過了深思熟慮。以後的路很難走，但我希望你能堅持下去。我等著看你重新打回職業賽。”
自己已經二十六歲了。這個年紀，在電子競技領域屬於老將。
“我會的。”
袁世凱拍拍他肩膀：“放心吧。我這兒沒事。實在不行我也找平台反饋一下。”
到了他這個級別的大神主播，利益受到打壓，同時損傷的也是直播平台的利益。被逼得急了，直播平台肯定也會出手。到時候事情就鬧大了。
“那我先走了。等事情辦完告訴我一聲。回頭我請你吃飯。”
袁世凱笑著推他一把：“去你的吧。誰要讓你請吃飯。過陣子我再叫你上家來。”
兩人嘴上這麽開著玩笑，心裏卻都清楚。以袁世凱現在的名聲級別，出離家門都可能有人盯著挖掘點八卦出來。大主播的影響力不亞於電視電影明星。
特別是出了這檔子事後，兩人以後再要見麵，會比現在難得多。
“保重。”他用力握住袁世凱的手。
“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