芹菜難吃

芹菜難吃

在她覺得他已經不會收下這份東西的時候,他卻伸手接過,然後說了聲:“謝謝。”

她還沒來得及在心底偷笑,他又補充:“我的秘書應該很高興,她非常喜歡Lyla。”

蕭暮優抽了抽嘴角,拿起一旁的檸檬茶猛灌了幾口。

她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要把海報給他的秘書,她就是不爽,非常不爽。

“原來對我的事,你這麽上心。”他故意挑高了音調讓那侍者聽得一清二楚,她紅著臉瞪著他,隻得猛喝檸檬水。

他卻笑得很賊,冷嘲般的問:“你們的檸檬茶是免費的嗎?”

侍者急忙說:“是的,葉先生。”

“給她上一壺。”

她的嘴角抽的更厲害,恨不得將杯裏的茶水全潑在他那張禍國殃民的臉上。

飯菜很快上齊,她將自己盤子裏不吃的東西全部撿到一邊,她喜歡這道菜,但討厭這裏的佐料。

“吃掉。”一雙筷子伸過來,強硬的將她剛剛好不容易挑出來的胡蘿卜條,芹菜條重新推進她的盤子。

“你幹嘛?我不喜歡吃芹菜。”蕭暮優表示強烈的抗議。

但是她的抗議很快宣布無效,他優雅的切了一小塊牛排送到嘴邊,看著她,勾了下唇角:“也許我有更好的辦法讓你將它們吃下去。”

牛排被送入口中,他一下一下的咀嚼著,像是最禮貌最完美的紳士,可隻有蕭暮優知道,在那淺薄的眼神下藏著多麽惡毒的算計,那張性感的薄唇總是會吐出如毒蛇般足以讓人斃命的話語。

她死死的盯著麵前的芹菜,一閉眼一咬牙便將它送進嘴裏。

又苦又澀的怪味讓她忍不住想要把東西吐出來,可是她必須忍耐著。

小時候,她不吃芹菜,媽媽會把芹菜全部撿到她自己的碗裏。

現在,她不吃芹菜,這個男有卻硬是要她承受這種味道。

眼中蒙上一層水氣,她不等嚼爛就囫圇吞了下去,真苦。

他似乎十分享受她臉上不斷變幻的表情,索性將自己盤子裏的芹菜也全部送入她的碟子。

她保證,在這一刻,她真的有把這些東西扔到他頭上的衝動,她一隻手握在餐桌下,握緊了鬆開,握緊了鬆開,她不停的告訴自己,忍,一定要忍。

她吃了這輩子最多的一次芹菜,感覺連喘氣都是芹菜味,誰說第一個吃螃蟹的是勇士,第一個吃芹菜的才是真漢子。

不遠處有一對情侶在吃飯,低聲說笑,態度親昵,盤子早就空了,但是兩人誰也不舍得起身,分秒珍惜在一起的美好時光。

而蕭暮優隻希望快點離開,和這個男人在一起,分分秒秒都是壓迫。

不等她開口,葉湛抬腕看了眼表:“走吧。”

她如釋重負,拿起自己的包包隨著他下樓。

樓梯上鋪著雕大紅薔薇的地毯,踩在上麵無聲無息。

他走到一半,忽然半側過身朝她伸出一隻手。

她沒想到他會停下來,差點撞上他的後背,在看到他的手時,她不由緊緊抓緊了包包的帶子。

他是什麽意思?他又想做什麽?

見她遲遲沒有反應,眼中全是戒備,葉湛反手扣住她的手握在手心,然後拉著她步下樓梯。

她掙紮了一下,他便握得更緊,直到疼了,她才認命的隨著他握著。

不得不說,他的手掌寬厚溫暖,可她就是感覺不到任何的舒適,仿佛一隻被人牽著線的木偶,動作僵硬,表情木然。

他的病還沒好,穿著一套立領的中山休閑西裝,極好的遮蓋了他因為過敏而產生反應的皮膚。

他身材頎長有型,穿什麽都像模特,走在哪裏都會吸引眼球。

無數道目光自餐廳的個個角落投射出來,或是赤/裸/裸的,或是偷偷的。

他泰然自若,熟視無睹,而她恨不得變成一隻縮頭烏龜。

終於來到地下停車場,他放開她的手去取車子,手心驟然一涼,她卻長長舒了一口氣,低頭盯著那隻被握著的手發呆。

他怎麽對她突然這樣客氣,一直以來,他在人前都保持著極為低調的作風,暴光率也少的可憐,所以即使是他這樣大名鼎鼎的人物,認識他本尊的人卻鮮少。

他從不曾帶她出入過他的世界,也從不曾像今天這樣跟她有過如此親密的肢體接觸,多數時候,她覺得自己隻是一隻小狗,他喜歡的時候喚來逗幾下,不喜歡的時候,他可以一個月杳無音信。

她覺得他真的是一個大**,太難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