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內聖外王
見此情景,王欞不禁搖頭。
他原本是打算挑斷對方手筋,誰知道典獄長卻在最後關頭翻轉手腕,令王欞的算盤落空。
不過這樣也不打緊,至少斬斷了他一根手指。
人的手指在合握之時,共同分擔著握力,少了一根手指,也就意味著典獄長的力氣泄了一分,等會兒動起手來,也就沒有這麽大的壓力了。
典獄長手上吃痛,臉色頓時勃然大怒,將剩餘的手指緊握錘柄,再次揮舞起來。
王欞眉頭一挑,認出了他的招式乃是反擊風暴,將流星錘舞成旋風,身在風眼中的人便可躲去對方的攻擊。
而每躲過一次,後續的反擊傷害就會提升一分。
典獄長的目的十分明顯,無非是想以此彌補自己斷指的不足。
但是王欞卻笑了。
因為他看得出來,對方怕了。
若不是心存忌憚,對方又豈會使用這種自保的招式?
名曰反擊風暴,但其實是龜縮在風暴之內,受製於人。
“區區風暴,何足道哉?”
王欞整個人激昂起來,他手握聖王劍,高高舉起,接連發動了兩個技能。
一個是劍身自帶的戰技,化聖。
化聖這個技能雖然並不能將王欞強行提升到劍聖的級別,但是增加的攻擊力卻依舊可觀,足有一倍。
千萬別誤會,這個一倍指的並不是王欞自身力量的一倍,而是這把劍的攻擊力,提升了一倍!
原本是230點攻擊力,現在已然變成了460點,等於說王欞接下來每次出招,都是招招暴擊!
第二個技能就是聖王劍法中的招式,內聖外王。
這個技能並不具有攻擊性,同樣也是增益類技能。
所謂內聖外王,內備聖人之至德,施之於外,則為王者,講究的是自身修行。
內聖,指的是自身修行的極致,外王,便是將修行的效果展現出來,融入萬物。
這個技能一旦使用出來,王欞自身屬性將會全部提升20點。
六個屬性同時提升20點,那可是120點,也就是說,王欞現在等同於一個220級的二轉大師級人物,而且手裏還握著一把可以刀刀暴擊的寶劍。
這樣的提升簡直是脫胎換骨!
誠然,即便是提升後的屬性在麵對典獄長這個三轉宗師的時候,依舊還是有不小的差距。
但是這個差距足以用王欞豐富的戰鬥經驗來彌補。
遊戲中的無數次死亡,令他早已摸清楚典獄長的招數,知道何時該進,何時該退,何時是虛晃一招,何時卻可以貪他一刀。
一時間竟是抗住了典獄長的反擊風暴,和他打的有來有回,且絲毫不落下風。
典獄長從一開始的憤怒,到後來的冷靜,再慢慢變成現在的深深忌憚,神情之轉換可稱得上是精彩。
“你究竟是誰?你為什麽會知道我如何出手?”
在他心裏,有種被王欞看穿了的感覺,這種感覺帶給他前所未有的驚恐。
王欞淡淡一笑。
厲害嗎?拿命換的。
若不是當初在這位典獄長手上受虐過百次,王欞不至於能對他的每一次起手動作都做出精準的預判。
甚至在預判的同時,還能見縫插針的補上一劍。
聖王劍法本是雄渾厚重,大開大合的劍法,但是被王欞用出來,卻變得自由跳脫,放縱不羈。
再配上王欞恰到好處的走位,就好像一道幻影般時閃時現。
典獄長身體各處已經掛滿了口子,渾身浴血,在鮮血的刺激下,他的攻擊速度越發急促起來。
王欞卻明白,這反而是他窮途末路的表現,人一旦急火攻心,那他離落敗就已經不遠了。
不過王欞並沒有頭鐵,一般在這種時候,很多玩家會選擇上去和典獄長硬剛,但這樣做的下場就是,被典獄長殘血反殺。
“還有那一招沒有用出來。”
王欞靜靜的觀察著,目光依舊警惕。
聽得一聲暴喝,典獄長竟然一掌捏鎖了錘頭,裏麵的靈魂飄散出來,被他一口氣吞進腹中。
隨後,他的皮膚各處浮現出猙獰的人臉,體型竟然再度拔高,足有四米。
這是攝魂之法,通過吸食錘頭裏的魂魄,暫時提高自身的攻擊力。
見到這恐怖的一幕,王欞非但沒有害怕,反而舒了一口氣。
“總算是用出來了,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王欞足不點地,躲開了典獄長密如雨點一般的拳頭。對方的體型雖然拔高,但揮拳速度卻沒有因為慣性的影響而減慢,反倒變得更加迅猛。
甚至在拳頭落下之後,周圍還有無數的靈魂波動在飛濺。
但是這些靈魂波動卻是被王欞直接無視。
因為他的體表已經滲透出一層血光。
血神罩再度施展,在技能持續時間之內,不論是物理攻擊也好,法術攻擊也罷,統統減傷百分之七十。
這種拿人頭的關鍵時刻,王欞可不想因為防護工作沒有做到位,而被人反殺。
否則那也太冤了。
“嗬!”
躲過了密集的拳影,王欞縱身一躍,輕輕鬆鬆躍上數米之高,隨後雙手持劍,一個重劈狠狠砸落下來。
雙手握劍,長劍的攻擊力再度提升一倍,這一招從天而落,名為獅子斬,乃是取自獅子搏兔之意。
試想一下,獅子搏兔亦用全力,王欞又豈可給自己留後路?
所以此招一旦用出,那就是勇猛剛進,不破不還的最後一招!
王欞以劍作錘,以自己為錘柄,將技能疊加的力量優勢發揮的淋漓盡致。
耳邊聽得清脆的骨裂聲響,典獄長踉踉蹌蹌,坐倒在地,噗的一聲吐出大口鮮血。
他的手骨斷了,長劍穿過了他的手腕,一直砍到肩膀上,將他的肩胛骨也一並砍裂。
他的心跳聲有如沉悶的鼓點,一聲一聲的傳到了王欞的耳中。
越來越急促,越來越急促,卻突然在某一刻,驟然減緩。
結束了,王欞輕輕一歎。
“你究竟是誰?”
臨死之際,他拚盡全力問道。
“閻浮行走,業火傳人。”
王欞手托業火,如是回答。
那一道黑白色的火光映在典獄長的眼中,典獄長先是一愣,隨後神情突然就釋然了。
原來如此,原來直到最後,他依舊沒有使出全力。
業火是麽?
假如用上業火的話,自己恐怕早就已經屍骨無存了吧……
輸了,徹底的輸了……
典獄長也輕歎一聲,另一隻完好的手臂放了下來,緩緩鬆開了拳頭。
在那緊攥的拳頭裏,靜靜的平躺著一顆蒼白的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