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彈反!彈反!彈反!

幽綠色的羽箭攜著勁風呼嘯而過,射中其中一個分身,在其胸口絞出一個漩渦。

分身如影而散。

剩下的兩個“鈴珠獵人”則在落地之後,同時向王欞奔來。

他們沒有動用鐮刀上的戰技,半月斬。而是打算近身之後和王欞肉搏。

王欞清楚此中原由,因為他們之中有一個是分身,分身雖然可以在外表上和本尊一模一樣,但到底還是假的,手上拿著的鐮刀是無法和真的鐮刀一樣發動戰技的。

一旦他們之中有人發動半月斬,那就意味著這人就是本尊。

二人此時離王欞的距離已經不足三十米,依照他們的速度,不出幾個呼吸的功夫就能攻到王欞麵前。

而王欞此時卻還被巨人的骨骼包裹著。

不過好在剛才的一擊已經將巨人的肋骨擊碎,巨人的骨骼硬度堪比盔甲,在遊戲中光是被武器砍到都會令攻擊者產生不小的硬直,半月斬卻能夠一招擊碎肋骨,攻擊力之強悍已經可見一斑。

王欞原以為憑借這副骨甲,即便對方衝到麵前都無須擔心,現在想來,還是太傻太天真。

透過肋骨擊碎後的狹窄窟窿,王欞一躍而出,在地上翻滾了一圈,再起身的時候,二人已經衝到了麵前。

兩把鐮刀同時舉起,鋒利的冷芒攝人心魄。

在冷芒的映照下,王欞臉色凝重而又鎮定,眼看鐮刀就要落下,他卻單膝跪地。

“現在求饒已經太晚了!”

兩名鈴珠商人同時怒喝。

“誰說我要求饒了?”

王欞臉上似有戲謔之色,恍惚間金光一閃,王欞手上竟然多了一麵黃金盾牌。

獸紋黃金盾,格擋發動!

隻聽同時兩道鐺然巨響,鐮刀齊齊落下,砍在盾牌的花紋之上,卻連上麵的紋路都未能砍斷,便同時被彈反了出去。

二人向後退了半步,硬生生止住,手上的鐮刀卻兀自震響不絕。

“這是?”

金黃色的盾牌上映出二人的驚慌神色。

“獸紋黃金盾?這不是千手佛尊賜下的寶器嗎?”

“哦?寶器?還有這一說法?”

王欞知道鈴珠商人見多識廣,自然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秘辛。雖然他也猜到這麽盾牌是千手佛尊所賜,但卻不知道這竟是一件寶器。

所謂寶器,就是指超越了凡器的裝備,一般的裝備在打造的時候,使用的都是普通鍛造石,而寶器使用的卻是失色鍛造石。

失色鍛造石,乃是來自天外的隕鐵,是吸取群星精華之物,鑄成之日能令天地失色,可謂不同凡響,隻要在鑄造過程中摻上一點,就足以令裝備的品質產生質的飛躍。

不過現在可沒有功夫仔細盤問商人,王欞知道這麵盾牌是寶器就已經足夠了。

剛才他在千鈞一發的時候,發動了盾牌上的戰技,格擋。成功擋下了兩名對手的攻擊,但是在短暫的硬直過後,二人又再度衝了上來。

“呼,別怕,看準他們的起手式。”

王欞深深呼吸,目光瞬也不瞬的注視著二人的動作。

馬上他就發現,二人的動作可謂同出一轍,不光是抬手還是邁步,都一模一樣,就好像是一麵鏡子裏倒映出來的一樣。

暗月鐮刀劃過一道暗紅色的軌跡,這一次卻是一道橫劈。

王欞並沒有被動挨打,而是看準時機,提起盾牌就迎了上去。

不得不說,他選的時機恰到好處,正好是在對方的鐮刀剛剛劈出,力道還沒有徹底釋放的時候。

王欞的主動讓對方有些狼狽,這一次他們竟同時後退兩步,身形微微一晃,才勉強穩住。

如此一來,倒也激起對方的火氣,二人麵目猙獰,目眶瞪得有如野獸,估計他們也想不明白,為什麽看起來瘦弱不堪一擊的對手,竟然能將厚重的盾牌運用的如此恰到好處。

王欞自然不會告訴他,自己的彈反技巧是在遊戲當中,以死了上千次的代價換來的。

彈反的奧義並不在攻擊落下的那一刻,而是在對方發力的一瞬間!

隻要能抓住這一瞬間,就能做到次次彈反不落空。

二人發起狠來,索性不按章法出手,但不論是什麽樣的攻擊,統統都被王欞彈了回去。

沒錯,王欞看上去是落拓不堪,軟弱可欺,假如沒有盾牌的話,估計此時已經死在了二人的亂刀之下。

但是很可惜,手裏拿著盾牌的王欞儼然在一瞬間就成了另一個人,一個勇猛彪悍,連天塌下來都要扛一扛的男人。

尖銳的響聲透過黃金盾不斷傳來,有如下了一場密集的冰雹。

二人的攻勢實在太過迅猛,王欞隻能一邊後退,一邊用盾牌調整著麵向。

一波攻擊結束,盾牌完好無損,對麵的鐮刀卻已經砍出了不少細小的口子。

“不愧是物理減傷百分百的神器。”

王欞心中一樂,對這麵盾牌是越看越喜歡。

而對麵二人卻是越來越絕望。

“可惡,又被他防住了。”

“就連這一招也無法擊破他的防禦嗎?”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無死角防禦?”

商人眼中陰晴不定,對王欞的彈反操作深惡痛絕,在他們看來,這簡直就是在耍賴啊,心裏大罵王欞玩不起,沒實力,隻肯躲在盾牌後麵當縮頭烏龜,但就是拿王欞沒有半點辦法。

“果然,彈反才是永遠的神。我這一手彈反沒白練啊。”

王欞心中感慨萬千,他萬萬都沒有想到,自己在遊戲裏深受折磨的彈反訓練,在穿越之後,反而救了他一命。

不過這場鬧劇也差不多是時候結束了。

王欞怎麽可能一直當縮頭烏龜,畢竟他可是要完成係統的任務啊。

現在距離午夜可沒有多少時間了。

二人並沒有讓王欞分神多久,很快就調整狀態卷土重來,這一次的攻擊比剛才要花裏胡哨了不少,但依舊被王欞一一彈開。

“不怕告訴你們,不管重來多少次,都是沒有用的。”

王欞臉上掛著淡淡冷笑。

“因為你們的攻擊已經被我摸透了。”

舉盾斜擋,斷下其中一人的斬擊。隨後一個翻滾,翻到了那人身後,黑暗之中,幽綠色羽箭劃過一道奪命的光輝,刺入那人後腰。

王欞並沒有用弓,而是用手抓住箭尾,將箭當成了匕首來用。

那人的身影很快便消散,王欞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可惜之色。

二選一的幾率,竟然讓他給選錯了。

但是他的臉色很快便凝重了起來,因為哪怕是一次錯誤的選擇,也足以分清對方的真身。

排除法雖然是最笨的辦法,但同時也是最有效的。

果不其然,在分身消散之後,商人臉上的神色也變得格外難看。

他現在心裏已經對這個年輕人有了一絲畏懼,他從未在任何對手身上體會到這種感覺。

就仿佛是無論自己如何掙紮,在對方麵前,就好比是小打小鬧一般。

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湧上了心頭。

但很快,他就狠狠咬牙,將牙齦咬出絲絲血絲。滿嘴的血腥味令他清醒了幾分,同時也提示著他,這是一場不死不休的決鬥。

舉起鐮刀,半月形的刀氣傾瀉而出。

他現在已經不需要再忌諱暴露身份了,打算依靠半月斬的可怕傷害迅速分出勝負。

然而很可惜,他的攻擊並沒有奏效,半月斬雖然看上去是法術攻擊,但實際上卻是物理傷害。

凡是物理傷害,在黃金盾的百分百減傷麵前,統統沒戲唱。

王欞頂著盾牌一路衝了過來,半月斬隻能讓他的腳步微微停頓,卻無法動搖他的戰意!

在最後一刻,他將盾牌奮力甩出,金黃色的流光在半空中盤旋,將四處縱橫的刀氣掃**一空。

王欞足下一個滑鏟,在盾牌的掩護下,滑到了商人腳邊。

隨後他拍拍屁股站了起來,看也不看商人一眼,便獨自去撿盾牌了。

“你……”

商人驟然瞪大了雙眼,眼中黑色的血絲密布,在他腳上赫然插著一支羽箭,幽綠色的光芒隻是微微一閃,就已經消失,詛咒盡數湧入了他的體內。

鈴珠商人,終於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