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探花郎
玉芳舟的花廳內，所有人都沉浸在那優美的詩句中。
直到繡樓之上的晶晶小姐開口，人們才紛紛反映過來。
“想不到今天拔頭籌的竟然是薑家紈絝！”
“再別蘇堤！此詩堪稱傳世之作！”
“心服口服！我恐怕在讀一輩子，也寫不出來這麽優美的章句！”
這裏的人水平或許不怎麽樣，但鑒賞能力還是有的，薑辰的再別蘇堤一出，立刻讓所有人自行慚穢起來，佩服到五體投地，佩服到想跪！
但有一個人除外。
“晶晶小姐！他作弊，這不能算！”
劉子楓臉憋的跟豬肝一樣，上躥下跳的表示自己不服。
眼看自己就能登上繡樓，譜寫一段才子佳話。
不曾想，一向跟諸葛白水平差不多的薑辰，竟然一鳴驚人，創作出了亙古未有的詩。
他簡直快瘋了，根本無法接受。
“輸了就是輸了，輸不起嗎？”
“就你那種半吊子水平的口水詩，跟再別蘇堤怎麽比？”
“作弊？你這樣作弊一個我看看？”
花廳內的人紛紛力挺薑辰，對劉子楓冷嘲熱諷。
“自古以來，詩就是五言七言！他這種東西，壓根就是不算是詩，難道不是作弊嗎？”
劉子楓咬牙死硬到底，抬頭道：“晶晶小姐，你曾說今天是以詩會友！薑辰所作的根本就不是詩，所以你不能讓他上繡樓！”
“這……”
繡樓的輕紗後，傳出一聲猶豫的聲音。
薑辰此刻已經邁上了通往繡樓的階梯。
“回家洗洗早點睡吧，今天沒你的份。”
他頭也不回的說道。
“你！”
劉子楓氣的眼珠子都紅， 咆哮道：“你給我滾下來！”
他氣急敗壞的點指大罵。
正在這時，繡樓輕紗後傳來冷冷的四個字——“亂滾打出！”
嘩啦啦！
剛才那群凶神惡煞的壯漢又出現了，拎著棍子就是一頓亂敲。
“薑辰……你給我等著！你搶老子的女人，老子斷薑家的財路！”
他抱著腦袋不斷的發出殺豬般的慘叫，被人強行架了出去。
花廳中的其他人麵麵相覷，想不到今天竟然是這樣一個結果，不過他們要比劉子楓心平氣和的多，今天雖然沒有抱得美人歸，但也有收獲——再別蘇堤。
每一個人都意猶未盡，憑借著記憶，低聲喃喃。
“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別離的笙簫；春蟲也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蘇堤。”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
半個時辰後，蘇湖之上，到處都是這首詩。
伴隨著絲竹琴瑟之聲，讓優美的辭藻更加動聽。
碧波之上，一艘烏篷船內，段輕柔突然拉開了簾子，快速的走到甲板上，整個人聽的都癡了。
“世上竟有如此雅致的詩句！”
蘇茉兒也被吸引了出來，聽了幾句後豁然動容。
段輕柔喃喃道：“我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她仿佛看見心中人一襲白衣，在夜霧中的蘇堤上向自己揮手，而後瀟灑的轉身離去。
“想不到臨安竟然有如此才子！茉兒姐姐能猜到是誰所作嗎？”
“嗬嗬！這我可猜不到！”
“我想他一定位翩翩少年……”
段輕柔目光中流露出一絲絲仰慕，被白神撥動過一次的心弦，再次被撥動了。
正在這時，蘇堤上，一道身影披星戴月而來。
“俗務纏身！讓段小姐久等了！”
那人相隔的很遠，微微躬身，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
張虹！
探花郎到了。
“船家，靠岸！”
段輕柔從詩意中反應過來。
“原來蘇小姐也在！”
張虹一襲青衫，濃眉細眼，麵皮白淨，絕對稱得上一表人才，他麵帶微笑抱拳，道：“當年秋闈的時候，蘇銘大人曾作為監考，算起來我還是蘇家的門生呢！”
他聲音低沉富有磁性，言談之間，讓人如沐春風。
“我曾聽父親不止一次提起過張探花。”
蘇茉兒微微一笑，心底暗歎，怪不得此人能處處留情，若不是自己知道這是一個衣冠禽獸，說不定也要被騙。
“賤名有辱清聽。”
張虹客氣了一句，然後邁步登上了烏篷船，被段輕柔請入了船艙內。
“張探花，你是從哪來知道的白神消息？”
段輕柔心急如焚，開門見山的問道。
張虹微微一笑，沉聲道：“我從來沒有說過自己知道關於白神的線索啊！”
“騙我？！”
段輕柔又驚又怒。
“ 非也！段小姐是知府大人的千金，小生怎敢捋虎須？”
張虹不慌不忙道：“我隻說能幫助段小姐把他找出來，卻沒有說知道關於白神的線索。”
段輕柔臉色稍微緩和了一點。
對方讓人遞話，好像隻說了幫忙，並沒有提其他的事。
“既不知線索，你如何能幫我找到他？”
“這個簡單！”
張虹胸有成竹的微微一笑，賣了個關子，沉聲道：“段小姐，白神為什麽能夠在蘇堤立生祠，受萬民祭拜？”
“哼！”
段輕柔冷哼一聲，沉聲道：“自然是因為他治療天花有功！”
“對！”
張虹點點頭，沉聲道：“白神以醫術普度眾生，根本不畏名利，想要主動找到他根本不可能！但咱們可以反其道而行，利用他的慈悲心，讓他主動現身！”
段輕柔眼睛一亮，道：“你是說——天花？”
“對！隻需要找幾個人，假扮天花複發，讓人把消息傳遞出去。”
張虹道：“我相信，白神一定會再次出手！”
“不行！”
段輕柔考慮了一下，搖頭道：“若是天花再出現，一定會鬧的人心惶惶，到時候整個臨安城都會大亂的！”
張虹顯然想到了這點，微笑道：“段大人是臨安知府，有他調度，這種事根本不會發生！”
他從烏篷船上站了起來，遙指著蘇堤上的一座生祠。
“那就是臨安城的定心丸！”
“白神是天花的天敵，咱們隻需要讓假扮的人走入生祠，百姓自然會安心，最多遠離生祠，並且會相信，白神一定能夠治好這些人。”
段輕柔顯然被這個主意說動了，忍不住微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