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笑起來很美
魏子諸笑了。
他這條賊船，成功拉上了一位極有分量的大人物上來。
現在就看另外兩邊了。
出了楊太傅府，魏子諸神清氣爽。
昨晚他梳理了朝堂的人脈關係，最後決定選出三人率先拉攏，自己孤家寡人一個，陳涵素有些培植的勢力，但遠遠不夠分量。
非常時期行非常之事，這時候必須下猛藥，且要快刀斬亂麻，不能拖延。
楊瀚海身為先帝之師，所求之事不為財不為名利，隻為心中那個遙不可及的理想！
隻是如今的朝堂，根本沒環境給他施展，所以三年前就逐漸退居幕後，極少露麵。
魏子諸一幅天下大同的狂草，已經讓楊瀚海心中震動，後麵的古詩，直接擊碎了楊瀚海最後的心理防線，讓他把魏子諸驚為天人！
這世上，怕是再無第二人這麽知曉他心中所想。
聯想到如今朝堂之上發生的事情，楊瀚海也不傻，立即明白了他想做什麽。
以往那個窩囊駙馬的欺辱之名，怕也是故意裝出來的，如此忍辱負重之人，更讓楊瀚海心中敬佩。
魏子諸知道這位楊太傅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但沒想到這老頭兒會想那麽多，不過目的達到了就行。
回到公主府，徐起王騰二人已經在殿內等候。
“魏帥，書信已經送達，另外，名單也出來了。”
魏子諸麵露詫異，“這麽快？”
接過王騰遞上的名單，魏子諸一眼掃過，眼神越來越冷。
“嗬嗬，這些奸臣，還真是恨不得長公主立刻遠嫁襄國，這樣朝堂之上，就沒人能阻撓他們架空皇上是麽？”
魏子諸冷笑不已。
魏子諸揉了揉眉心，第一步隻是拉人上船，在他看來，這並不難做到。
大堯朝堂雖然一團亂麻，但好歹不是某位大人物一手遮天的惡劣情況，尤其是皇上剛剛即位，先帝留下的忠臣還是有的。
稍微施展點手段，就能為我所用。
第二步也不難，讓這些人發揮作用，阻止陳涵素和親一事。
第三步才是重中之重，阻攔之後，如何對付那些奸臣。
魏子諸看了名單才知道，如今的朝堂有多爛，僅是支持陳涵素和親的，就有二十餘人，且都是身居要職的實權人物。
好在另一份名單上的軍中熱血將領，也有不少。
想來也是，大堯文風極盛，武風雖然不弱，但為官數量卻完全跟文官沒得比，這些人遠離朝堂，也不太容易受到腐蝕。
“駙馬爺，公主請您去春水池。”
正想著，門外傳來侍女的聲音。
魏子諸壓下心中雜念，起身跟著侍女來到春水池。
涼亭中，陳涵素一襲素白宮裝，身披白絨錦衣披風，少了幾分華貴，卻多了幾分淡雅出塵。
大堯的宮裝整體有點類似於唐，但沒那麽寬鬆，更加修身一些，也把女子的婀娜體態展現的更好。
正值驚蟄，寒意稍退，桃花盛開。
魏子諸腳步放緩，不想破壞這幅美景。
陳涵素似乎在想事情，等魏子諸走進涼亭才聽到腳步聲。
魏子諸這才發現涼亭內還有一少年落座，剛才隔著柱子，沒注意到。
少年錦衣華帶，氣質不凡。
魏子諸麵露糾結，躬身道：“見過皇上。”
這行禮，讓陳涵素跟陳靈山都怔了一下。
“此處無外人，不必多禮。”
陳靈山反應過來，隨口說道。
魏子諸來之前，陳涵素已經跟他說了一些事情，讓他現在對自己這個窩囊姐夫，有了一些好奇。
陳涵素眼神複雜的看著魏子諸，紅唇輕啟。
“下月初三，我會出使襄國。”
“是出使，還是出嫁？”
“有何區別？”
“也是。”
魏子諸點點頭，兀自坐在石凳上，他已經開始習慣陳涵素的開門見山了，從不拐彎抹角，有事說事，沒事......也不會找自己。
陳涵素微微顰眉，“你不生氣？”
“生氣啊！氣得要死。”
“噗嗤。”
陳涵素輕笑出聲。
這哪像是生氣的樣子，平靜得不像是自己認識的那個駙馬爺。
魏子諸眼神灼灼，“有沒有人說過，你笑起來很美？”
確實很美。
佳人一笑百媚生，眼前這位大堯第一美人，自己的妻子，就是最真實的寫照了。
記憶中，陳涵素在他麵前露出笑顏的次數屈指可數。
隻可惜，招了個駙馬，也擋不住那些奸臣的險惡用心。
“咳咳。”
陳靈山故作咳嗽，自己這個皇帝，好像在這裏被兩個人無視了。
偏偏這兩人，一個是他親姐，另一個是他姐夫，陳靈山哪怕做了皇帝，終究是少年心性，少了幾分老成持重。
陳涵素也收斂笑容。
魏子諸趕緊投降，“好好好，知道你找我來是說正事。”
“昨夜你喊來徐起王騰二人，今早又交了兩封書信於他們，再拜訪楊太傅，所為何事？”
瞧瞧，三件事，一個問題全問了。
魏子諸擦了擦手，倒是不意外陳涵素知道這些事，他拿起桌上的新鮮瓜果，咬了一口道：“我說是為了阻止你遠赴襄國和親，你信嗎？”
陳涵素不說話。
魏子諸一臉無奈，“你看，我說實話你不信，偏要說......”
“我信。”
魏子諸驚愕偏頭。
陳涵素罕見的有些認真。
“你從北境回來，就不太一樣了，但這件事我左右不了，你也左右不了，何必如此？”
“我魏子諸沒有把自己妻子拱手讓人的習慣。”
“你我本無夫妻之實。”
“現在沒有，以後未必。”
陳涵素冷眼以待，長公主的強勢溢於言表，連四周的氣溫都降低了幾分。
魏子諸一臉淡然的跟她對視。
片刻後，陳涵素率先歎息一聲，眼中少見的有些許愧疚，但也僅此而已。
她轉身離去，隻有清冷的聲音留下。
“以你的身份，隻會遭人羞辱恥笑，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事了。”
“事在人為。”
陳涵素腳步微微一頓，隨即搖搖頭，漸行漸遠。
若真能事事都能人為，她何必屈辱和親。
她眼眸低垂，你回來之後主動交還帥印，不也是看清了事不可為嗎？
又哪來的事在人為。
魏子諸目送她遠去，臉色古怪，自己這媳婦兒，是覺得自己在楊太傅那裏被羞辱了？
算了，現在多說無益，他偏頭看向還未離去的陳靈山，知道今天陳涵素喊自己來，更重要的是陳靈山有事。
“皇上有事吩咐？”
陳靈山神色有些複雜。
眼前這人是他姐夫，但他從未喊過一聲姐夫，不管是即位前還是即位後。
“朕會下一道聖旨，讓你體麵的離開公主府，且會給你一些賞賜，足夠你在任何地方，安穩的度過下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