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注定的結果

誰都沒想到,真的有人會出手力保這個名聲大跌的庶子,這是在挑釁法庭的威嚴啊。

按常理來說,李斯特犯罪事實是清楚的,隻是證據沒了,即便如此,他也沒有任何政治價值了,因為王國不會讓一個明麵上有汙點的人擔任要員。

是誰做的?蘭徹侯爵,還是艾薩克?亦或者是其他人?

這已經是在場所有人的疑惑了,包括李斯特自己。

當場上場下的空氣也變得凝重了起來的時候,審判席上的李斯特突然笑了,先是低聲的笑,然後是哈哈大笑。

正當所有人都在思考他是不是瘋了的時候,台上的議員們的眉頭以可見的速度皺了起來,很顯然,如果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他們就要發飆了。

裁判長很是生氣的敲了敲法槌,冷聲質問道:

“李斯特男爵,你這是不尊敬法庭,不尊敬在場的議員嗎?”

哈哈哈,李斯特笑了一會,就不笑了,不然他自己也挺尷尬的。

“抱歉,裁判長大人,我沒有冒犯法庭和各位議員,我隻是覺得法庭作出的判決非常不符合我們王國法律中的尊重人的要求,何況還是不尊重貴族。”

李斯特環顧四周,接著說道:“我認為,如果在司法中出現既不能排除犯罪嫌疑又不能證明有罪的兩難情況下,應當按照疑罪從無的原則,如果強行定為有罪或者嫌疑罪,那都是對被審判者的不尊重,萬一他沒罪呢?”

“按照法庭的處理方法,所有人都會認為他是有罪的,隻是因為沒有證據所以才減輕了懲罰,但對於我們這樣的貴族來說,這是對我們個人和家族名譽的侮辱。”

“而且,如果造成個案的處理不公,而且嚴重影響到王國司法的整體公正,以後若是我擺脫了嫌疑,那對我們的法庭也是一種侮辱,是法庭造成了不公,那對法庭的名譽也是大為不利的。”

李斯特有條不紊的言辭好像在湖麵上扔了一塊石頭,激起一片漣漪,台下的人熱切的討論著,台上的人也用眼神交換著意見。

是啊,如果輕易定罪的話,不管罪名大小,都是有損名聲的事情,這對他們這些貴族來說是叔叔可忍,嬸嬸都不能忍的事。

“疑罪從無,有點道理啊。”一個議員捏著小胡子思考道,旁邊幾個人也在沉思著,顯然,不隻是他一個人那麽認為。

不管其他人對李斯特拋出的論點議論紛紛,他自己閉上眼睛咪了一下,自語道:“任務應該算完成了吧。”

隨後心神一動,一塊透明的麵板再次出現他麵前,上麵發布的任務一右邊一個大勾明晃晃出現在他麵前。

係統的聲音這時候不鹹不淡地響起。

【任務完成,獲得勃朗寧手槍一把,宿主可隨時取出使用,任務隨機觸發,請宿主留意。】

呼,穿越過來的第一個任務算是混過去了,手槍可是好東西啊,不過想到原主的記憶顯示,這是一個超凡世界,一個人是有可能毀天滅地,自己的心情又平複了下來。

正當李斯特還在感慨金手指不頂用的時候,上麵的議員們經過一番激烈的討論,終於得出了新的結果。

李斯特回過神來,看著上麵的地中海老頭,拿出一張新的審判紙,瞥了他一眼,用沙啞低沉的聲音宣布道:

“鑒於李斯特男爵提出的疑罪從無理論,法庭表示認可,並於日後開始嚐試試行,對李斯特男爵的審判結果不變。”

說完不管李斯特和台下吃瓜群眾張大的嘴巴,輕輕敲了一下法槌,準備開始下一項對門羅子爵偷稅漏稅的審判。

“我尼瑪,合著我說的是對的,你們心安理得的白嫖我的理論,準備用到別人身上,靠。”

對於這種不講道理的操作,李斯特直接無語了,連反駁自己和別人在艾德琳女大公生日宴會上大打出手的事情都不反駁了,反正就算對了,那幫糟老頭子還是會說:

“嗯,理論很好,以後再用,至於你嘛,維持原判。”

要不是完成了坑爹係統發布的第一個任務,他都想直接在法庭上口吐芬芳了,讓這些老頭見識一下我大天朝的“國粹”。

對李斯特的審判結束以後,憤憤不滿的他就被帶走了,因為接下來還有其他人要坐他的位置接受審判呢。

王都,一座金碧輝煌的府邸內,書房裏。

兩個中年男人相對而坐,一個中等身材,四方臉龐,有一副嚴酷的麵孔,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深陷了下去,總是閃著嚴厲的光芒。

另一個,身材魁梧,刀削般的麵孔,看上去精力旺盛,一雙大眼睛閃爍著溫和和智慧的光芒。

前者就是格林家族的族長蘭徹,也就是李斯特的父親,後者就是艾薩克伯爵。

在上一任族長逝去以後,格林家族的影響力大跌,正是這兩兄弟靠著軍功和鑽營,成功挑起了格林家族的大梁,讓格林家族重振雄風,依舊位列八大貴族中。

“蘭徹,你真的舍得嗎?把李斯特打發到哪裏去?”那個溫和的艾薩克先開口問道。

看得出來他不太讚同自己哥哥的安排。

“艾薩克,你知道的,隻有這樣才能讓這個不爭氣的東西徹底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不然那些新貴可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蘭徹頓了頓,接著小聲說到:“而且那些家夥會一直抓著這個把柄處處與我們為難,讓他先在領地磨一磨菱角,這對他自己和家族來說都是件好事。”

嚴厲的父親嘴上沒有絲毫人情味,但那種深沉的父愛卻一直在他話裏、眼裏和心裏。

“那繼承人的事情?”

“他已經失去了資格,一為了一個女人做出這樣的事,他不配成為格林家族的族長,白堡領就當是給他的補償吧。”蘭徹堅定的語氣也讓艾薩克有些恍惚。

原來,李斯特在女公爵的生日宴會上因為看到女公爵和一個俊美無儔的貴族大少爺調情。

作為女公爵的唯一男寵,不,是未婚夫的他喝了滿滿一缸的醋,手中精心準備的禮物當場就砸到了那個小白臉頭上,還瘋狂辱罵那個貴族子弟,最後雙方以彼此的鼻青臉腫草草收場。

事後,這個驚天大瓜就在貴族圈裏傳開了,李斯特徹底火了、紅了,黑紅黑紅的,當然黑紅也算紅嘛。

這個大瓜再次讓那些吃瓜群眾吃得飽飽的,各種流言蜚語瘋傳,有些聰明的遊吟詩人還把這些事情編成了故事,四處傳頌呢。

不過艾薩克他是知道的,自己這個侄兒決不是智力殘疾,從上午的法庭上他能提出“疑罪從無”的理論為自己辯護也說明了這一點,這樣的人怎麽會腦子一熱就當場跟人幹架呢?

這一點蘭徹當然也知道,知子莫若父嘛。

明顯是有人算計了他。

自己的大哥對這個庶子也是傾注了很多的心血的,果斷的放棄對他來說也是一個艱難的選擇,而且可能還有更深層的原因讓他不得不那麽做。

誰也不會料到,一個小房間裏、兩個中年男人所決定的一件小事將在這個王國、大陸掀起多大的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