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立地成符,咒影線索
“承讓。”
與之前一樣,商文淵對麵前的向道長微微點頭,轉身向場外走去。
全場依然一片寂靜。
想了想,又回過頭來道。
“那舉子命苦,對人家好一點。”
這時,向老道率先回過神來。
輸了。
不止輸在修為上,也輸在境界上。
人家**出的陰靈都有如此風度。
不但化解了投井舉人的執念,還是送出了讓其也成為了紅衣的契機。
不得不服。
“多謝小友,啊不,商站長手下留情了,這場比試我們輸了。”
這時,雷鳴般的掌聲才是響起,張龍趙虎鼓掌是最賣力的。
洛海川也是隨著鼓起掌來,表情難掩震撼。
攻城為下,攻心為上麽。
好手段,對方明明比自己還小十幾歲。
鼓著鼓著卻皺了皺眉,這地下演武場的陰氣還在彌漫,恐是容易給這些組員留下隱疾啊。
向道長也是明白人,跟調查組合作不是一次兩次了。
之前也遇到過類似的情況。
從道袍的袖擺中取出幾張清心符,說道。
“老朽這有幾張清心符,這就給各位使用。不夠的話,我和師侄連夜就畫。”
“明天中午前應該能湊齊數量。算是盡一點力吧。”
說著便讓程靈素優先給觀戰之人中陽氣較弱的幾人分發。
“稍等,應該不用這麽麻煩。”
卻是商文淵說話了。
“商站長有何指教?”姿態竟是放得極低。
“向道長這符可否借我一觀,我臨摹一下。”他說罷回到場中。
“當然可以,不過,臨摹是何解啊?”
向道長疑惑中將手中的一張清心符交給這看不透的年輕人。
眼睛在清心符上掃過,觀山之法運起,瞬息記住了大致的走勢。
“就是字麵意思。”
說罷,在巫匣上一抹,七道赤色飛出,盤旋身周,軌跡暗合某種規律。
比程靈素之前黃符盤旋的手段高明太多。
左道之技:雕刀!
骨刀飛舞,特製的堅硬地麵上,叮當聲響起。
以商文淵為中心雕刻出七道鬥大清心符。
居然與向道長的清心符一般無二,筆勢,神韻甚至更勝一籌。
全程不過五秒。
巫力運於手掌,在地上輕輕一拍。
敕!
七道符咒同時亮起。
地下演武場整個空間被輕柔的微風拂過,每個人的心中都生出心怡氣靜之感。
就連向道長和師侄程靈素也似乎從剛才的羞赧中擺脫出來,心境甚是平和。
立地成符!
神乎其技!
這清心符雖是道家通用的基礎符籙,但就是向道長本人也是要一張一張畫的。
更別說還有如此強橫的效果!
他究竟是什麽人?
快遞站長?開什麽玩笑?
而此時的洛海川心中也是猛地一縮。
這骨刀,有七把麽,那天的交手明明就看見一把啊。
嗯,這小子要單獨建檔記錄一下,要不,牧雲書店那邊再加派幾人吧。
……
特別調查組三樓。
商文淵、向道長和洛海川圍坐在沙發旁,程靈素則是站在師叔身後。
洛海川也曾邀請程靈素坐下,後者卻怎麽也不肯。
也不強求。
“向道長,關於咒影,您還知道些其他線索麽。我們想盡辦法,也隻是延緩發作。”
商文淵直奔主題。
“道長不敢稱,老夫向維卿。”向維卿趕緊答道。
“我之前說的也不是虛言,解決的辦法我確實沒有。”
“不過,要說線索,還真有一條。涉及一些龍虎宗的私密,之前不太方便透露。”
“這便和盤托出吧,算是對商站長賜予那投井舉人機緣的答謝。”
原來,向維卿和程靈素這一枝,隻是茅山宗下轄的小宗門,算不上正宗。
大概十多年前,不惑之年的他資質有限,修為難以寸進。
便周遊名山大川,以求感悟。
作為當今道教領袖的龍虎山天師府自然是必去的。
他在龍虎山盤桓兩月,天師是一位沒見到。卻見到了身為次天師的薩日朗。
這薩次天師生性灑脫,極為健談。聊到過魏晉以前的一些域外奇聞。
裏麵有著咒影一項,隻說是域外的一種邪術,現在已經失傳了。
商文淵和洛海川相視一眼。
看來對方確實就知道這麽多了。
域外邪術,能追溯至魏晉以前。
看來,隻好回陰陽鏢局一趟了。
但願猙能知曉。
自從知曉了蒼狼營和陰陽鏢局的淵源,那片荒漠裏的村莊,再也不是商家土房那麽單純了。
按照留下的萬載寒木芯汁液的數量,汪存真和應雪,也頂多能拖延兩月。
打定主意,辭別了洛海川。
順帶索要了幾隻地龍甲,聽應雪說了以後,他對這小東西很感興趣。
煌掖市西兩百公裏。
荒漠之中。
遠遠望著孤零零的商家土房。
商文淵心緒起伏。
當時感覺殊為破敗,現在看來就像個蒼老的衛士一樣。
深深紮根在荒漠中,黃沙肆虐下,堅韌不拔。
從第一次踏足這裏到現在不足一個月,所思所想卻已完全不同。
望氣法:觀山。
土房周圍,破敗的村莊浮現。
方圓十裏的輪廓,勾勒成狼首形狀。
村口處兩座燈杆,似狼牙般,斜指天際。
商家的土房恰是狼頭右眼,左眼則是之前的戲台木樓。
這還不算。
真正令他震撼的是狼頭身後起伏的沙丘和荒蕪的戈壁。
綿延三十裏,磅礴氣脈流動不息,觀山法下散發著蒙蒙的青色煙氣。
氣脈恢弘北去。
目力盡頭的煙氣中,一座烽燧的輪廓隱約浮現。
“那我告訴你,此處,是陰陽鏢局,蒼狼的陰陽鏢局。”
“你可知此地往北百裏,就是古鄯善蒼狼營。”
猙當時的話語浮現在腦海中。
之前一些沒想明白的地方,在這一刻通透了許多。
陰陽驛,行萬裏,蒼狼陣前鬼神避。
好一個陰陽驛啊。
推開房門,把房中經年累月的灰塵打掃一空。
商文淵把沉寂的紙傀擺放在床邊。
“猙?你在麽?”
“猙?”
嚐試著呼喚,卻毫無反應。
上次的現身消耗過度了麽?
想罷,盤膝坐下。
雙手分別與紙傀的雙手交疊。
體內巫力運行,在自己與紙傀之間不停的流轉。
不知是不是錯覺,巫力的流轉竟毫無滯澀之感,一人一傀宛如一體。
兩個時辰,三百周天已過,夕陽隻剩最後一絲紅霞。
商文淵鼻窪鬢角熱汗直流,猙卻沒有醒來的跡象。
仿佛感知到他的疲憊,青銅羅盤緩緩顯化,浮於腦後。
柔和的綠光浮動,恢複著他的力量。
再過了兩個時辰,窗外已是繁星滿天。
最後一絲巫力即將耗盡,青銅羅盤上的綠光微弱得幾乎不見。
不行麽?
就在此時,羅盤上一直沉寂的菱形玉片上閃爍起烏光。
屋內瞬間陰冷下來。
也就在此時,沉寂的紙傀右眼忽然有了神采。
目光聚攏,光輝閃爍。
一個聲音在商文淵的腦海響起。
“阿嚏!吾呀!什麽東西!”
“快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