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李騰之死

相比兩年前,李騰的模樣並沒有發生太大的變化,隻是眉宇之間多了幾分上位者的氣質。

顧銘一眼就認出了李騰,看到那張臉,兩年前母親慘死的一幕便不由自主地浮現在眼前,他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情緒平靜下來。

兩年前,李騰就已經是通玄境三重境界,顧銘可不相信李騰會原地踏步,要知道天策軍是楚皇近衛,能被選入天策軍的,無一例外都是百裏挑一的天才。

李騰人還未到,便已經看見了被顧銘吊起來掛在樹上的李雲飛,當看到弟弟奄奄一息的淒慘模樣,李騰眼中立刻泛起了濃烈的殺意。

他從馬背上一躍而起,臨空踏步飛馳而來,轉眼間便已經來到顧銘眼前,長槍入蛟龍出水,直刺顧銘麵門。

電光石火間,顧銘拔出從鐵匠鋪裏帶來的鐵劍,冰冷的劍刃就貼在李雲飛的脖子上。

槍尖就停在顧銘的眉心前一寸位置,勁風迎麵撲來,吹起顧銘的頭發。

李騰盯著顧銘的臉龐,對他來講,這是一張陌生的臉,他很確定自己之前並不認識眼前的這位少年,可奇怪的卻是少年眼中的殺氣,竟讓身經百戰的李騰感覺到一絲寒意。

“你以前認識我?”李騰忍不住問道,他當然知道顧銘對李雲飛出手,目的就是將他引出來,出於對實力的自信,李騰如約一人前來。

通玄境在大楚足以躋身一流高手的行列,兩年前,李騰就已經是通玄境三重的高手,經過兩年北境曆練,他更是經曆了數不清的生死搏殺,修為境界更是突飛猛進,已經達到了通玄境五重的境界。

在每一個大境界的九個小境界之間,每三個小境界又會經曆一次實力的飛躍,哪怕是通玄境四重和通玄境三重之間就已經是天壤之別,更別說是通玄境五重。

自從李騰突破到通玄境五重之後,就成為了這銀龍城之中名副其實的第一高手,所以說即使是獨自一人前來,他也有恃無恐。

顧銘輕輕撇嘴一笑,說道:“我也不想認識你,可是,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死在我手裏的人沒有成千也有上百,我可沒空記得每一個人,不過敢像你這樣找上門來尋仇的,還是第一個,報上你的姓名吧,我李騰不斬無名之人。”

“在你斷氣之前,我會讓你知道的。”

兩人針鋒相對,越來越濃的殺氣彌漫在兩人四周,空氣凝重得像是要凝固,顧銘一劍斬斷李雲飛身上的繩索,在他落地之前,一腳將其踹飛了數十米遠,然後劍指李騰。

顧銘這樣做的本意是想要激怒李騰,以便在接下來的戰鬥中打亂他的陣腳,可是讓顧銘感到意外的是,李騰並沒有因此而更加動怒。

相反,他的眼神變得冷靜下來。

“你體內沒有任何真氣波動,你不是武道修士。”李騰說道。

“所以呢?”

“所以你頂多是會一些厲害的拳腳功夫,我不知道你用什麽下三濫的手段打贏我手下的侍衛,不過一切到我這裏都結束了,包括你的命。”

話音剛落,李騰率先出手,長槍刺破空氣而來,這一槍看似簡單,卻凝聚了李騰十幾年的功力,隻見槍尖一抖,瞬間在顧銘眼前化出重重殘影。

李騰此招正是一力破萬法的路數,在絕對力量麵前,無論顧銘有怎樣詭異的手段都無濟於事。

然而,就在他自以為將要得逞之際,顧銘揚起手中鐵劍,前一刻還是平平無奇的鐵劍,竟然有劍氣縱橫而起,隻見顧銘舉劍便刺,劍尖不偏不倚正好抵在槍尖之上。

兩道劍氣破空,竟然斬去了李騰的半截衣袖,若非有鎧甲護體,隻怕手臂都要見血。

“你沒有真氣,為何能施展劍氣?”李騰駭然問道,眾所周知,劍氣乃是劍修踏入通玄境界之後方可施展的能力,可他並不知道的是,此刻的顧銘自身就是一柄絕世神劍,道藏於身,即便沒有真氣的加持,劍氣也能信手拈來。

顧銘自然不會回答,趁此間隙,他揮劍欺身而上,一道道淩厲的劍氣迸發,從不同方向朝著李騰斬去。

一道可怕的真氣從李騰站立之處升騰而起,在他的背後,出現一杆銀色長槍虛影,正是李騰的天賜命魂。

“小子,讓你見識一下四品天賜命魂鐵膽銀槍的厲害。”李騰殺氣騰騰地說道,一個毫無真氣波動的人竟然逼得他召喚出天賜命魂,這對李騰來說無疑是一種恥辱,而洗刷恥辱的最好方法,便是將其徹底抹殺。

鐵膽銀槍的虛影融入李騰手中的長槍之中,霎那間,長槍仿佛被賦靈一般,爆發出耀眼的光芒,與此同時,李騰的雙眼中精光迸射,召喚出天賜命魂之後,他的氣息更加淩厲霸道,遠超先前。

李騰右腳猛踏地麵,可怕的力量瞬間將地麵踩出一個深坑,而他的身體借助反震帶來的力量激射而出,仿佛一顆劃過天際的流星迎著顧銘打出的劍氣衝上前去。

長槍攪動間,便輕鬆彈開了顧銘所有的劍氣,槍如驚龍掃在鐵劍之上,附著在劍身的劍氣被打碎,鐵劍瞬間斷裂,長槍攜帶萬鈞之力擊中顧銘的身體,巨大的力量使得顧銘倒飛而出,撞碎了身後的山石。

“還沒死!”李騰感覺到顧銘的氣息還在,露出無比驚愕的表情,他剛才的那一擊有多大的力量沒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就算是通玄境三重的修士在這一槍之下也得粉身碎骨。

可是,顧銘的身影卻從那漫天塵土中緩緩走出,他腹部的衣服被打碎,露出了八塊棱角分明的腹肌,最讓李騰感到驚駭的是,顧銘竟然毫發無傷。

他的全力一擊,竟是沒能在顧銘身上留下一點傷痕。

“沒了武器,看你還能挺到幾時!”李騰發出一身怒喝,不給顧銘休息的時間,便揮舞長槍衝了出去,轉瞬之間便已來到顧銘身前。

千鈞一發之際,顧銘猛地向上躍起,同時他的右手解開了身後的布條。

神劍出鞘。

璀璨的劍光宛如銀河倒掛般傾瀉而下,隻聽得一聲清脆聲響,李騰手中那附著了命魂的長槍應聲而斷。

顧銘順勢空翻,左手握住折斷的槍身向下猛擲,半截長槍以勢如破竹之勢命中李騰的後背,精鋼煉製的鎧甲根本無法阻礙半分。

長槍透體而出,將李騰死死地釘在地上,與此同時,劍氣席卷五髒六腑,瞬間便摧毀了所有生機。

李騰口吐鮮血,艱難地抬起頭,仰望著眼前的冷漠少年。

顧銘居高臨下看著李騰,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對他說道:“兩年前,你同樣這般殺害我母親之時,有沒有想過自己也會有這一天?”

“你是……”臨死前,李騰終於想起了顧銘的身份,隻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出,當年那個被扔下懸崖的少年是如何活下來的。

直到咽下最後一口氣,李騰也沒能說出顧銘的名字,顧銘最後看了一眼已經咽氣的李騰,轉身離開之際,嘴角終於有一縷鮮血溢出。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自己拔出天河劍使出天河劍訣的時候,禦劍峰崖底,那位神秘的陳伯突然像是感應到了什麽,回頭看向銀龍城的方向。

少女問道:“陳伯,怎麽了?”

陳伯激動地答道:“是天河劍的氣息,不會錯的,一定是天河劍。”

“難道是那個少年?”少女疑惑道,腦海中回想起剛見過不久的顧銘。

突然,四周出現濃鬱的霧氣,一襲黑袍的拭劍老人出現在兩人麵前,看到拭劍老人,陳伯先是一愣,然後竟然緩緩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