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教訓宵小

當顧銘一腳踏進鐵匠鋪的時候,剛好看見李雲飛右手抓著一個男人衣領,將其一把扔出,重重地撞在正燃燒著的火爐上,那男人背後**的肌膚頓時就因為燙傷發出了“滋滋”聲。

男人咬牙強忍著疼痛,在他身旁,一位約麽十五六歲的少女撲了上前,趴在男人身邊喊著:“爹!你怎麽樣?爹!”

“原來是父女倆。”顧銘心想著,慢慢走了上去,這時還沒人注意到他,因為除了顧銘,還有許多看熱鬧的人也走進了鐵匠鋪,隻不過大家都被李雲飛的侍衛給攔在一邊,不讓上前。

顧銘也沒有輕舉妄動,他仔細打量著李雲飛以及他帶來的每一個人,那些侍衛雖然都有修為在身,但境界最高的也隻是剛入通玄境一重的樣子,至於李雲飛本人,從他的真氣波動來看,頂多也就練氣境七重。

李雲飛的目光緊緊盯在少女身上,那眼神仿佛是餓極的野狼看到一隻鮮美可口的小白兔,恨不得立馬就一口將其生吞了。

他對身旁的侍衛長,也就是那位通玄境修士使了個一眼色,侍衛長心領神會,一步走上前,粗暴地將少女拉開,對著倒地的男人說道:“寧勇,你今天要是再還不上錢,就隻有拿你女兒寧姍姍抵債了。”

“李少爺,再給我三天時間,要不你將這個鋪子拿走也成,請放了姍姍,她還年輕,您要是有什麽氣,就衝著我撒。”名叫寧勇的男人忍著疼痛,連滾帶爬地擋在女兒寧姍姍身前。

“勞煩問一下,這裏是怎麽回事?”顧銘對著身邊一個中年大嬸問道。

那大嬸看了一眼顧銘的打扮,眼神中明顯露出一絲嫌棄,或許是怕顧銘繼續糾纏,便不耐煩地說道:“ 還能有什麽事,李雲飛那個紈絝看上了寧鐵匠的女兒,前段時間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讓寧勇輸了一大筆錢,現在上門要債呢,交不出錢,就要帶走寧姍姍抵債。"

“看他的樣子,這種事不是第一次做了吧。”

“當然不是第一次。”大嬸說道,“自從一年前李雲飛來到這裏之後,被他禍害的女孩子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就沒人反抗?”

“他哥是守城將軍,誰敢反抗,哎,要是兩年前,誰敢在銀龍城做出這些喪盡天良之事。”大嬸說著說著,似乎是突然意識到說錯了話,於是白了顧銘一眼,說道,“我說你個小乞丐,問這麽多幹什麽,是你該問的事麽?”

這時,侍衛長一腳將寧勇踹翻在地,嗬斥說道:“寧勇,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住手,你們不要再打我父親了。”寧姍姍掙脫侍衛長,衝到了寧勇身前,想用自己的身體替父親擋下傷害。

可殊不知她這一舉動,卻是直接讓自己曼妙的曲線暴露在李雲飛的目光之下,隻見李雲飛咽了一口唾沫,似乎再也按捺不住,一步上前,肮髒的魔爪就要伸向寧姍姍。

圍觀的路人當中已經有不少人別過了頭發出了歎氣的聲音,隻不過,沒有人願意站出來哪怕是指責李雲飛一句。

寧姍姍一邊護著寧勇,一邊掙紮著哭著向後退,可是她沒有修煉過,就一個普通人而已,根本不可能躲開李雲飛。

李雲飛稍稍釋放真氣,產生的威壓就讓寧姍姍舉步維艱,難以動彈,眼看就要被李雲飛給抓住。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響起:“老板,我要定做一副劍鞘,長三尺九寸,寬一寸五分,厚五分。”

所有人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隻見顧銘撥開圍觀的路人走上前來。

他穿著一身極不合體的破爛衣衫,背著一個破布裹著的狹長包裹,就連頭發也是許久沒有打理,亂糟糟的隨意披在腦後。

看到顧銘這幅樣子,李雲飛先是愣了一下,隨後捧腹大笑,他指著顧銘說道:“就你個臭要飯的,還想英雄救美?”

“小兄弟,你也看到了,今天鋪子不營業,你還是去別家吧。”寧勇看了看顧銘,發現對方身上並沒有傳出真氣波動,不想連累無辜的他隻好讓顧銘趕緊離開。

可是顧銘既沒有理會李雲飛的羞辱,也沒有接受寧勇的好意,而是直視著寧勇的雙眼,語態認真地說道:“我想要的劍鞘別家可做不出來,主材須得用那龍脊峰北坡的萬年銀母。”

此言一出,其他人都還好,唯有寧勇的眼神為之一變。

他深深地看了顧銘一眼,眼底的精光一閃而逝,隨後,表情迅速恢複平常。

隻不過他眼底的那一道精光沒能逃脫顧銘的注視,顧銘之所以說出萬年銀母,就是為了確定寧勇的身份。

萬年銀母雖然珍貴,但大楚沒有任何一個煉器師能將其熔煉,唯有極少數顧氏親信知道顧銘曾經憑借著太陽真火的高溫融化了一塊萬年銀母。

很顯然,寧勇是知道這件事的。

“哈哈哈哈,要飯的就是要飯的,吹牛都不帶常識的,這天下間根本就沒人能熔煉萬年銀母,況且即便是有,憑你能買得起?”李雲飛嘲笑道。

“李公子說得不錯,沒人能熔煉萬年銀母,你快走吧。”寧勇強忍著疼痛,看著顧銘說道,眼神中甚至帶著一絲請求。

寧姍姍錯愕地看著顧銘,因為就在剛剛,她分明感覺到自己父親的雙手猛地握緊,手臂上青筋爆出,看得出,眼前這個落魄的少年是她父親認識的。

不僅是認識,更是她父親想要保護的,因為那少年這個時候出頭顯然是想要幫助她們,可她父親不願意因為自家的事連累到那少年,即使她們現在已經是窮途末路。

“想走?晚了,來人,把這個要飯的拖出去剁碎了喂狗,要是就這麽算了,別人會以為誰都可以來管我李雲飛做事。”

話音剛落,便有兩名侍衛朝著顧銘走去,他們神色冷漠,顯然對於類似事情早就習以為常,然而,就在他們將手伸向顧銘的時候,鐵匠鋪裏卻突然傳出異響。

隻聽得鐵匠鋪子裏所有的鐵器,無論是掛在牆上的、擺在架子上的,還是正在鍛造台上還未成型的,全都像是受到了某種氣息的牽引,本來隻是死物的器具,竟然憑空就顫動起來,尤其是鋪子裏已經打好的幾柄鐵劍,更是發出了劍吟聲。

一道殘影掠過,兩名侍衛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巨大的力量震飛出了鐵匠鋪,倒在地上抽搐不起。

見此一幕,李雲飛頓時明白自己碰到了硬茬子,用不著他下令,通玄境一重的侍衛長一步跨出,手中長刀全力斬下,淩厲的刀芒破空而出。

“小心。”寧姍姍驚呼出聲,可就在她喊出聲的同時,隻見顧銘抬起右手,食指和中指並指成劍,自下而上劃過,頓時,浩然劍氣如同大江大河般奔湧而出,頃刻間便將侍衛長的刀芒擊碎,兩人的力量在空中相撞,爆炸產生的氣浪逼得圍觀眾人連連後退,距離最近的李雲飛更是整個人被震飛了起來。

然後,便是幾道劍氣破空之聲,接著便是幾聲慘叫。

“都住手。”待塵埃散去,眾人定睛一看,那位通玄境的侍衛長右肩被劍氣洞穿,正倒在地上血流如注,已然是站不起來了。

而說話的正是顧銘,此時他右腳,正好踩在李雲飛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