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姍姍初診
顧銘說完之後，便始終直視吳清渺的目光，如果吳清渺接下來的話有任何的謊言，都逃不過他的觀察。
隻聽吳清渺一開口就說道：“說實話，老夫恨過。”
不過，他接著又說道：“隻是在一開始的時候恨過。”
“老夫將最喜歡的女兒托付給顧誠，但他卻沒能保護好自己的妻子，沒保護好自己的孩子。”
說到此處，吳清渺的眼中竟然泛起了淚花。
顧銘愕然，他本以為吳清渺的恨是因為那事讓他失去了王侯氣運，讓吳家無端陷入危局之中，但結果都不是，吳清渺的恨，隻是因為女兒和外孫。
想到這裏，顧銘不忍再看外公傷心，便說道：“如果您的親人在天有靈，定不願看到您傷心。”
吳清渺說道：“他們說顧誠叛國，老夫是說什麽也不相信的，後來楚征覺醒七品天賜命魂，更是證實了老夫的猜測。”
“這一切分明是楚天行眼紅顧銘的七品天賜命魂才設下的一個殺局，他不僅搶走了顧銘的天賜命魂，還順勢奪走了顧誠和老夫的王侯氣運，一箭雙雕，當真是陰狠至極，隻可惜老夫不能替我那可憐的女兒女婿和外孫報仇。”
“惡人自有天收，晚輩相信前輩的大仇，總有一天會報的。”顧銘斬釘截鐵地說道，一想起自己的血海深仇，他便按捺不住體內的殺意。
感覺到氣溫降低，吳清渺驚訝地看著顧銘，心中再生疑竇。
明明是吳家和顧家的仇怨，為何這少年聽到之後會爆發出如此驚人的殺氣，更何況他們的仇人可是當世的第一強者楚天行，這少年就算是諾諾的情郎，也不該會如此感同身受吧。
幸好顧銘及時發現自己失態，迅速調整好了狀態，他對吳清渺說道：“吳老爺子，晚輩明日就先回雙月城。”
“怎麽，老夫這裏住得不習慣？”
“不是，隻是晚輩還有朋友留在雙月城，並且龍洞名額一事也要去想辦法。”
“吳塵他們幾個不懂事，你其實不必自找麻煩的，先跟吳塵他們進去，然後自己再單獨行動也行。”
“老爺子您就別操心了，晚輩自由安排。”
“行，那老夫便不勸你，隻是萬事小心，一個月後龍洞就要開啟，這段時間雙月城恐怕不會太平靜，如果遇到什麽難題，可來棲霞山找老夫。”
交代完畢後，顧銘找到吳諾諾告訴她打算明日離開，吳諾諾一聽，說什麽也要跟著顧銘一起去雙月城，顧銘架不住她的軟磨硬泡，隻能答應。
吳諾諾是聽雨軒少閣主，有她同行的確能提供不少方便。
於是，第二天一早，顧銘沒有跟任何人告別，便帶上吳諾諾一同下山，返回了雙月城中。
回到客棧找到寧勇和寧姍姍，寧姍姍看見吳諾諾，兩個年紀相仿的女孩子便有說有笑起來，顧銘對寧勇交代了幾句，讓他去調查萬年銀母的消息，據顧銘所知，江南道上沒有厲害的煉器師，萬年銀母即便是經過他的熔煉，想要打造神兵也不是件容易之事。
而且萬年銀母無比珍貴，所以無論林修是送人，還是從其他地方請煉器大師將其煉製，都不會毫無風聲。
寧勇對顧銘交代的事自然不會耽擱，立馬就出去打探消息。
“哥。”吳諾諾喊了一聲顧銘，興奮地說道，“我和姍姍說好了，你們以後就搬到聽雨軒去住，這客棧的環境太差了。”
“你，跟姍姍說好了？”顧銘問道，“我才是少爺好吧，你都不用問我的意見嗎？”
“知道你是少爺。”吳諾諾說道，“少爺哪有空操心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我和你的小丫頭商量好不就行了。”
“少爺，姍姍……”寧姍姍怕顧銘生氣，趕緊低下了頭。
“好了，我答應便是。”顧銘說道，其實他也早有此打算，讓寧勇和寧姍姍跟吳諾諾在一起，他便少了許多後顧之憂，畢竟聽雨軒在雙月城甚至是整個江南道都有名氣，吳家也有高手在暗中保護，一般人不會在聽雨軒鬧事。
“我就說哥不會那麽小氣的。”吳諾諾對姍姍說道，然後又對顧銘說，“哥，我帶姍姍出去逛逛，順便置辦些東西，她既然是你的丫頭，看上去總不能太寒磣。”
“你出錢自然是沒有問題的。”顧銘說道，“不過出門前還有一件事。”
“姍姍，你替諾諾檢查一下。”顧銘吩咐道，他一直惦記著吳諾諾失憶症的事情，心想寧姍姍也精通醫道，隻是礙於沒有修為所以無法成為煉藥師，可這兩個月相處下來，顧銘發現寧姍姍在醫道上的本事，並不遜色於老一輩的名醫。
反正也是順手的事，顧銘也就抱著試一試的心態讓寧姍姍看看。
“怎麽，小姐哪裏不舒服嗎？”寧姍姍問道，因為顧銘的關係，她也稱呼吳諾諾為小姐。
“哥，許多名醫都替我看過，甚至還有不少煉藥師都瞧了，都是束手無策，你別為難姍姍。”
“看看又不吃虧，你擔心什麽。”顧銘不由分說將吳諾諾按在椅子上，對寧姍姍說道，“諾諾患了失憶症，你看看有沒有什麽頭緒吧。”
見顧銘認真的表情，吳諾諾知他並非玩笑，並非她不願意相信顧銘的眼光，而是寧姍姍實在是太年輕了，醫道一途和武道同樣，需要經年累月的積累，吳諾諾出身名門，見識過不少醫道宗師，可沒有一人是寧姍姍這樣年輕的。
就算從娘胎裏就開始修行醫道，也不過十幾寒暑，除非她在醫道上的天賦就如同顧銘在武道上的天賦那般逆天。
可顧銘這樣的妖孽全天下又有幾人？
寧姍姍見顧銘願意把妹妹交給自己來診斷，高興之餘，也是鉚足了勁，她先是詢問吳諾諾的病情，可對於自己的情況，吳諾諾卻說不出的所以然來，因為很多事她都給忘了，甚至就連剛才她們約好逛街的事情都記不得。
寧姍姍第一次露出凝重的表情，她不再提問，而是伸手搭上吳諾諾的脈搏，顧銘站在一旁連大氣都不敢喘，深怕影響到寧姍姍的診斷。
這也是他第一次看見寧姍姍如此認真的表情，細看之下，竟發現寧姍姍認真起來有一股令人非常舒服的恬淡之氣，雖說她的容貌算不上驚豔，但在這股氣質的襯托下，會讓人不自覺產生一種想要親近的感覺。
過了大約一炷香之後，顧銘見寧姍姍一直不說話，忍不住說道：“姍姍，沒關係的，諾諾說了許多醫道宗師都束手無策，你沒辦法也正常。”
可就在這時，寧姍姍卻鄭重其事地說道：“少爺，小姐這病應該是刺激過度導致的失魂症，我曾在侯府的一本古醫書上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