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細思極恐!未曾被推廣的黃金米

看相公這些時日裏親自為流民施粥,時姝月就能看出來相公不是此等冷血之人。

可是為什麽相公回拒絕自己的提議呢?

這般想著,時姝月便對著霍澤婉言問道:

“相公,你不願參加科舉做官,可是有什麽顧慮?”

“還是娘子懂我。”

雖然娘子心係天下,但是最關注的還是他。

霍澤想著,心裏喜滋滋的,本來不打算說的話便借機開口了。

“首先,爹隻拿回來這麽一點土豆,如果是吃的話,倒是還能吃上幾天,但要是做種,這點東西恐怕都不夠種上一分地的。”

“就這般進獻給朝廷,恐怕沒人會當回事,反而還以為咱們實在鬧笑話呢。”

時姝月想著倒也是這個道理,但是她又不想放棄這個能全麵推廣土豆的機會。

因此看向霍老頭問道:“爹,您今天在山上看到的土豆多嗎?”

霍老頭雖然出身窮苦,倒是也心懷天下。

雖然他現在日子過得好了,但是每每想到那些年吃苦受罪的日子,他都會歎息流淚,隻盼著天下太平。

因此他也很讚同時姝月的提議。

“兒媳婦說的不錯,澤兒,我覺得把這什麽土豆獻給朝廷挺好的。”

“這樣就能救一救天下餓肚子的百姓。”

“至於土豆的多少,你不用擔心。今天我在山上扯了兩株就有這麽多土豆了,我看那漫山遍野都是土豆苗,應該能收獲不老少了。”

時姝月聞言,雙眼亮晶晶地看向霍澤。

柯嬋和霍老頭也是一樣的模樣,三人一起看向霍澤。

“你們這是……”

三人六隻眼睛殷切的注視,霍澤也承受不住呀。

“真不是我不關心天下百姓,你們不懂。”

“這土豆進獻給朝廷,還不如握在我自己手裏。”

“進獻給朝廷之後,土豆最終隻會流向那些世家大族手裏,在他們沒有利用此賺的盆滿缽滿之前,百姓是拿不到種子的。”

“如果接下來幾年還是接連大旱的話,這些進獻給朝廷的土豆對世家大族來說,就是奇貨可居,他們一定會利用土豆剝削百姓手裏的錢。”

“百姓想真正拿到土豆種子,還有的等。”

“但倘若這些土豆一直握在我自己手裏,我可以低價將這些土豆的種子賣給貧苦民眾。”

“雖然向全國範圍內推廣的慢些,但好歹也是實打實的讓百姓能握在手裏。”

“相公!這,這……不太可能吧?”

時姝月想著那些世家大族確實是有些傲慢,但是也不至於像霍澤所言這樣吧。

她記得每次接見朝中他們時,他們都表現的願意為百姓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朝中雖有些蛀蟲,但不至於如相公所言這般糟糕吧?

“娘子不信?好,那我便問娘子一句,娘子可知當朝女帝即位當年,北方有一老農向女帝獻上一種金黃色的良種,女帝還專門為此種賜名為‘黃金米’?”

霍澤口中的“黃金米”實際上就是後世人盡皆知的玉米。

“自然知曉。”

雖然時姝月沒能親眼見的老農進獻“黃金米”的盛況,但是每年夏秋之際,宮裏也會為她奉上“黃金米”所做的吃食。

“剛剛我未曾和娘子講全,比起土豆,黃金米才是更適合全國推廣的良種。”

“土豆需要待其發芽之後取其莖塊做種,若保存不當就容易喪失種子的活力。”

“但是黃金米的種子獲得和保存都比較容易。”

“但是為何從女帝即位起,就有老農進獻種子到現在,都沒能全國推廣開黃金米呢?”

霍澤不提,時姝月還沒有想到。

是啊,按照當時老農所說,黃金米也是一種產量極高的種物。

但是為什麽這麽多年過去了,黃金米不僅沒有在全國範圍內推廣開,反而連最開始幾年還播種黃金米的老農家鄉也不再播種了呢?

細思極恐!

看著時姝月不可置信的眼神,霍澤緩慢地歎口氣。

“娘子現在可知道我不願意進獻土豆的原因了。”

“可是朝中眾人也不都像相公所言那樣吧,要不咱們就找個渠道,不要讓世家大族插手就好了。”

時姝月所想的是,這樣的話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順地下令推廣土豆了。

柯嬋在一旁看的也是醉了,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雷厲風行的皇太女嗎?

為了顧忌霍公子的心情,皇太女也是用心良苦啊。

不然一道旨意下來,難道還怕霍公子不答應進獻土豆。

為了幫助皇太女,柯嬋也在一旁幫腔道:

“是啊,朝中還有很多正直廉潔的大臣的,公子你可不能對朝廷之人這般抵觸啊。”

“難道公子將來不想做官嗎?倘若現在進獻了土豆,想來可以為公子做官平添一些助力呀。”

在柯嬋看來,霍澤是一個讀書人,讀書人的畢生夢想不就是參加科舉,位極人臣嗎?

“是啊,相公你一隻用功讀書,難道不是為了做官嗎?”

熟料,霍澤聽完她和柯嬋的話後仍是搖頭。

“娘子此言差矣,我讀書不是為了做官,讀書於我來說隻是一個愛好。”

“娘子以為,熙國為何日暮西山,難道隻因為近幾年來接連的幹旱?”

“事實上這隻是熙國朝運衰落的推動原因之一。”

“我不否認朝廷之中有能臣異世,但是現在的朝堂恐怕是奸臣當道,小人橫行。”

“不然的話,雖然旱情嚴重,但熙國曆年來儲糧足夠,為何不能迅速賑災啊。”

“如此黑暗的朝堂,就算能做官,我也不屑於與此等小人為伍。”

聽了霍澤的一席話,時姝月訥訥不知如何言語。

朝中難道真如相公所言,有這麽多的亂臣賊子嗎?

“萬一,萬一真的是朝廷沒有餘糧了呢?”

時姝月想著每次戶部主事呈上來哭窮的折子,忍不住開口。

“娘子真可愛。”

畢竟是自己的娘子,霍澤不好意思直言時姝月單純的有點傻白甜,隻好委婉的表示。

“娘子可知,臨戈城一年納稅幾何?”

時姝月誠實地搖搖頭,這些小事她確實不曾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