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西西弗斯的傳說
任弈帆進入房間後,見李天瑞盤腿坐在一張**,背後牆壁上畫著一幅畫。
在斜坡上,一個肌肉線條明顯的男人,下身圍著一塊兒破布,正往山上推著一塊巨石。他看著壁畫久久出神。
李天瑞笑言道:“知道這幅壁畫背後的故事嗎?”
“宙斯擄走河神伊索普斯(Aesopus)的女兒伊琴娜(Aegina),河神曾到科林斯找尋其女,知悉此事的西西弗斯以一條四季常流的河川做為交換條件告知。由於泄露了宙斯的秘密,宙斯便派出死神要將他押下地獄。”
“西西弗斯巧妙地用計綁架了死神,導致人間長久以來都沒有人死去,直到死神被救出,西西弗斯也被打入冥界。西西弗斯在進入冥界前,囑咐妻子墨洛珀(Merope)不要埋葬他的屍體。”
“到了冥界後,西西弗斯告訴冥後帕爾塞福涅(Persephone):一個沒有被埋葬的人,沒資格待在冥界,他請求給予三天時間處理自己的後事。”
“當西西弗斯再次看到大地,感受流水、陽光的撫愛,重新觸摸那火熱的石頭、寬闊的大海。他再也不願回到陰森的地獄中去了,冥王的詔令、氣憤和警告都無濟於事。”
“諸神為了懲罰西西弗斯,讓他推一塊巨石到陡峭的山頂,然而每當巨石到達山頂時便又會重新滾落。西西弗斯要永遠地、並且沒有任何希望地重複著這個毫無意義的動作。不斷重複、永無止境。”
任弈帆沉思片刻後,道:“不錯的故事,和《靈境》中的NPC差不多,隻要給他們編輯一套行為模式,他們就會按照那套行為模式度過他們的一生。”
“反反複複,永墮輪回。”
提到《靈境》,李天瑞眉毛皺了一下,他知道這個遊戲和柳劍心有密不可分的聯係。
看著坐在**的李天瑞,任弈帆說道:“李天師,我也給你講一個華夏的故事。”
“傳說觀世音菩薩在飛升之時,回首望了眼人間,留下一滴紅塵淚,這滴紅塵淚化為一具肉身,留在凡間度有緣人。”
李天瑞搖了搖頭,道:“我不是觀世音,隻是能推演一些天機罷了。”
任弈帆點頭應了一聲,便開始問問題。
“《靈境》中發生的一切,為什麽能影響現實?”
李天瑞沉默了一會兒,答道:“這得從時間這一概念說起。”
“從宇宙大爆炸開始,這世間就有了變化,為了度量事物變化的快慢,人類引入了時間的概念。”
“地球自轉一周的變化,需要24小時。圍繞太陽公轉一周的變化,需要365天。”
“人們刷牙這種變化,需要五分鍾等等。”
“這個世界隻存在事物變化,不存在時間,時間隻是人類引入的一個概念。”
“而自宇宙大爆炸開始,整個宇宙都在按照一條特定軌跡變化,很多事情都是命中注定。人類文明發生蒸汽革命、電氣革命、信息大爆炸、數據時代,這些大事件都是設定好的。”
任弈帆站在一旁,插話道:“那麽人呢?人的一生也是設計好的嗎?真有所謂的宿命?”
李天瑞看著麵前的任弈帆,笑答道:“分人。”
“沒有人是自願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父母並沒有征求過孩子的意見。”
“而他們來到這個世界時,人生劇本就已經確定了,也許他們會很羨慕別人的劇本,但是沒有辦法,他們隻能努力把自己的劇本給演好。”
“雖然痛苦,但是在努力演好自己人生劇本的過程中,痛苦中也有精彩。”
劇本?提到這個,任弈帆想起了《靈境》中月星轉生的事情。
李天瑞繼續說道:“為什麽分人?我之前說過這個世界隻存在變化,人是自由的,並沒有人強迫著你非要按照自己的劇本來,限製他們的其實是後天養成的習性。”
“隻有強迫改變自己的習性,才能打破循環。”
“而有一種人,他們按照自己的內心所想,不斷打破原來的劇本。隻要他們想,他們甚至可以做到心想事成。”
“你決定做一個愛幹淨的人,然後打掃自己房間衛生,養成了一種習慣,你就改變了原本是個邋遢人的劇本。如果做不到,那說明你並不想做一個愛幹淨的人,因為你嫌打掃衛生很麻煩。那麽邋遢就成了你的宿命。”
任弈帆聽後點了點頭,不再打斷李天瑞,讓他繼續回答有關《靈境》的事。
“如果說,《靈境》裏發生的事情影響到了現實,那就說明《靈境》並不是一款遊戲,而是一個和現實有著緊密聯係的平行世界。”
“那個世界的變化,在現實之前。那裏發生變化,現實就會跟著改變,引發蝴蝶效應。”
任弈帆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繼續問道:“那開發《靈境》遊戲的柳劍心,是什麽人?我聽小道消息說,他起家是因為得到了天師的幫助。”
“你的問題已經問完了,這個答案得由你自己去尋找。或者明年這個時候,你再來科林斯問我。”
李天瑞說完,站在一旁的保鏢走上前,把任弈帆送了出去。
“我家天師已經回答完49個人的問題,你們回去吧。”保鏢對著跪在走廊的人說道。
走廊的人陸陸續續站起來離開。
這時,梅團的李興湊了上來,一臉討好笑容道:“大哥,麻煩你幫忙稟報下李天師,就說梅團總裁李興求見。”
“天師要是有什麽條件,可以隨便提,隻要李某能做到。”
穿著黑西裝的保鏢藐視了他一眼。
“哼!”不屑的離開了。
任弈帆拍了拍李興的肩膀,道:“為人類做點實事兒吧,別一天天隻想著怎麽和老百姓搶生意。”
“你懂什麽?那是商業模式的進步!”李興憤憤道。
“不還是人類自己搞的那套東西嗎?說是商業模式,不就是把別人的錢裝進自己的口袋嗎?說的那麽文鄒鄒的,是不是讀的書給你洗腦了?”任弈帆一臉輕蔑,跟看傻子似的看著李興。
“回吧,明年再來問。”
“哼!還明年,等到明年,黃花菜都涼了!”李興推開任弈帆,氣衝衝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