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陷阱

杜鬆本來是想讓嶽大山報警,沒想到剛看他一眼,他就跪下認爹了。

“噗!!我說嶽大山,你做人要有骨氣啊!”吳青憋不住笑:“你怎麽能認賊作父呢?”

“人都死了!骨氣有毛用!”嶽大山翻了個白眼。

他倒是活得“人間清醒”。

不過杜鬆卻抓住話柄:“吳青,你說誰是‘賊’呢?”

吳青趕緊解釋:“哥,我不是這意思!咱不是正麵人物嗎?所以在這貨眼裏,咱就是賊啊!”

杜鬆懶得跟吳青逼逼,扭頭對嶽大山說:“大山,想活命的話,我說什麽,你做什麽。”

“鬆哥……不,爹!有什麽吩咐,您盡管說。”嶽大山趕緊表忠心。

“馬上報警。”

“報警?”嶽大山朝操場方向努努嘴:“那玩意兒,報警能解決?”

“或許製不住它,但是誰能控製住他,督察局的人肯定知道。”

既然古炎國存在“獵人公會”這種專門獵殺源獸,有國家背景的非官方組織,那麽平時一定和警方有聯絡。

所以,報警一定有效。

“吳青,你盯著窗口,隻要‘僵王’敢靠近,立即通知我。”

杜鬆迅速撥通蘇傑的電話。

聽到杜鬆的大概敘述後,蘇傑讚許起來:“你作出的選擇很正確。相信那邊,很快就會派遣出獵人。同時,我這也會派人去金河支援你。”

杜鬆問道:“蘇叔,源獸一旦行動,就一定會出現‘虛洞’,是嗎?”

“嗯。因為源獸都是從虛洞中生活,在地球無法保持太久。它的行為規律,也是在虛洞的控製下進行的。”

“可這次我碰上的家夥,卻沒有發現虛洞。”

“沒有虛洞?!”蘇傑的聲音立刻尖銳起來,隨後就意識到自己失態:“抱歉,有些不優雅。不過這件事我第一次聽說,沒有虛洞的源獸,我從來沒見過。能具體說說情況嗎?”

杜鬆將這裏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給蘇傑聽。

他需要從蘇傑口中,得知源獸的情報。

大量的情報,結合真視之眼的偵查,或許能夠想到辦法,對付眼前的僵王。

“你的意思是,這個源獸是個人?是你前兩次的源獸襲擊事件中,碰到過的真人?”

“應該是的。”杜鬆不敢百分百確認。

“這種情況,有三種可能性。”蘇傑介紹道。

“第一種可能,他本身就不是人,隻是借助人的形態,一直潛伏在你身邊。”

“如果源獸的災害等級,超過戰區級,虛洞跨越一個市,就很難用肉眼觀察到。”

“這種源獸最難對付。不光實力強大,而且可以擬人化,混入人群也很難找出來。”

杜鬆點了點頭:“還有呢?”

這個可能性不大,畢竟自己有真視之眼,能看到源獸本身的屬性。

“第二種可能,這隻源獸精通幻術,能夠洞悉你的心靈。利用幻化成你熟悉的人,來接近你。或者是某個心魔類的仇敵,來對付你。”

這個可能性也不大。

因為對杜鬆來說,江道義既不是熟悉的人,也不算什麽“心魔”仇敵。

蘇傑接著說:“最後的第三種的可能。就是這個人,並不是源獸的本尊。而是源獸利用自身能力,製造出來的傀儡,分身或者是手下。”

杜鬆眼睛一亮。

第三種可能性,也是目前來說,最大概率的情況!

僵王和僵,這聽上去就像是某種社會架構。

那麽在“僵王”之上,一定還有更恐怖的源獸,在操控著他們!

“我明白了,謝謝蘇叔。”杜鬆掛斷電話。

這通電話,讓杜鬆了解到不少信息。

如果江道義不是源獸本尊的話,那即便自己能將他殺掉,也解決不了事情。

反而,還有可能會,引起周圍那些“僵”的群體圍攻!

“杜鬆,那些混混要被吃光了。咱們怎麽弄啊!”吳青問道。

“這麽快?”杜鬆有些詫異,也走到窗戶邊上觀察。

江道義幾乎是一刻也沒停下。

他專挑心髒和頭顱吃。剛吞噬掉一個人的心髒和腦袋,就轉身尋找下一個目標!

“這東西也太厲害了!從剛開始到現在,沒讓一個人逃出操場!不是被他吃了,就是被他揮出的血霧,阻擋去路,化成血水!”

吳青深吸一口氣:“而且這個家夥,一個接著一個,連看都不看,好像是腦後長了眼睛似的!”

這話倒是提醒了杜鬆:“他的眼睛不是壞了?那他追蹤人,難道不是靠眼睛?”

江道義的半張臉被毀,隻有半張臉上有肉。

而僅存的那顆眼珠子,還像是豬大腸一樣,半掛在眼眶邊緣,像是隨時可能掉落。

顯然,江道義的視力很差,並不是用眼睛去視物的。

那他是靠什麽判斷方向,還有目標的呢?

杜鬆眉頭緊鎖,仔細觀察著江道義的行為,很快就發現端倪——

“血!”

“血?”吳青和嶽大山一臉懵。

“沒錯!這家夥從一開始的表現,就十分嗜血。”杜鬆解釋說:“他隻吞食,人體內血液最密集的腦袋和心髒部位。這說明它的目標,就是血液!”

“對,你看那些灑出的血霧,將人化成血水後,也會被他的身體吸收。”吳青也讚同道:“可是這能代表什麽?”

“代表著他是依靠感知血液行動的,就算我們躲到什麽地方,他都能找到!”杜鬆指了指這個:“所以,這個雜物間也不安全。”

“我靠,這可咋辦啊?”嶽大山欲哭無淚。

杜鬆很了解自己的實力。

剛剛踏足武道,神域還是偏重輔助的“真視之眼”和“真聞之耳”。

要是和已經成為僵王的江道義,硬碰硬,根本毫無勝算!

自己目前的優勢,在於已經摸清對方的底牌。

所以,隻能智取,不能強攻!

杜鬆忽然打量起眼前的嶽大山,微笑著說:“胖子。你好像肉挺多的,血應該也不少吧?”

嶽大山看著他那不懷好意的目光,頓時警惕起來,雙手緊緊捂住胸口:“爹,你要幹嘛?我可以被殺,但不可以被侮辱!”

“放心,你那身子,沒人會饞。”杜鬆無奈:“我隻是要,借你的血用一用。”

……

殺光幾十名混混之後,江道義血紅的獨眼,忽然“望”向操場一角的雜物間。

那邊,還有著濃烈的血液味道!

江道義毫不遲疑,向著雜物間靠近過來,“碰”地一聲踢開門。

麵前居然就有一個人,一動不動,滿身都是濃鬱的血腥味!

江道義立刻朝著那人撲了過去!

他張口咬向他的大動脈,準備吸取鮮美的血液,可這時忽然發覺,嘴裏全是一團棉絮!!

原來,這竟是一個沙包縫製的假人!

隻是在假人的身上,塗抹了許多新鮮的血液。

難怪血腥味如此濃重!

“動手!”

一旁的杜鬆,見江道義上鉤,立刻吼了一聲。

角落中的吳青,立即打開打火機,點燃那條早就鋪設好的酒精引線。

引線順著地麵,奔向那個沙包。

沙包瞬間著火!

原來,這個沙包的外麵都是血,但是裏麵的沙子,卻被杜鬆等人掏空,換成易燃的棉花!

嘩!

沙包上的熊熊火焰,瞬間包裹住江道義全身。

江道義那具已經腐朽、殘缺的身軀,立刻變成一道人形火把。

“嗷!!!”

它嘶吼著,竭力地不斷掙脫,想要向外頭跑去。

“不能讓它離開!”杜鬆吼道。

如果讓它離開這,通知幕後的源獸本尊,那他們這群人終究都要死。

隻有在雜物間內,完成——“關門殺狗”!

“知道了!”嶽大山肥胖的身軀,一躍而出,將雜物間關門從外麵死死關上!

碰、碰、碰!

江道義不斷撞擊那道門,怎奈嶽大山死死地抵住大門,就是不讓他出來。

“嗷!”江道義渾身血霧彌漫。

似乎正在聚力,要對大門發出衝擊!

“機會來了!”

藏在屋內另一個角落的杜鬆,眼眸一亮。

一道銀色的電光,劃破短暫的黑暗!

在杜鬆的眼中,此刻被火焰焚身的江道義,渾身上下,隻露出一個紅色的弱點!

那柄八麵漢劍的劍尖,直取江道義的心髒!

噗哧!

江道義的血紅心髒,被杜鬆的劍尖,稍微刺中一寸,眼看就要穿透!

然而,江道義的雙手,此刻卻已牢牢握住杜鬆的劍刃!

劍鋒上麵,傳來的蠻橫之力,讓杜鬆難以再有寸進!

“呀!!!”

杜鬆雙眸,閃耀著別樣的光芒,他開始催動體內的兩大維麵。

滔滔不絕的源能,輸入到他的身體當中。

那種隻有在元宇宙中,才能找到的能量充沛感,讓杜鬆格外熟悉!

“去死吧!”

隨著杜鬆將源能的不斷注入,那柄劍的劍尖,一寸寸地沒入江道義的心髒!

血紅的**,從江道義的心髒裂口中,噴濺出來!

江道義張開大口,那隻破損的獨眼,瞳孔忽然轉向,凝望眼前杜鬆!

“為什麽,又、又是你!”江道義居然口吐人言!

這一瞬間,他似乎恢複了一絲人性!

哢嚓!

一陣能量飛濺,杜鬆手中的漢劍,竟然被生生折斷!

杜鬆被眼前的能量炸開,倒在地上。

而江道義,也被炸成一抹血紅色的**,落在地上!

“贏了?”吳青見到這一幕,隻覺得不可思議:“我們,真的戰勝他了?”

“廢話!這要是還不贏,那我們死定了!”杜鬆看了眼手中斷裂的漢劍,感慨一聲。

可惜了,才剛用順手來著!

碰!

房門也被炸爛,抵在門口的嶽大山,還沒來得及卸力,直接摔倒在地上。

“啊?他人呢?”嶽大山緊張兮兮地問。

吳青故意嚇他:“你就睡在他上麵。”

嶽大山這才發現,地上全部都是黏稠的血液。

嚇得他尖叫著跳起來,卻腳下打滑,手忙腳亂地保持平衡,結果又栽了個狗吃屎!

這下可好,全身上下全是血,看上去髒兮兮的。

“哈哈哈。”杜鬆和吳青都有些忍俊不禁。

嶽大山以手扶額,跌跌撞撞地坐到門檻上:“你們還笑我?我這是失血過多,身體發虛了好不好?隻是做誘餌,用得了那麽多血嗎?”

“我是看你血多,給你多放點,對身體有好處。”杜鬆半開玩笑地說。

“怎麽樣,你爹對你不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