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不好的預感
陳凡確實有些失望。
為了楚家之行他謀劃許多，也提前考慮了可能會出現的各種情況。
可事實上，除了蕭淵那神秘的力量讓他出乎意料之外，剩下的都顯得平平無奇。
這讓他有種拳頭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就像是某人窮極一生都在專研某個敵人，了解對方的點點滴滴，製定各種計劃。
本想著能夠與對方決一死戰，可哪知道對方腦子短路把自己玩死了。
那種失落感非外人能夠理解。
“你說什麽？”
蕭淵覺得陳凡是在故作鎮定。
一名通幽境的修者在現在這個世界足夠強大，想要救走他並非難事。
可看著那張寫滿淡然的臉龐他又莫名緊張。
他很熟悉那種表情。
智珠在握，大局已定。
隻不過，以往這種表情隻會出現在他的臉上，現在看著這種表情，他隻覺得厭惡至極。
“來的是寧國的護國法師對吧？”失望的陳凡隻能夠在揭秘這件事情找回些樂趣，“旁人不知道寧國如何立國，這位國師怎麽被你捧起，我卻很清楚。”
蕭淵臉色驟變，他不敢相信陳凡會知道這些事情。
當年的事情他做的極為隱蔽，而且誰又會去關心一個偏遠小國的情況。
寧國這種勢力在東域沒有一千也有八百。
何況當年的知情者都已經死光了，剩下的國師也不可能對外說出去。
他怎麽可能知道？
陳凡顯然不會滿足他的好奇心，揭開檔案館的秘密。
更加不會說在檔案館查不到楚家詳細情況後，他便將目標轉向周圍的人。
在發現寧國的開國皇帝和來曆神秘的國師都有一段模糊記錄的時候，立刻就將他們劃入危險目標的行列。
麵對蕭淵驚疑的目光，陳凡很滿意：“你用來控製這位國師的手段無非是威逼利誘兩點，對吧。”
蕭淵神色一黯，他隱約間明白了陳凡的意思。
當初他還擁有著強大的實力，而那位寧國國師則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
隨後他傳下功法，留下傳承，套牢對方的無非是如何突破通幽瓶頸，以及一道血誓。
若是他以強盛姿態奪舍重生，對方自然會更加忌憚，俯首聽命，當初他也是這麽想的。
可誰料到竟然會憑空殺出一個陳凡。
血誓可以規避，突破瓶頸也能夠另想辦法。
寧國國師會為了這些而得罪陳凡，招惹乾天宗這個龐然大物麽？
蕭淵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可他還是不甘心的抬起頭，看向天空中那刻意隱藏了靈力波動的烏雲。
或許對方會念及當年的情分。
可是……
僅是片刻功夫，那烏雲便飛快退散，答案不言而喻。
見狀陳凡也鬆了口氣。
雖然早知道這位國師可能會來，而他也留下了陳家那位叔父作為應對。
但一個通幽境界的高手想要救人走很難阻攔。
對於這個結果，蕭淵似乎並無意外，他們之間本就是一場純粹的交易，何來情分。
隻是臉上那失望之色卻仍舊難以掩飾。
他當初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奪舍重生後入會重回神域上，並沒有在其他事情多做謀劃。
重生這麽簡單的事情怎麽可能會出現意外。
如果多留下一道保障何至於此。
可誰能想到楚天會死。
握著拿一把好牌的楚天會死。
更是將陳凡引到這裏來。
“因利益聯盟也終將因利益分崩離析，你……”陳凡緩緩開口，繼續著他的額計劃
卻不想剛剛還幾乎崩潰的蕭淵突然開口打斷他的話，神色平靜，和先前判若兩人。
“小娃娃，這等攻心之術爺爺萬年前就玩過了，看來你有很多疑問想要知道。”
“接下來是不是就要給我一條生路了？”
陳凡心中一凜。
他先前的計劃確實是將對方逼到絕境，讓其崩潰，然後套出想要知道的事情。
哪知道對方這麽快就鎮定下來，並且看穿了他的目的。
果然，活久了的都不好對付。
陳凡收斂心神，負手而立，居高臨下道：“所以你想不想活？”
“想，我為什麽不想？”蕭淵自嘲的笑了笑，然後猛的咬牙切齒道，“可我更想你死。”
“差一步，隻差一步，我是可以成為這個世界的主宰，偏偏你毀了這一切。”
陳凡不太想和這種三觀的人對話，但為了解開疑惑還是耐著性子道：“所以我就要死，憑什麽？”
“就憑你身來便是螻蟻，就憑本王生來高貴。”蕭淵咆哮著吼道，“那個女人就是個該死的瘋子，竟然將靈這麽寶貴的東西分給你們這群螻蟻，該死，你們都該死。”
蕭淵掙紮著朝陳凡撲來。
幾名血衛牢牢拉扯著鎖鏈讓他動彈不得。
夜幽第一時間持刀擋在陳凡身前，低聲道：“公子，殺了他吧，這個家夥太危險。”
先前的種種詭異讓他心有餘悸。
能夠讓人莫名想要臣服的力量是這個世界能夠擁有的嘛？
這種存在不管知道多少秘密都應該殺死。
陳凡皺起眉頭。
他也看出蕭淵的狀態不怎麽好，或許是苦心孤詣的謀劃竹籃打水受不了刺激陷入癲狂。
修者看似強大可實際上比普通人更加脆弱，心境一旦被破就會走入極端之中。
看起來這位古老強者似乎也不能夠免俗。
如此一來想要套出信息就更加困難了。
就在陳凡猶豫的時候，蕭淵身上猛的綻放金色光芒。
夜幽幾乎是下意識揮動手中長刀，血色刀芒瞬間貫穿蕭淵的軀體。
“不……”
陳凡第一時間阻攔卻為時已晚。
通過剛才的戰鬥，他大致上也推斷出支撐蕭淵戰鬥的力量並非是無限的。
或許他還有餘力掙脫封印，但應該做不了什麽，否則也不會等到現在，而是趁著那位寧國國師還在的時候動手，裏應外合。
“公子，我……”
夜幽雖然不知道怎麽回事，但看見陳凡搶到幾乎斷成兩截的蕭淵身前也知道自己誤事了，羞愧不已。
“嗬嗬，你終究還是輸了。”
“你會在神罰之下屍骨無存。”
蕭淵脖子一歪，生機斷絕，可是臉上卻保持著微笑，如同來自地獄的惡魔。
一股極為不舒服的感覺湧上心頭，緊接著，陰風呼嘯，楚家宅院似乎被什麽東西籠罩。
“退。”
陳凡果斷下令。
蕭淵絕對是做了什麽，可是檔案館上卻沒有記載。
這不是什麽好消息。
幾乎就在他和血衛撤離楚家的同一時間。
哀嚎聲驟然響起。
漆黑的濃霧瞬間將楚家宅院籠罩，化作一個巨大的旋渦。
那可怕的力量讓見慣了生死，無所畏懼的血衛都戰栗不已。
不過這種情況隻維持短短幾個呼吸。
眨眼間一切恢複如常。
陳凡麵色陰沉的盯著地麵。
那裏原本應該躺著肖淵的屍體。
可現在剩下的隻有一個模糊不清的血色銘文正在飛快消散。
莫明的，陳凡有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