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有點熱
陳凡的聲音如同惡魔的低語。
魏浩不由自主的按照他勾勒的方向思考。
這麽一看，倒也不是完全沒有施行的可能性。
而最打動他的就是，這件事情並非是沒有任何利益，不，應該說有巨大的利益。
魏浩沉吟半晌，說出最後一個顧慮：“可是，隻憑我恐怕力有不逮。”
“無妨，這趟來的內門弟子都留給你，不過如何讓他們留下來你需要自己去勸說。”陳凡仿佛早就想到了一樣說道，“我也會留下一部分血衛，不過他們隻能夠暗中行事，過段時間還有其他人會來協助你。”
魏浩坐回到椅子上神色隱情不斷，雙手不斷的撚著衣襟，良久之後說道：“我可以試試。”
陳凡笑著點頭道：“那就去忙吧，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
魏浩拱了拱手，不再如同先前般拘禁，客氣，但看得出來他的舉止間多了幾分幹勁。
送走魏浩，陳凡輕聲開口：“出來吧。”
後堂之中，一道年輕的身影出來，赫然是這趟內門弟子的領軍人物，柳平。
此刻這位年輕的內門弟子神色複雜，眉宇間似乎寫滿了不可思議。
陳凡示意他就做，吩咐侍女換茶後說道：“是不是覺得奇怪，為什麽我和他說的同你和你說不一樣。”
柳平下意識點頭。
“但其實是一樣的東西。”陳凡意興闌珊地說道，“雖然不想承認，但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這一點你應該深有體會。”
不等柳平開口，陳凡繼續說道：“其實按照我的是非觀來看，你也不是什麽好人，我更加不是。”
柳平眉宇間不可置信的更加濃烈。
他的出身不算好。
父親早逝，母親患有重病，好不容易將他拉扯到十歲便撒手人寰。
好在村子裏麵的人幫忙將他母親安葬，每天丟下寫難以下咽的食物讓他餓不死，可柳平卻覺得那是他吃過的最好吃的東西。
他那是唯一的想法就是快點長大，可以多幹些弄活去報答村子裏麵的人。
他很清楚，在王朝的賦稅和官員的克扣下，村子裏麵的每戶人家都活的很艱難，誰家都沒有餘量，又怎麽可能每天都剩下食物呢。
後來他時來運轉，被下山收徒的乾天宗長老看上。
他依稀間記得老村長跪在地上告訴他要聽仙長的話。
十年後，他學有所成想著衣錦還鄉。
可哪知道原來村落早已經消失不見。
多方大廳之後才知道，多年前有個厲害的仙長路過此地，也不知道怎麽的就揮手殺光了村子裏麵的人。
這件事情沒有人在乎。
甚至他們覺得肯定是村子裏麵的人招惹了仙長，又或者那個村子是什麽妖魔變得。
普通人愚昧，可是王朝的官員呢？
他怒氣衝衝的想要討個說法，王朝帝國不是有約束修者的法令麽？
可老師去攔住他。
“他們死掉是注定有此一劫，你活下來是命中和乾天宗有緣，莫要多生事端。”
他被勸住了。
可直到這麽多年過去了他仍舊放不下這件事情，甚至修行也陷入了瓶頸。
為什麽會這樣?
他想不通。
直到那天裴輕語和魏浩從夜幽手中拿到那些名為律法的東西，他似乎找到了一條道路。
也因為如此，他來找陳凡，想要尋求一個答案。
真傳師兄告訴他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他可以去試試。
所以他選擇留下來，建設一座新的連雲城，找到師兄口中那條所謂正確的道路。
可是……
就在剛剛，陳師兄和魏浩說的話是那樣陰暗，就如同他見識過的所有修者一樣，用利益作為交換，達成目的。
見狀，陳凡歎了口氣頗為高深地說道：“去吧，如果你想不通這點什麽都做不成，你的道路需要你自己去尋找，人生就是在不斷的妥協和堅持中度過的。”
“多謝師兄指點。”柳平不再多言，告辭離開。
他雖然不明白這些話的意思，但陳師兄說的總歸沒有錯。
因為他在出現之前，沒有人會在意這些事情。
沒有人會關心普通的死活，沒有人會關心修者是否守規矩，也沒有人會關心什麽是正確的。
“你就沒什麽想問的？”
大殿之中重新安靜下來，陳凡看了一眼打著哈欠的夜幽有些奇怪。
他也在懷疑這個時候拿出這些東西是對是錯。
不過他很清楚，這個世界的修者規則體係非常完備，如果想要在這套體係裏麵有所成就是不可能的。
用人家玩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東西去挑戰人家。
那不是找死嗎？
最好辦法就是另辟蹊徑。
不管背後左右一切的是命運還是其他的什麽東西。
沒有關係。
我就不信砸了棋盤你還能坐得住。
陳凡自認為這個舉動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可真的拿出來卻仍舊不免忐忑。
之前他本就是一個普通的公務員，可現在他就要挑戰這個世界的體係規則，說不慌是假的。
魏浩和柳平兩種截然不同的表現已經讓他有所懷疑，他迫不及待的需要認同。
可惜，問夜幽顯然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血衛首領撓了撓頭道：“我要問什麽呀？”
陳凡沒好氣道：“滾滾滾，有多遠滾多遠。”
別說，夜幽就這點好。
聽話。
一聲令下立刻消失不見。
陳凡歎了口氣。
楚天死了。
這個從穿越至今，一直猶如心結般的存在終於死了。
可事情並沒有結束。
氣運之子不止一個，還有那個什麽命定之人，馮照陽口中的命運，還有……
就在陳凡思索之際。
夜幽去而複返。
“公子，慕容小姐來了。”
陳凡愣了一下，看著滿臉笑容的夜幽莫名其妙。
這時夜幽補充道：“她一個人，公子放心，我這就把裴小姐支開，不會耽誤你們的好事。”
“嗯？”
就在陳凡一臉問號的時候，夜幽已經悄然離開，慕容狄緩步踏入大殿。
穿的正是當日匆忙換上的素群。
霎時間，那日的某些記憶湧來。
陳凡下意識舔了舔嘴唇，忽然覺得好像有點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