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身份揭曉
枯骨山脈，一處隱蔽的山穀之中。
陳凡和坐忘宗等人感到的時候已經聚集了不少修者，其他聖地宗門的領隊之人也都在。
看著那些正在商議什麽的人，陳凡眉頭微皺，看了一眼身後的慕容狄等人，目光微冷。
隨行長老邢池心裏咯噔一聲，但臉上還是盡可能保持平靜，不動聲色。
“無妨就算是被看出來也沒什麽。”
“我這麽做也無可厚非。”
“陳公子應該是能夠理解的。”
不知為何，對上陳凡的目光，邢池便莫名的感覺到畏懼。
如果不是必要，他也不想招惹這位注定前途無量的陳家嫡長子。
但身為坐忘宗長老，又負責協助小姐他不得不出頭。
陳凡和慕容狄聯手誅殺殺人魔頭這件事情看起來無妨，甚至可以狠狠刷一波聲望。
但問題是此刻在枯骨山脈的聖地、宗門，以及不少宗門都在謀劃著利用這件事情來做文章。
最好是能夠挺進枯骨山脈，占據這處資源豐富的寶地，打破先前互相製衡的局麵。
但畢竟先前大家有約定，誰也不好公然違反，隻能夠暗地裏麵做手腳。
可殺人魔頭出現給了他們名正言順留下來，並且派人前來的借口。
我給弟子報仇理所應當吧。
換而言之，如果此番陳凡和慕容狄直接幹掉了殺人魔頭，那等於是站在所有宗門的對立麵。
邢池知道勸不住這兩人，那就索性把消息公布出來，大家一起來。
不管出於什麽原因，人都到了。
最後怎麽解決矛頭也落不到坐忘宗上麵。
眼見陳凡等人出現，其他聖地和各方宗門的人紛紛上前見禮，頗為客氣。
一來是此行乾天宗並沒有和他們有什麽直接衝突。
再者陳凡當日大展神威著實令人佩服。
至於傳聞中和馮照陽的生死之戰並沒有觀戰者，但目前看來消息屬實。
這個世界強者為尊是永恒不變的道理。
你拳頭大做什麽都是對的。
“陳師侄說兩句吧。”
眼見人來的差不多了，大家不約而同將目光落在陳凡身上，魏浩小聲提醒。
裴輕語也說道：“我知道你心裏不舒服，但眼下你需要做這件事情。”
陳凡點點頭，一直以來他追去的就是這個，用強大的聲望來做護身符。
可現在得到了反倒有些失落。
心底歎息一聲，陳凡默默調整好情緒。
“諸位，枯骨山脈行凶的殺人魔頭極有可能就在山穀之中，我等身為東域正道宗門，以除魔衛道為使命，以庇護良善為己任，此等喪盡天良之事決不能姑息，……讓死者安息，為生者討一個公道。”
演講稿這東西陳凡前世不知道看過多少，寫過多少，此刻雖然事發突然，但洋洋灑灑幾百字下來還是言簡意賅，最大程度調動在場眾人的情緒。
比起以往各大聖地、宗門空洞的宣言口號，可謂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這些修者哪裏聽過這種**澎湃的演講，隻覺得身上熱血沸騰，仿佛肩負著什麽特殊使命。
看著群情激奮的眾人，陳凡暗暗點頭。
看來大部分修者還沒有磨滅掉心底的豪情壯誌，沒有被修者世界的潛規則同化。
一直以來，陳凡雖然沒有改變這個世界的雄心壯誌，摧毀那些規則的想法，但心底還是有著些許期待。
至少他可以做些事情，影響身邊的人，留下點什麽。
如果有一天突然暴斃還會有人想起關於他的二三事，而不是像馮照陽那般，死了就是死了。
隨波逐流也不容易呀。
這種矛盾的心情陳凡無法向任何人訴說，這一刻他無比孤獨。
“讓死者安息，為生者討回公道。”
嘹亮的口號聲裏麵，眾人的簇擁下，陳凡踏入山穀之中。
剛一進去，空氣中那撲麵而來的惡臭讓大家神色凜然。
山穀之內猶如人間煉獄，無數橫七豎八的屍體遍地散落，鮮血將地麵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紅色。
赤身**的殘缺屍體互相交錯，那痛苦的表情仿佛在向人們控訴著凶手的殘忍。
一些女弟子再也忍不住嘔吐起來。
陳凡也是暗暗心驚。
雖然夜幽的傳音之中訴說了大致情況，可親眼見到和聽到是完全不同的感覺。
最初的時候楚天是靜默不動的，但很快便瘋狂的移動起來，等夜幽趕到是，看到的不是楚天，而是一個殺人狂魔。
他就仿佛沉浸在夢境當中，而且實力大增。
猝不及防之下，原本就被馮照陽打傷的夜幽為楚天重創。
拖著受傷的身體，他勉強跟到了這座山穀附近，之後便不敢繼續進去了。
那個楚天，讓無所畏懼的夜幽都感覺到恐怖。
陳凡大致上也明白發生了什麽。
讓楚天入魔應該就是馮照陽留下的後手，而好巧不巧，在密室的時候他在楚天身上種下了入夢符，想讓這位氣運之子沉浸在夢境之中，最好心魔叢生。
事到如今，楚天變成這副模樣是因為誰的手段已經不追查，所以陳凡才會自責。
“趙師妹。”
一聲驚呼傳來打斷了陳凡的思考。
抬頭看去，慕容狄正要撲向一具屍體卻被身邊的邢池死死拉住。
那女屍在眾多屍體之中分外顯然，即便已經失去生命仍舊難掩輕靈出塵的氣質。
可或許就是因為這樣，她受到更多的照顧，其他人都是被吸食精血而死，唯有她是因為侵犯。
“快看，殺人魔頭。”
又是一聲驚呼響起。
眾人尋聲看去，山穀之中隱蔽的角落有一道黑影正蹲在地上，俯身在一具屍體的脖頸處正在吸食鮮血。
驚呼聲似乎驚動了黑影。
他猛的回過頭來，一雙幽綠的眼眸宛若來自地獄的惡鬼。
“楚天。”
看清楚殺人魔頭的麵貌，有人立刻認出他的身份。
最難以接受的人莫過於慕容狄。
她曾經很欣賞那個意氣風發，堅韌不拔的少年，即便楚天做出那種事情後，她也隻是覺得不舒服，並沒有反感的情緒。
她從小便看見修者世界中的爾虞我詐，明爭暗鬥，楚天的做法雖然不光彩，但並不是什麽難以接受的事情。
隻是和陳凡比較起來差了一些而已，但並不妨礙楚天是一名優秀的修者。
可此時此刻。
這罪大惡極的殺人魔，殘殺了自己最親近師妹的魔頭竟然是他。
一瞬間，愧疚，自責，憤怒種種情緒湧來，慕容狄站立不穩，淚如雨下。
如果不是她當初做出不同的選擇，或許一切都不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