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最差的選擇
當日陳凡與裴輕語秉燭夜談。
原本裴輕語也隻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畢竟陳凡的年紀擺在這裏，能夠指點那些內門弟子大概是因為眼界問題，畢竟那幫家夥修煉的並非頂級功法，而她則不同。
可柳平的修為確實有提升，她最終還是選擇嚐試卻不抱希望。
畢竟修行一路的廣博程度遠超乎想象。
作為修者，想要修為境界有所提升必須要選擇最合適自身屬性的功法，以此為基礎不斷強化，也就是所謂的大道方向。
可同時想要爭得更多資源又不可避免會與其他修者產生衝突，需要對於其他大道有所了解，有時甚至需要掌握幾手不符合自身本命屬性的殺手鐧以防萬一。
即便是修者，壽元、精力也有限，注定無法兼顧，宗門內授業堂的長老之所以修為不高卻待遇最好，最受尊敬的緣故便在此處。
他們幾乎是放棄了自身提升的機會，選擇涉獵諸多修煉之道，並且鑽研極深，這才能夠指點其他人修煉，傳道受業。
至於能夠融匯百家所長的也不是沒有，但縱觀東域曆史，這樣的存在寥寥無幾。
可隨著二人深入交流，裴輕語心中的震撼無以複加。
她知道陳凡的天罡聖體有容納不同屬性的能力，換而言之，陳凡可以自由切換不同屬性，功法兼修，但一直以來，這位陳家嫡長子都是專精異化玄冰之道，和她掌握木火兩種屬性可以說是毫無關係。
然而陳凡一開口便讓她有恍然大悟的感覺，對於種種神通更是如數家珍。
她所謂的天賦不高是參照陳凡，馮照陽這種怪物，相較於普通修者她的天賦用驚才豔豔來形容絕不為過。
能夠成為乾天宗真傳弟子的哪有凡夫俗子。
可即便是她在聽到陳凡論道後也有了高山仰止的感覺。
印象中，似乎師尊都沒有這樣的見解。
之前她和其他人一樣，對於陳凡還有幾分輕視和嫉妒。
換成自己擁有那樣的父親，家世，資源，成就未必會比他差。
可是一夜過後，裴輕語剩下的隻有敬佩。
她發現自己多年沒有變化本命大道竟然有提升的跡象。
此後數日，裴輕語幾乎沒有離開過陳凡的寢殿，如弟子般虛心求教。
“公子。”
夜幽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裴輕語猛的回過神來，看著多日沒有梳洗打理，有些狼狽的自己罕見的露出羞澀之意：“陳師兄，不好意思，這些日子打擾了。”
陳凡笑道：“不礙事，想來不久之後宗門內就要再多一位入神境界的高手。”
麵對這般誠摯的祝願，裴輕語心念微動，臉上職業的微笑斂去，無比認真地說道：“日後小妹以師兄馬首是瞻，絕不違逆。”
“切去休息吧，想來過幾日就要開始爭奪異寶了。”
“如此，小妹告退。”
目送裴輕語離開大殿，陳凡並沒有將她剛才的話當真，或許她現在因為感動是認真的，可過幾日就不會這麽想了，不過有這個開端倒是好的，至少短時間內雙方的同盟關係會比較穩定。
片刻後夜幽進入大殿滿眼敬佩。
不愧是公子呀！
兩個人在一起這麽多天，公子仍舊是精神健碩，裴小姐卻萎靡不振，當真是我輩楷模。
可話說回來，公子這是怎麽了，以前好像對女人不怎麽感興趣，一心撲在修煉上。
難道說是長大了。
對，應該是。
陳凡哪裏知道看起來忠厚老實，蠢笨呆萌的夜幽會想到這些東西，見他進來半晌不說話有些奇怪道：“什麽事？”
夜幽回過神來，急忙道：“回稟公子，已經調查清楚，此番枯骨山脈出現的異寶可能是鳳凰果，內涵強大的異化火靈，品階可能在地階之上，萬年罕見。”
鳳凰果？
異化火靈？
地階之上？
陳凡眉毛一挑，這劇情他熟悉。
特殊功法掌握特殊力量，旁人都無法解決的問題隻有他能夠輕鬆做到。
氣運之子的優待過分了呀。
異化靈的出現十分苛刻，至少需要兩種以上不同屬性的基礎靈力才能夠產生，提升起來更加是困難萬分，畢竟維持不同屬性靈力的比例不變幾乎難如登天。
因此上，天然產生的異化靈力就更加罕見，但威力巨大。
乾天宗也曾得到過異化火靈因此上記載很詳細，即便是最普通的黃階異化火靈也強橫無比，施展開來威力莫測，更是可以引動地心真火，所過之處寸草不生皆成汪洋火海。
同時異化火靈對於煉製丹藥，靈器也有奇效。
顯然，這就是給楚天準備的。
飛快的翻閱檔案館內的資料。
片刻後陳凡神色凝重。
從目前的信息來看，異化火靈很難降服。
若是黃階的異化火靈還好，可是地階甚至以上的他恐怕都難以降服，更別說這個過程中還有其他宗門攪局。
如此說來，掌握降服異化火靈的楚天有很大概率成功，甚至還可以刷一波存在感。
夜幽繼續說道：“雲天門，坐忘宗，已經蓄勢待發，飛星教，赤霄劍派，碎星山莊，玄雷教，神宮等宗門也都陸續到位。”
微微一頓，也有繼續說道：“坐忘宗已經提前觸發，楚天就在其中。”
陳凡負手站在大殿當中，眉宇間露出糾結之色。
這件事情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殺死楚天，除掉這個對於他而言是潛在威脅的家夥。
我沒有錯。
這個世界的規則就是這樣。
沒有法律可以製裁我，沒有道德可以約束我。
人們不會在意死掉一個無名之輩。
如果我不這樣做，他早晚會對我出手。
命運已經殺死我過一次。
我必須要抗爭。
腦海中無數念頭走馬燈般閃過，直到夜幽輕喚一聲他方才回過神來，不知不覺間已然汗流浹背。
“吩咐下去，準備出發吧。”
沐浴在朝霞中，陳凡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滿是自嘲。
很可笑。
最終他還是做出了最差的選擇。
就算明知道對方可能會害死他。
可他仍舊無法在事情沒有發生之前痛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