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夢醒
此刻的陳凡陷入一種很奇怪的境地。
就仿佛能夠感受到孔文軒的所思所想般。
神魔之戰的前因後果，天魔大劫的背後情形，人族與百族的關係，如今局麵的緣由。
一樁樁一件件，簡明扼要，映入腦海之中。
恍惚間，陳凡回過神來，若有所思。
就仿佛是為了驗證他的猜測般。
麵對妖尊的戲虐，孔文軒淡然道：“多說無益，人族四聖雖不在，卻也不是爾等能夠隨意欺辱的。”
妖尊聲如洪鍾，如滾雷般傳遍天地，朗聲笑道：“幾日之後，人族不光沒有聖人，便是人王也不會有，死到臨頭不知悔改，來來來，就讓本尊開開眼，你人族還有何手段。”
妖族每次開口，腳下的雲海便翻騰一次。
隨著話音落下，那將雲海托起的無形浩然正氣也搖晃起來。
“本尊倒要看看，你這一口氣能夠撐到幾時。”妖尊輕蔑開口，手指連點。
霎時間無數細小的劍氣織就成籠罩天地的大網，聲勢之大，動人心魄。
孔文軒目不斜視，仍舊淡然道：“千裏快哉風。”
天地之間，清風乍起。
那看起來遮天蔽日的大網不自主的搖曳著，雙峰糾纏不休，氣象萬千。
無形之風逐漸將有型之網撕裂。
孔文軒又道：“天道無常，吾注也。”
隻聽得哢嚓一聲。
那天網應聲碎裂，有三色氣浪倒卷，欲上九天，攪動風雲。
雲海之中，神尊忽然開口道：“大膽。”
聲音落下，三色氣浪驟然偃旗息鼓，消弭無形，那張天網重新落下，不斷壓製著巨大法相。
孔文軒輕蔑道：“好一個替天行道。”
妖尊狠狠瞪了一樣神尊，似乎責怪他打擾了這一戰。
神尊不為所動道：“不要浪費時間。”
妖尊冷哼一聲，轉頭道：“也罷，玩鬧的差不多了，本尊要動真格的了。”
話音落下，飛劍，天網盡數盡數消失不見。
虎嘯龍吟之聲驟然響起，有青色拳頭從天而降，直取孔文軒頭顱。
無形威壓降臨，那巨大的法相被生生壓低了一截。
孔文軒單手拖天，迎向那巨大的拳頭。
無聲無息的交鋒下，巨大的漣漪在半空中綻放開來，所有的一切都仿佛被慢放了。
下一刻，天生地降，仿佛被巨力生生推開。
“好，繼續。”
妖尊戰意盎然，一拳接一拳落下。
每次都是摧枯拉朽，移山填海，雷霆萬聚。
孔文軒隻是操控法相不斷抵擋，化解，看似動作並無不同，可實際上卻不斷拆解種種技巧。
借助楊雲的眼睛，陳凡看的分明，聯係之前那種感悟，他似乎猜到了什麽。
隻是片刻功夫，孔文軒那大的法相便是千瘡百孔，迎戰的手臂更是寸寸碎裂。
影族尊者忽然開口道：“人族三教四聖不再，你又何必之日如此，今日之後，人族傳承斷絕，也非你一人之力能夠為你，放棄吧，散開這裏的禁製，你便和妖族，神族再無因果，我影族能夠保你周全。”
孔文軒淡然回頭，看著自己破爛不堪的半身法相，其上無數妖氣不斷撕咬著。
好個物競天擇，適者生存。
孔文軒長出一口氣，沉聲道：“天地不仁……”
神尊猛的怒喝：“找死。”
如驚雷般炸響的身影斷絕了孔文軒的後半句話。
五指微張，腳下紫雷遊走，頃刻間落在巨大法相之上。
影族尊者歎息一聲，扭過頭去，滿是惋惜。
神域替天行道，不管是不是正統，終究是不可違逆。
孔文軒終究是借注釋天道成就一身境界，想要越過神域使用天地之力，終究是做不到。
一道紫雷落下，神尊怒氣未消。
又是一道紫雷隨後而至。
孔文軒法相殘破不堪，聲音去沒有絲毫波動。
“人族後來者，你殺不絕，天道也不行。”
話音落下，他仿佛是用盡最後的力氣，將手腕上那保存的完好無塤的六色珠子打散。
六道氣息激射遠遁，朝著四方而去。
雲海之中三名尊者臉色大變，正要有所動作，卻猛聽得孔文軒聲如洪鍾道。
“皇天在上，厚土在下，儒生孔文軒求死。”
刹那間，九天之上有回聲傳來，低語呢喃，聽不真切卻蘊含著莫大威能，最終合成一個清晰的字節。
“允。”
聲音落下，雲海驟停，仿佛一切都停止了一般。
帶到一切重新恢複，六色光芒早已經不知所蹤。
“死有餘辜。”
神尊扔下一句話，轉身離去。
妖尊意猶未盡的搖了搖頭也隨後而去。
唯有影族尊者看著小鎮中席地而坐的屍體若有所思，片刻之後也緩緩離開。
光影驟然停下。
陳凡還沉浸在那史詩級別的畫卷之中無法自拔，其中所頭顱的信息太多，讓他應接不暇，久久無法回神。
猛然間，一陣刺痛用來。
陳凡隻覺得神魂被一股無形力量拉扯，整個人不由自主要沉入那漩渦之中。
“不好。”陳凡立刻反應過來，隻怕是夢境出了問題，或許是楊雲在外麵的同伴察覺到不對。
楊雲精通夢魘之術，定然是有反製手段。
倒是大意了。
也怪這段夢境過於恢弘震撼，讓他舍不得離開。
倉促之間來不及多想。
陳凡一招檔案館中的手段猛的刺激神魂，將其波動頻率提升到一個原本無法達到的階段。
作為代價，原本就虛弱的神魂再次薄弱了幾分。
不光是檔案館短時間內無法使用，隻怕稍有不慎魂飛魄散也說不定。
好在，如此大的代價之後效果也是明顯的。
那種換互感瞬間消失。
陳凡猛的張開雙眸，已經回到牢房之中。
果不其然。
那個麵貌醜陋的老者在楊雲的額頭上比比劃劃，正在將靈力注入那張紫色符籙。
幾乎就在陳凡醒過來的一瞬間。
那老者猛的回頭。
青麵獠牙，猶如惡鬼。
手中青芒一閃，風刃襲來，迅捷如電。
陳凡五指微動，玄冰成牆壁，同時一大一小兩道冰輪閃爍而出，本身則是撲向另一側。
那邊老者反應同樣不滿，抓起楊雲的同時，五道青芒直逼昏迷中的陳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