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天地大劫
檔案館中，陳凡調出關於通夢的相關記載。
而這也是楊雲用來操控其他生靈入魔的關鍵點之一。
這門介乎於術法和神通之間的手段有著極為嚴苛的使用條件。
首先是便足夠強大的神魂力量，當然，如果擁有能夠操控夢境的能力也是可以的。
楊雲便是從泥鰍開始，利用妖族的特性，不斷吞噬血脈，吞噬能力，強化自身，最終選擇了夢魘這個能力，以此來進行展開。
有了先決條件，剩下的事情說來也很簡單。
同步入夢的頻率。
如果掌握方法，可以通過強大的神魂力量來進行同步。
用夢魘的特殊能力也是可以的。
但陳凡不同。
他的神魂確實足夠強大，但那時因為兩個神魂融合的緣故。
別說使用可能存在於後四境的高端技巧，便是自由操縱眼下都是個問題。
但他並沒有選擇。
他突然出手控製住楊雲是迫不得已，總不能夠看著陳匙被誘導入魔。
於是乎留給她的時間便不多了。
也就是他一直思考的問題。
冒險從楊雲身上獲取更多的信息還是抓緊時間離開避免意外，尤其是天書的問題。
通夢是目前能夠兩全其美的最好辦法。
可惜，檔案館中對於這些內容的描述過於玄妙，以他對於修煉之道的見解確實難以倉促之間掌握，隻能夠按圖索驥，慢慢勾連著楊雲和自身的夢境。
說來也是奇怪。
通夢的進展幾乎沒有，可陳凡卻昏昏欲睡，他心中一直保持著警惕，知曉這夢境之中稍有不慎便會出現大問題。
猛的心頭一顫。
陳凡急忙回過神來，下意識的看向四周。
僅是片刻功夫，已然是天翻地覆。
身下的青石，身邊的陳匙，楊雲盡皆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間家徒四壁的破屋。
一個即將病死的老婦人，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孤女。
陳凡身臨其境，就仿佛是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在觀看一場盛大的3D電影。
恍惚間，他似乎有有所明悟。
這應該就是楊雲的夢境，他心底最深處的秘密，最安全的地方。
關於楊雲所講述的那些話，陳凡是半個字都不相信的。
或許這裏真的有座鎮子被毀滅了，或許真的有村民分食守護他們河神的事情，但這背後一定還有其他的東西。
他先前在一旁看的分明，楊雲提起這些的時候，精神波動極大，絕對是有貓膩。
此刻的楊雲似乎還是一條泥鰍，陳凡也隻能夠隨著它的視角不斷變換，在院子裏麵悠悠****。
他便在這裏看著院子中的孤女不斷想辦法求生，奇怪的是，明明鎮子上許多人想要幫助她，可是她都置之不理，隻是用自己的方式活著，艱難的活著。
最終，那個婦人病死，骨灰被孤女灑進了河水之中。
那個時候的楊雲似乎也覺得好奇，偷偷跟在後麵，隻可惜裏的很遠，陳凡聽不到任何聲音。
他隻是隱約間感覺，那個孤女很奇怪，甚至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可就是說不上來為什麽。
陳凡本以為會耽擱很長時間。
可恍惚間，他離開了那座破落的院子，來到了一處似乎是私塾的地方。
朗朗讀書聲不絕於耳。
陳凡若有所思。
楊雲感覺到最安全的應該是這段記憶，而夢境的變化會隨著深刻的記憶而跳轉。
也就是說，那個孤女，這座私塾，乃至於整個平安鎮都讓他記憶深刻。
陳凡耐著性子看下去。
原本，他更想要知道的是一萬年前的東域究竟是什麽樣子。
可現在，情況似乎和他想象的有些不同。
隨著楊雲的視角變換，他來到了私塾的後院。
有中年文士與少女擦肩而過。
少女臉色冷漠道：“孔先生，我們井水不犯河水，還希望你不要打擾我要做的事情，您是大儒而我不過是苟且偷生的妖女罷了，何必非要糾纏不清，還有，您應該可以感覺到的到，世道變了，您不去爭取那一線生機，反倒是在這裏與我為難，何必呢？”
那位正經八百的儒家讀書人，孔先生停下腳步，微微一笑道：“你在這裏的名字叫做蔡生，以人形行走，我便不計較你那墨蛟的出身，天地大變不歸我管，但這一方土地歸我管，還請你謹言慎行，既然選擇為人，那邊好好做人。”
被稱作蔡生的少女輕蔑一笑，冷冷道：“先生何必用這種話壓我，天地大變和誰都有關係，誰也無法獨善其身，你不想活，還請不要阻攔我的求生之路，當然，若是您要動手我自然也不敢如何，是生是死劃下道來便是，不要暗中破壞我的事情，那個來曆不明的孤女，我要定了，如果先生想保，還請直接殺了我。”
孔先生眉頭微皺，不見喜怒，沉聲道：“這一方土地是當年四方聖人聯手留下的淨土，他們製定了的規矩你真以為隻是嘴上說說罷了，天大地大，你體內妖族傳承的記憶做不得準，我所看到的同樣做不得準。”
少女輕笑一聲不屑道：“您口中的四位聖人如今怕是連骨頭都不剩下了吧，天地大變是注定的劫數，誰也無法獨善其身，說的好聽點是為百族留下最後的生機，其實這鬼地方不就是你們用來對抗天命的手段嘛，抹去前世今生，墮入凡塵轉世，偌大的鎮子盡是些仙佛神魔。”
聲音微微一頓，少女繼續說道：“那四位聖人說的好聽，實際上也不過是想要用這種防讓他們避開劫難，如此一來，我們都欠下了你們四家的因果，百族剩下的氣運盡數在我們身上，你們四家便能夠統禦天下，可惜，現在出了問題，所以您就不需要如此冠冕堂皇了。”
孔先生輕歎一聲，並沒有說話。
少女卻道：“怎麽，是不是想說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真是可笑，我說的是對是錯，大劫來時看你跑不跑就知道了，反正我一定會留到最後的。”
中年文士搖搖頭道：“你說的不錯，可我還是不建議你留到最後，或者說，你沒有機會留到最後。”
少女臉上露出愕然之色。
中年文士輕聲道：“你的命不在這裏，且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