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客又至
曹逸大驚失色，急忙將陳凡拉住。
“你放心，張寶林觸犯門規，已經被罷黜長老尊位，很快事情就有結果。”
“還有赤陽峰曜日那個老不死的，還有馮照陽，什麽玩意就會在背後偷偷下手，有本事出來打一架呀，我……”
“陳師侄慎言，慎言，沒有證據的話就不要說了。”
好不容易將要找曜日真人打架的陳凡勸住。
曹逸滿頭是汗，匆匆離開。
可出了青雲峰，他臉上的笑容愁容就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燦爛的笑容。
陳凡果然沒變，還是那個沒腦子的莽夫。
趙天河和張寶林已經是棄子，下場已然注定。
沒有了真傳弟子和長老尊位，他們的仇人很快就會蜂擁而至，將他們吞噬的連渣滓都不剩下。
根本不用大張旗鼓的動手，說什麽要他們死的這種話。
為了這種必死的人動用心思人情哪裏是聰明人會做的事情。
至於曜日真人和馮照陽又哪裏是能夠輕易動的。
即便是有造化丹方也不行。
原本他此行的目的就是盡可能壓低陳凡拿出造化丹後提出的要求，可誰想到他還用力，陳凡就將這個機會浪費掉。
任務完成的太輕鬆。
這次陳家失算了。
不過很快他就皺起眉頭，陳凡此番行事明顯有變化，多半是陳家要改變策略，開始塑造陳凡，難道是陳家出了什麽變故？
然而曹逸很快哂笑著搖了搖頭。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指望一個莽夫變成善於籌謀的上位者。
真是無稽之談。
大殿之中。
夜幽看向正哼唱著不知名小曲的陳凡小心翼翼，斟酌著言辭開口：“公子，您這樣做是不是有些不妥。”
他已經知道剛才商談的結果，很難用語言來形容此刻心中的感覺。
從一開始將造化丹方交出去的時候他就有些反對，但想想這幾日公子行事，雖然天馬行空些，卻總是有的放矢，最終取得意想不到的結果。
這次或許也有著什麽深意。
可到底，他還是想多了。
公子還是那個公子。
造化丹方呀！
多麽好的籌碼。
無數人爭搶的好東西就這麽交出去了，還是交給了關係更遠的宗門。
如此怎麽和家族中交代。
公子和家族本來就不算融洽的關係將會更加惡劣。
或許是公子這樣的天之驕子不理解造化丹對於普通修者意味著什麽吧？
夜幽說完垂下頭。
以往他也勸諫過陳凡，但結果都不是很好，自家公子的脾氣他再了解不過，可作為血衛，這也是他的職責所在。
卻不想，陳凡對此並沒有任何不悅，反倒是饒有興趣的看著問道：“哦，你覺得我應該將造化丹的丹方上交給陳家？”
夜幽抬起頭滿眼詫異道：“難道不是麽？畢竟陳家才是您……”
說到一半，夜幽自己也愣住了，似乎想到了什麽卻又想不明白。
陳凡聳了聳肩：“家族中有祖訓，家主之位不會連續出現在同一脈中，換而言之，這也是他們從小培養我的方向。”
說著，他輕笑一聲：“打手嘛，不需要有太多主見，我在外麵惹得麻煩越多，樹敵越多他們越高興，最終孤立無援之下我隻能夠給家族辦事，同時又不會擁有勢力奪權。”
夜幽聽到這話隻覺得腦子裏麵有什東西炸開。
他身為血衛，隻知曉替老主人和公子辦事，但這並不意味著他沒有腦子。
一直以來，他也在奇怪，為何老主人對公子不管不顧，陳家雖然供應公子所有資源卻很少有人親近。
旁係還可以理解，但直係血脈也是如此就很奇怪。
他原本以為是公子張狂孤傲的性格導致，可現在看來，事實並非如此。
其實答案一直就擺在那裏，甚至公子的性格也是陳家故意培養的。
可為何陳家要有這樣的家規，又為何陳家人要如此，夜幽解開了許多迷惑，卻又覺得更過的問題用來，根本理不清楚頭緒。
他下意識的開口道：“那公子的意思是也要疏遠家族，從造化丹開始？”
“他們早就拿到了造化丹方。”陳凡有些無奈的看著夜幽，也難為便宜老爹找了這麽一個不夠聰明也不算蠢的家夥當他的護衛首領，“那場決鬥至始至終陳家就沒有幹預，甚至連個相熟的長老都沒有到場，你覺得是為何？”
話說到這裏，夜幽終於反應過來，失聲道：“難道是血衛裏麵？”
陳凡點了點頭，對著臉色大變的夜幽說道：“不錯，血衛裏麵有監視我的人。”
夜幽憤恨道：“怎麽會這樣，公子放心，經手造化丹方的人不多，我一定抓到這個該死的叛徒。”
陳凡擺了擺手道：“查不出來的，心知肚明的事情彼此留些體麵也好。”
“可是……”夜幽不甘道，“若是那日公子落敗的話豈不是威名掃地。”
陳凡笑了笑：“有造化丹在不至於落入那種境地，何況我若是真的落敗不正是他們所希望看到的。”
“公子，有客到。”
夜幽還想要說什麽，卻有侍女急匆匆趕來。
陳凡愣了一下，心說今天還真是熱鬧。
血衛之中到底誰是陳家的眼線其實不重要，可能一個都沒有，也可能都是，夜幽才是那個演技最好的。
但又有什麽關係，他今天說的這番話就是要傳遞給陳家那些人，表達態度。
你們要做什麽我知道，也沒有興趣破壞規則，但你們也要收斂些，不該觸碰的東西不要碰，不該有的算計也別有。
人性是很複雜的。
麵對蠢人和聰明人的態度截然不同。
眼下的陳凡需要一段相對平穩的時間來理清楚這個世界，規劃好未來的方向。
“陳師弟，不請自來，萬勿見怪。”
清冷的聲音打斷了陳凡的思緒。
抬頭看去。
略顯簡單的素白錦衣映入眼簾，深色絲絨秀成遒勁的枝幹，桃色絲線描出綻放的梅花，二者從裙擺延伸到腰際，被一根青色絲帶收束，顯出玲瓏有致的身段，華貴卻不失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