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東域魁首
偌大的宮殿一眼望不到盡頭，就仿佛是臉麵的群山，雖見一角卻已知其浩大，四麵八方遙不可及。
良善厚重的青銅殿門，一麵雕龍畫鳳，銘刻著山川日月；一麵雕刻著麵目猙獰的異獸，猩紅的眼眸，鋒利的獠牙栩栩如生。
陳凡晃著腦袋，整個人有些發暈，看著眼前的景象莫名有著熟悉的感覺卻又想不起來究竟是什麽。
“也不知道叫醒他們了沒有。”
“女人真是影響我拔刀的速度。”
陳凡有些懊惱剛才的舉動不經思考，但要說後悔倒也沒有。
微微思索片刻，陳凡回望來時路，那一縷模糊的感應消失不見。
似乎回不去了。
仰望天空，漫天星辰璀璨奪目，可前路又在何方。
“是要將我留在這裏麽？”恍惚間，孤寂感湧來，陳凡自嘲一笑，“又或者這才是殺局？”
眼前的大殿分明有古怪，陳凡思索片刻後上前用手推了推，大門紋絲不動。
“有禁製麽？”
陳凡後退兩步，有些想不通現在是什麽情況。
從進入祖師堂開始，事情的發展便朝著越來越詭異的方向不斷前行。
真要是殺他用不著費這麽大勁，可要是想讓他做什麽也沒有提示，難道是讓他在這裏自生自滅？
自從來到這世界，陳凡頭一次有些迷茫。
或許是因為最近看到了，聽到了不少他熟悉的事物，讓他有些觸景生情。
要知道先前對於這個世界的規則，強者，他都不在乎；哪怕是後來知道了所謂的神域他都沒有什麽敬畏之心。
人嘛，活著就有希望。
隻要沒死就繼續往前走。
結果和過程哪個重要他不知道。
但如果沒有努力堅持下去會後悔。
這一點他很清楚。
那種死亡威脅緊隨其後的緊迫感甚至讓他有些興奮。
可現在，突然沒有了目標讓他有些不適應。
就像是每天工作的人突然放假會莫名的空虛。
“咦，這是？”
很快陳凡就發現不對，這門上其實是有字的，而那異獸的爪子上則托著一隻筆，隻不過因為顏色相近他先前並沒有看到。
拿起那根漆黑的石筆，不算沉重，可惜沒有墨水，也不知道應該如何書寫。
伸手拂去門上的灰塵，隱匿的字跡終於顯露出來。
當陳凡看清楚後，忽然覺得整個人不好了。
“文字填空。”
“這尼瑪不是那個穿越前輩留下的吧？”
門上的字跡陳凡再熟悉不過。
“為天地……”
“為民生……”
“為往聖……”
“為萬世……”
四段話，十二個字的開頭。
陳凡做夢都不會想到在這個世界竟然能夠看到前世大名鼎鼎的橫渠四句。
沒有絲毫猶豫，陳凡以石筆揮毫潑墨眨眼間便補全了這四句話。
那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讓他無比興奮。
然而，四句完整，青銅大門並沒有開啟，相反字跡隱去，新的字跡浮現。
“道德經？”
陳凡再次皺起眉頭，愈發覺得眼前的一切要不是穿越前輩留下的就是他自己的幻想。
第二次補全字跡，情況和先前如出一轍。
不過這次的內容讓陳凡皺起眉頭。
佛偈他不熟悉。
可就在這時，腦海中突然清明一片，本來隻是隱約記得的句子主動浮現。
陳凡不再猶豫，繼續書寫。
……
乾天宗，祖師堂前。
一眾修者神色各異。
不到一刻鍾的時間轉瞬即逝。
眼見那直衝天際的光柱越來越弱，所有人都很清楚，這次乾天宗失敗了。
十三個人進去沒有一個領悟天書，或許等會出來還要死幾個。
這所謂的聖子大典恐怕要淪為東域最大的笑話。
“看快，那上麵有字。”
人群之中不知道誰喊了一聲。
眾人急忙抬起頭。
有字，那就是天書顯現了。
時間緊迫，必須要抓緊時間記下來。
可當他們抬起頭的時候卻震驚了。
短短四句話，長短不一。
可那文字中所蘊含的力量卻讓所有人震撼。
那是他們不曾聽過的誓言，不曾思考過的事情，不曾理解道的思想層麵。
所有的追求，算計，得失在這短短四句話前顯得那樣蒼白無力，自慚形穢。
“快看，變了變了。”
光柱中的文字轉換，這次內容更多，更長。
以道起始，以道結尾。
百餘字言簡意賅卻又蘊含著無上道理。
這是以往所有的天書顯化都沒有出現過的。
要知道以往的天書內容隻有隻言片語，從不完整。
觀看者也隻能夠自行領悟，事後很難說出什麽，能夠轉化成一門功法，術法，武技的人更是寥寥無幾。
可現在，這些內容就這樣清晰的出現，雖然很快也會消失，但不是之前那一閃而逝能夠比較的。
在場的每個人看著那文字都無比震撼，想到了無限可能，仿佛原本已經走到盡頭的道路又被延長許多，已經被封鎖的視野被無線擴寬。
“不好，乾天宗的人好像堅持不住了。”
有人眼尖，看到乾天宗的長老搖搖欲墜，分明是投擲過度的模樣。
要知道開啟天書需要的龐大力量都需要主持儀式的修者來引導，這個消耗甚至比生死之戰都大。
“換人，快換人。”
“大家去幫忙，不能讓天書關閉。”
這一刻，沒有什麽六大聖地，百家宗門。
所有的修者都隻剩下一個念頭，必須要維持住這光柱，絕對不能讓這等神跡消失。
乾天宗並沒有阻攔這些主動出手的強者，大開方便之門。
而平日裏名震暗鬥，勾心鬥角的眾人也出奇的和諧。
有能力的幫忙梳理靈力，沒能力的便注入靈力，彌補乾天宗的消耗。
在天書這等存在麵前，饒是乾天宗這等修煉聖地也有些吃不消，四十九座山峰上的靈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稀薄著。
左護法眼中露出遲疑之色，傳音道：“比預計中的情況嚴重，恐怕撐不下去了。”
右護法冷笑道：“管那麽多作甚，大不了便是賠進去乾天宗這處所謂的修煉聖地。”
左護法臉色驟變，話都有些說不利索：“不，不是說有辦法停下麽？”
右護法笑而不語。
饒是有眾人相助，可是那光柱還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靡下去。
所有人眼中都顯露出瘋狂和懊惱。
這等千古難見的奇跡怎麽可以消失。
然而，他們毫無辦法。
就在這時，大地莫名的震動起來。
隻見乾天宗後山聖地一道光芒閃過。一方巨大的印記驟然出現，撞入那光柱當中，阻擋其逐漸萎靡之勢。
與此同時，護山陣法突然光芒大作，霎時間，整個乾天宗所屬地域的靈力瘋狂湧入那方大印之中。
所有人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那方印記雖然見過的人不多，但誰都清楚那是乾天宗當代宗主的法寶。
而能夠操控乾天宗地域內所有靈力的人也隻有那位極少露麵的宗主。
幾大聖地的領隊見狀默默搖頭。
他們都想到了同一件事情。
今日之後，乾天宗便是東域正道魁首，再無人能夠與其爭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