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塌方
獵金這個行當,用的挖掘魂器越厲害,收獲越多,他隻能操縱一米二間寬的四葉鑿而已。
手臂上探照燈前後移動看了一眼,黑洞洞的礦道幽深,地麵上感受不到一點震動,原主人應該已經挖出了不短的距離。
白烈覺得沒必要和這種能夠使用十葉鑿的人呆在同一片區域,不管是為收益上,還是被對方發現繼而威脅乃至被打,都不適合在這裏繼續挖掘下去了。
獵金者們覺得最晦氣的一件事情,就是有人跟在自己屁股後麵偷雞摸狗,同向不同道,是獵金者暗地裏必須要遵守的規矩。
無奈,白烈腳下用力,地外防護裝甲背部兩側噴出一道氣流,借著真空無重力的環境,他穩穩地被送回到了原本挖掘出來的那個洞口,連著蜿蜒跳躍攀爬,從挖掘洞穴裏跳了出來。他準備先把自己包裹裏的東西換現,然後再選過一個地方。
就在他越出流星地麵的一瞬間,一股別樣的力量從上方落下。
白烈麵色變得漲紅起來,惱怒地看向一個方向。
“那尊者!可惡!”
一股‘靈’從他身上掃過,那種感覺真實地就像是被人從上到下摸了一遍似的,直接穿過了地外防護裝甲,貼到他皮肉上,乃至於隱蔽的地方都被掃查過一遍,應該是沒有探查到異常,這股力量很快就褪去了。
“太欺負人了!”
白烈低頭看了眼下麵,漲紅著臉罵道。
身軀上還殘留著未褪去的‘靈’,這是探查後不可避免留下來的痕跡,白烈惱火的是被一個男人這樣,那種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他又不是聯邦囚犯,連最隱蔽的地方都沒放過,換做平時絕對不可能就這樣善罷甘休。
但很快他就冷靜了下來,細看身體還有些止不住的顫抖。
這人的生命力真的太強了,肯定也掌握了一些什麽魂師秘術,要不然不可能在流星上持續監視這麽大範圍,靈海的規模想必也是遠遠超過白烈的那個積水潭。
實力、力量~
想到此處,白烈隻能是強壓下心裏的不忿,拎著黑布包,朝著飛船停落的地方走去。
一路上,像白烈這樣氣衝衝的人不在少數,但大多都很理智,硬逼著自己忍氣吞聲下來,在實力強大的尊者麵前,他們這些討生活的還是不要衝動的好。
某一艘飛船上。
透過船艙的玻璃,兩雙眼睛正悠閑地盯著端坐在飛船上的褚先生。
“山十九,看來這個家夥生命力不低啊,一般十數位的正常尊者,可沒這種實力,該不會是生命力超過了20的破二的尊者吧?”
這人頂著個板寸頭,牛仔褲短襯衫,著裝休閑的很。
手裏掐著一根雪茄,時不時抽上一口,消瘦的臉龐上,連續幾道深深的刀疤使得整個人看上去十分凶狠,那對細長的眼眶中,充斥著壓製不住的暴虐,盯著坐在飛船上的褚先生,似乎下一秒就要衝出這個房間,將對方肢解。
他話中有忌憚的意思,但語調裏卻沒有半點慌張,仍然保持著那份悠哉。
另一雙眼睛的主人,穿著一身黑色長款風衣,雙目有些不對稱,一臉坑窪,獅口闊鼻,看上去醜陋的很。
這人嘴角扯了扯,隨意瞥了眼飛船外,略帶不屑地回道: “山二六,生命力破二的尊者,我們人類聯邦裏也就那一小撮人,怎麽會來這種地方,我看這人十有八九掌握著一種探察類的精神力修煉秘術。”
另一人說著,透過窗口看向褚先生的眼裏,毫不掩飾地露出了貪婪。
“這種探查類的秘術可是好東西,希望這個家夥亂來,好給我們出手的機會。”
“嘿嘿,我是武者,要是真得到那東西我也修煉不了,我也不爭那東西,到時候你給我點補償就好了。”
“哼,你這家夥盯著我那無火重狙也不是一兩天了,行~如果真能拿到那秘術,那我就把狙送你。”
“哈,行,就這麽說定了!”
在這個實力為尊,科學與野蠻並存的時代,一般普通人的性命,這類自詡高人一等的尊者儼然不放在眼中,即便是同為尊者,也要看背後實力的強弱。
他們是山魈財團的尊者。
太陽係內,排列前三的巨型財閥集團,他們對自己的實力有相當的自信。
...
...
白烈感受著腳下地外防護裝甲傳來的陣陣吸引力,謹慎地讓自己不被甩出流星,就這麽一路小心地來到了飛船群中。
和他同樣收獲到一些礦石就來出售的人不少。一部分人是采集滿了行囊,另一部分則是想看看流光獵金團是不是真的能夠給他們兌換雙倍礦價表。
令他們欣喜的是,流光獵金團沒有誆他們,拿來的礦石全部都給予兌換,獵金的規矩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錢會直接轉到個人賬戶裏麵,也就代表著這錢的的確確是歸屬於他們。
白烈將所有礦石都交了出去,走到一旁,看著自己賬戶內多出來的五千多通用幣,雙手不自覺地有些顫抖起來。
五千塊!
他平時拚死拚活獵金一個月都才能賺到這個錢。
他這一趟運氣不錯,找到了幾塊不錯的礦石,其中有一塊礦石尤為大,占據了他半個黑布包,他知道這塊礦石名字和價值,但具體的純度不清楚,這需要用專門的器材進行鑒定,最後按照總量收購。
卻沒想到,這礦石品質極高,按克算足足讓他賺了大幾千的通用幣。
現在時間也才過去了兩個小時左右。
“能行,這樣下去的話,我運氣再好一點,說不定真的能夠賺到五萬通用幣。”白烈激動地想著。
隻不過快他就遭受到了現實殘酷的打臉,幸運女神並沒有一直朝著他微笑。
接下來一連十三個小時,白烈雙眼中充滿了血絲,他這段時間下來收獲的礦石寥寥無幾,像第一次那樣挖到大塊的礦石再也沒有出現過,一度讓白烈懷疑,這個第一次開采的富礦,是不是一個假的富礦,怎麽搞了半天就表麵一層有礦,怎麽看都像是假的。
顛了顛背上的黑布包,白烈的笑容不由得越發苦澀了起來,到這會兒總收入僅僅一萬六七通用幣,與第一趟的高收入比,完全不對等。
雖說平時收入都不到這個半成,應該滿足了,但從一開始的大數額轉變到寥寥無幾,陷入到這種落差,讓想要一趟賺夠五萬的白烈不由鬱悶起來。
“這趟估計也就賺個兩萬左右,再算上砍頭息~”
看著四葉鑿不斷深挖,白烈已經開始盤算起自己身上這套地外防護裝甲到時候能賣多少錢了。
“我該知足才是,換成之前,連這半成都不到,再湊個兩萬左右,就有錢給老爸動手術了,不需要再靠儀器一直維持。”
白烈盤算著這些錢要怎麽用的時候,腳下忽然傳來不規則的震動,引起了他的注意。
“這是~地陷?糟了,塌方了!!”
感覺到不對勁的白烈頓時大驚,操縱著精神力將變回原樣的四葉鑿往黑布包裏一塞,立刻手腳並用,加上腰背處的噴氣助力,從挖掘下來的通道向上瘋狂竄去。
地麵上傳來的震感,白烈以前也經曆過,那一次他被埋在土裏,好在他離地麵不遠,很快就被救了上來,僥幸逃過一劫。
但這次,恐怕運氣沒有那麽好了。
這是在地外,而且他這次~
過於貪心,挖得太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