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人生摯友楊文先

這個時代,有這麽一點與過去不同。

冷兵器的管製降到了最低點,攜帶類屬於刀槍劍戟這種兵器,都不需要報備。

武者這麽多,總要使用自己趁手的武器,這不分魂師或者是武者,眼前這一大片高三考生,九成九的考生手裏都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上戰場不拿槍這種事,說出來都蠢。

現如今受到管製的,是那種大威力的熱武器。

當初褚先生丟出的那種核爆手雷,那玩意妥妥的是違禁管製品,身上帶著這種東西,在前往港口的時候必須要報備,要是被查到了,除非你手眼通天,否則~哼哼,禁止幾年入境都是輕的,不但要罰錢還要關半年以上五年以下的監禁。

除了這種之外,還包括大威力的槍械,各種磁暴摧毀機械的大威力發生器等。

和這種東西一比較,手裏拿個刀什麽的完全沒問題。

高考內,能力測試中,允許使用冷兵器,禁止破壞平衡的熱武器,一旦發現就是作弊,三年內不得參加高考,懲罰力度不可謂不大。

考生們帶著自己的魂器,絕大部分人不是一臉忐忑,就是愁容滿麵,沒幾個還能輕輕鬆鬆和朋友說笑的。

現在人類高考壓力遠超以前任何時候,能不能一飛衝天,就看這一步了。

人群中,淡漠而消瘦的臉龐,完全不將周圍考生們情緒放在眼裏,提著一把刀站在那兒的白烈說實話是有夠矚目的。

這種過於冷漠的氣度,讓人不由自主地投去目光。

偶爾有女生上來搭話,都被白烈冷冰冰的話給趕走了,看得一眾男生暗罵鋼鐵直男。

人群後麵,有一個滿頭金發,扛著一柄槍,看上去吊兒郎當的少年也注意到了站在前麵的白烈,眼睛頓時一亮。

“好家夥,這哥們有夠騷氣的啊,整出一副高冷男神形象,居然比我還帥,一定要認識一下。”

金發少年半靠在槍上,站沒站姿地四下望著,食指和拇指揉搓著下巴,考慮著自己是不是該染一頭白發,然後也擺出一副這樣的姿態,到時候肯定吸引人。

這人看上去和白烈一般大小,都是十八歲的年紀,那一頭金燦燦的頭發怎麽看都像是染的,模樣不賴,濃眉大眼,鼻梁算不上挺,但與之相貌比例很和諧,皮膚黃而偏白,穿著一身休閑衛衣。

這人一邊想著什麽,不由得傻笑了起來,站在他前麵的女生聽到了後麵嘿嘿嘿地笑聲,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眼,就見一金發男滿臉猥瑣的模樣,下意識地緊緊抱緊懷中裝好了的魂器,審視自己是不是著裝暴露,警惕了起來。

“你~”

見前麵這體型快有兩個他那麽大的妹子這麽警惕,金發少年的臉都不自然地抽抽起來,他哪裏是憋得住的主,剛要開吼,忽然腕表震動起來。

狠狠地瞪了眼前麵的‘兩個自己’,金發男子手指虛空一劃,視網膜內直接出現電話視屏投影,自顧自地放肆大聲通話。

“是你呀,啥事啊?”

“哈?回家?我才不回家呢,高考我要自己去。”

“地球那邊那麽多變態,我才不去那邊考呢,在九星之中,本少爺怎麽也要拿一個木星狀元的名頭。”

“開玩笑,我是誰,本少爺我可是楊文先,木星又不是地球,怎麽可能難得到我!”

“哎喲,您放心吧,等少爺我拿了這明考第一回去,老頭子肯定不會說我什麽的。本少爺要是拿不到木星狀元,我讓您老將我扒光了吊起來抽行不行?”

“抽一天就抽一天,本少爺絕對不會輸。”

“行行行,潑涼水就潑涼水,辣椒水也行。”

“剃就剃,全~呃...不用全剃吧,都剃了刺的慌,不太好啊。”

楊文先拽得個二五八萬似的,流裏流氣地站在那兒旁若無人地接電話。

這小子想拿木星狀元?

一眾人聽到楊文先的話,也都看了過去,一看是這金發少年,就一下,大家就都把視線收了回來。

現在高考壓力果然太大了,要不然一個好好的孩子,怎麽變成這樣,還一臉傻氣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楊文先這一味猛藥,原本氣氛緊張的隊伍中,那種壓抑感消失了大半,有不少人開始打開了話匣子,與周邊的朋友交談起來,當然中間自然少不了調侃楊文先那種**的行為。

飛船降落,考生們有秩序地排隊上飛船。專門用來客運的飛船都不小,滿滿當當上中下三層空間,八百多號位置足夠帶走一大批等待的考生。

白烈挑了一個靠角落的位置,正如此前去獵金一樣,他喜歡靠邊上的座位。

“誒~美女,借過借過。”

“哥們,讓讓,讓讓。”

楊文先頂著一頭金燦燦的頭發,拿著槍一路從後麵擠了上來,惹得一眾白眼。

白烈坐的是兩個人並排的位置,這會兒剛坐下,旁邊還沒人。

剛走過的男生看到了馬上就轉開目光,和白烈這種人坐一塊,可不是什麽舒服的事情。而女生瞅見了猶猶豫豫的,想坐又不敢坐。

“借過啊,借過!”

楊文先一邊扯著嗓子喊著,從後麵衝了上來,看見白烈,眼前一亮,啪~地一下,很快啊,一屁股就直接坐在了白烈身邊。

“喲,哥們你挺帥的啊,我叫楊文先,你叫我文先就好了,我覺得咱們有緣,認識一下吧。”

楊文先自來熟的很,屁股一坐下,嘴巴就開始叭叭叭地沒完沒了。

“我們不認識。”白烈一如既往地冷淡,完全沒有交流的意願。

從白烈出門的時候開始就進入了失格狀態,就算是要去高考了,他也不想浪費一點擴增靈海,提升生命力的時間。

楊文先眼見白烈這種態度,卻完全不惱,笑眯眯地說道:“別啊,兄弟,出門在外,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不是。”

“你看你也回我話了,一回生二回熟,咱們現在不就熟了嗎。”

“那既然咱們都熟悉了,我們可不就是朋友了嗎。”

白烈沒有回答,隻是單純的沒有回應,這也是因為失格狀態下,他感受不到什麽是嫌惡,如不然正常的時候,他肯定調頭就要去換別的位置,楊文先這種自來熟,沒幾個人接受的了。

那一頭的楊文先拉著白烈扯了一大通沒營養的話題,他嘴巴著實是有點東西,一直吧啦吧啦也不帶停的。

說了許多,眼見白烈冷淡的很,他索性一把手搭在白烈肩膀上,還故意壓低聲音,用他自己覺得很深沉的語氣問道:“對了,朋友問你個事,你**穿平角的還是三角的啊?”

楊文先那些沒有意義的話,失格狀態中的白烈沒有回答,但是如果你要這樣問他問題,他幾乎是什麽都會回答。

這也是失格狀態的壞處之一,除去白烈在進入失格狀態前,不斷暗示自己要避免說出的一些秘密,例如接觸過紅石這種,其他的問題,失格狀態中的白烈甚至能夠把自己吃飯吃了幾口,早上起來刷牙刷了多少下都給你說出來。

麵對楊文先的問題,白烈自然是回答了。

“平角。”

楊文先臉上還掛著那不拘的笑容,聽得白烈淡然的吐出兩個字後,整個人都傻愣住了,一臉驚奇地盯著白烈,眼眸深處充斥著不可置信。

從小到大就覺得,楊文先覺得人嘛~總是要有幾個興趣相投,說得上話的至交好友。

你別看他這樣,其實他真要交起朋友來,相當的挑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一定要與他能夠交流,否則連交流都做不到,還提什麽朋友。

隻是很可惜,楊文先這種性格,注定了他到目前為止沒有一個人更夠成為他的朋友。

當然在楊文先看來,是那些人沒有資格成為他的朋友。

但今天不一樣了,頭一回居然有人會這樣正式的回答他的問題。

楊文先不可置信中,又一度不確定地開口道:“你穿的是平角?”

“嗯,平角。”白烈又回答了一遍。

楊文先仔細地端詳著白烈的麵容,上麵沒有以往他常見到的厭惡和不耐,就像是很平常的回答了一個問題。

回答了他的問題。

**是三角還是平角...

處於震驚中的楊文先又開口詢問了許多,其中也大多是基於楊文先這種性格,能夠問出的各種沒有意義的話。

例如,你早上刷牙是先刷兩邊還是先刷前麵...

穿褲子習慣先穿左腿還是先穿右腿...

總之就是這一通完全沒有任何意義的話題,放在白烈的失格狀態下,居然愣是這麽聊了下去。

若是等到白烈從失格狀態下退出來,一定會想方設法把失格狀態下的這種別人問什麽他就回答什麽的‘誠實’狀態給去掉。

平生頭一回有人這樣與自己對話,楊文先竟然被深深地感動了,匪夷所思地嚎啕大哭起來,一邊哭還一邊往白烈身上湊去,“摯友!我人生中的摯友終於出現了!”

楊文先哭得稀裏嘩啦,臉上鼻涕口水不要錢似的向外流著。

萬幸白烈沒關失格狀態,要不然就光是周邊人射來的那一大圈怪異的目光,他一定要衝下飛船去,趕下一趟算了。

“我楊文先活了十八年,終於有自己的摯友了。”

楊文先哭得一抽一抽的,接著站了起來,居然是開始揭開褲腰帶,誠摯說到:“摯友,我要給你看看,我也是平角褲黨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