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送別

訓練的時間過得很快,轉眼是幾天時間過去。這一天,天氣不是很好,天空昏沉沉的,下著蒙蒙細雨。本來有些陰冷的天,寒風略微刺骨。

鍾響也穿上了羊毛衫,穿上了秋褲。外麵裹著一件毛呢大衣,這件大衣是陳老送的,穿在鍾響身上很合身。不止鍾響,羅家鑫也得到了陳老的一件毛呢大衣,滿臉欣喜。

九運會還有幾天就要開始了,今天是鍾響等人提前前往廣州。

不過,陳老作為教練,並沒有隨隊前往廣州,而是留在了競管中心。天氣突變,陳老感冒了,咳嗽不止,還有些發熱。此時已經住院三天了,這幾天都是鍾響與羅家鑫跟著一位競管中心的駱主任訓練。

不得已,陳老隻能推掉這次隨隊參加比賽。

“走吧,陳老應該不會來送別了。陳老這次生病,引起一些其他疾病,住院就需要半個月,甚至更久。”

競管中心體育館,收拾好東西的羅家鑫,拍了拍鍾響的肩膀,言語安慰著鍾響:“或許,咱們這次比賽回來,陳老就已經出院了。”

鍾響點了點頭,轉身走出體育館。

作為後來人,鍾響很清楚,此時快要到02年,陳老的身體越來越差,04年的時候,就去世了。根據鍾響對前世的了解,應該在02年還是03年,陳老因為腦血栓腦梗癱瘓。

短短一個多月的相處,鍾響是發自內心的尊敬這位老人。陳老的品性高尚,一心為體育事業奉獻。本來應該享受退休津貼,安度晚年的時候,依舊還在執教。鍾響能夠體會陳老此時的心情,國內短跑競技太落後了,陳老想要挖掘人才,想要盡自己所能培養人才。

想到這麽一位為體育事業奉獻一生的老人,最終是這種結局,鍾響心裏發堵,很是難受。

走出競管中心的大門,競管中心大門前,停了足足幾輛大巴。這一次第一批運動員,足足四五百人。而整個九運會,參賽運動員8608名。齊省作為體育大省,也派出了近六百多人的運隊伍。除了運動員四五百人之外,還有隨行教練員,一些領導等等。隻是根據賽程不同,有些人前往廣州時間早,有的人還要等幾天。這次率先前往廣州的隻有不足三百人,鍾響等人需要提前前往廣州,做一些準備工作。

有些教練員還有領導,早就已經提前離開,安排吃喝住行。跟隨大巴車前往廣州的,教練員隻有不足三十人。

競管中心門前,陸陸續續有運動員上車,鍾響幾乎全都不認識。

這一個多月,鍾響在競管中心訓練,而且訓練場地是陳老爭取過來,專屬短跑的,而且是陳老自己帶的隊伍。所以,這一個多月,鍾響隻有在食堂的時候,才能見到其他運動員。

“喂喂......”剛要上車,鍾響被羅家鑫一把拉住。指著競管中心大門東麵不遠處:“你的小女朋友來送你了。”

蒙蒙細雨之中,身穿一身紅色,挑著一柄傘,正滿臉微笑的少女,正注視著這裏。似乎不願意打擾這裏的人,少女站得很遠,足足數十米外。

“不要瞎說,什麽小女朋友...”鍾響把自己的背包塞給羅家鑫:“幫我帶上車。”

鍾響轉身向少女走去,羅家鑫撇了撇嘴:“還不承認,確實不是小女朋友,而是女朋友。”

“你怎麽來了?”

朦朧細雨,落葉北風,少女穿的有些少,似乎有些瑟瑟發抖。

“本來隻是想要目送你們離開的,既然你發現了,鍾響,祝你旗開得勝,馬到成功,在賽道上奪取冠軍!”

薛雲娥滿臉祝福而又認真。

“回去吧...天氣有些冷,不要凍感冒了。”鍾響脫掉呢子大衣,披在薛雲娥身上。本來隻到鍾響腿彎處的呢子大衣,披在薛雲娥身上,成了即將觸地的長裙,而且很是寬大。鍾響幫助薛雲娥扣上扣子:“謝謝你的祝福,我一定會拿冠軍回來。”

雨越下越大了,雨水打濕了鍾響的頭發,順著頭發往下滴水。薛雲娥有些擔心:“作為運動員,更應該注意身體,你現在上車吧,我現在離開。”

“鍾響,有什麽話回來再說吧,現在馬上要走了。”

大巴上,羅家鑫放聲大喊。

鍾響衝薛雲娥說道:“要是我拿了冠軍,送你一個金牌!”

轉身衝向大巴,鍾響進入大巴,不過半分鍾,大巴車緩緩駛離競管中心大門。

透過車窗,鍾響看到薛雲娥向大巴揮手,一刹那間,鍾響腦海之中浮現一幕畫麵。幾個月前,在馮歡一中學校門前,鍾響坐上大巴,薛雲娥也是如此相送。

“怎麽?舍不得?”

鍾響身邊的羅家鑫,忽然問道:“放心,你還年少,這一生纏綿的時間有的是,不在這一會兒。”

鍾響很是沉默,並沒有回答,而是想著自己的心事。

鍾響的家庭並不是很富裕,甚至可以說,在經濟發展飛躍的年代,村裏人逐漸發家致富。而鍾響家,依舊不見起色,逐漸成為村裏最不富裕的那些人。

薛雲娥家裏很有錢,父親做生意,但是很低調。薛雲娥在初中的時候,就顯露出一種美麗,這種美麗,吸引不少異性追求或者暗戀。

而鍾響,就是那些暗戀薛雲娥的人之一。

隻是前世,鍾響略顯膽小而且性格內向的原因,明明喜歡,卻沒有與薛雲娥說過一句話。而那個如同天鵝一般的少女,雖然很是低調,卻對於追求者一一拒絕。

這些人不乏一些家裏做生意的,不乏家裏有機關上班的。這些人都被拒絕了,鍾響有一次鼓起勇氣寫了一封情書,始終沒有送出去。

自從鍾響離開馮歡一中,進入市隊,兩個人直到05年,才再次相遇。本來處於輝煌人生階段的鍾響,卻有意外發生事故,從此在山村當了教師。

直到意外聽到薛雲娥結婚的事,鍾響把這一份單向感情埋藏心底。

直到這一世剛剛重生,薛雲娥路上偶然相遇,鍾響心中本來以為自己二十多歲的心理,不會再對這種青澀小女孩動心,但是就在剛才,鍾響心裏有些悸動。

薛雲娥是出於老鄉之情,還是出於同學之情,或者是朋友之情才會前來相送?

鍾響的心有些亂,這些天,嗯,兩個星期日,薛雲娥都會前來競管中心,坐在賽道不遠處,靜靜的觀看自己訓練,然後再告別離開。

“難道,薛雲娥,也喜歡我?”

鍾響感覺心髒砰砰跳動,有重要爆炸的感覺。

“老羅......”

鍾響轉身,看著羅家鑫。

“誰是老羅?我很老嗎?叫我羅哥......”

羅家鑫一甩頭,那沾滿啫喱膏的毛寸,差點紮到鍾響。

一刹那間,鍾響剛剛想要問出來的問題,又瞬間沒有了興趣:“你這個自戀的家夥。”

......

齊省距離粵省省會,數千裏路。大巴在高速上,要行駛三十多個小時。這一路的風景,鍾響沒有錯過,雙眼總是盯著窗外。而且過了浙省,進入閩省,身上的衣服慢慢減少。

北方有的地方已經下雪,而南方依舊有近三十度的高溫。

三十多個小時,除了在高速服務站吃些東西,大巴車坐的鍾響身體有些酸痛。終於,從齊省下午出發,到了粵省廣州,天色剛黑。

在一家賓館,薛明山等率先到達的人員,已經站在門前迎接。

薛明山也知道運動員很累,在前麵帶路說道:“別的也不多說,把行李放下,趕緊吃飯,然後回到賓館去休息。”

聽了這句話,鍾響鬆了口氣:“終於可以吃飯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