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電梯連環殺手（3）
馮大海苦笑。“沒錯，就是這樣，你天生就是幹刑偵的料。”頓了頓，他道：“我說，不會就是你小子幹的吧。”
徐木升白了他一眼，繼續說案子。 “這次的兩樁案子加起來才搶到三四萬，他肯定是不滿足的。按照他的行動規律，就這兩天還會下手。”
“是啊，必須要盡快抓到他。”
恰好在這時候，馮大海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名叫侯靖的年輕警員走了進來。
“徐指導來了呀。”
俗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張朝暉當省廳刑偵一隊隊長時最信賴周郝和王乾坤。周郝是趙向東事件的主要責任人，被調離了公安係統。王乾坤和張朝暉一起被降職到了市刑偵大隊。而這個侯靖則是馮大海上位之後從市刑偵大隊提拔上來的，是他的心腹愛將。平心而論，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徐木升認為侯靖辦事能力比周郝和王乾坤靠譜多了。隻不過他也和馮大海一個毛病，嘴比較滑。每次見到徐木升都“徐指導、徐指導”的叫的特別恭敬，弄得徐木升很尷尬。
“拜托，別叫徐指導行不！”
徐木升拿眼神示意馮大海，想讓他幫忙發句話。可馮大海卻裝作沒聽見。
“說吧，什麽事？”
“我剛才在電梯裏碰到秦廳了。他讓我叫您過去一下，是關於電梯連環殺手的事情。”
“知道了。”馮大海站起身的同時長長呼出一口氣，看起來這案子給他的壓力很大。 “一起去吧。聽聽領導有什麽指示。”他對徐木升說。
“我去幹嘛？”徐木升往沙發裏麵縮了縮。
“你現在是後備警員，怕啥？你老丈人會吃人啊！”馮大海一雙牛眼瞪得老大，不由分說拉住徐木升的手把他往外扯。“走，走，走，聽說你在報告廳單挑瑪瑙壺專案組的時候威風得要死，怎麽，給我老馮幫忙的時候就認慫啦。”
說起自己所謂的老丈人，也就是秦若瑩的父親，江北省公安廳副廳長秦江橋，徐木升還真是有點發怵。因為之前秦江橋是明確反對他參與破案的。好在這次秦江橋的態度卻和以往不同，看到徐木升非常和藹的主動打招呼。
“小徐同學今天過來了呀？”
“啊，是，我今天過來調試設備。”
徐木升戰戰兢兢地的回答。馮大海卻是一把攬住他的肩膀。
“我喊他過來一起參謀一下這案子。”
徐木升以為秦江橋會生氣，沒想到秦江橋點頭說。“也好，這案子確實很棘手。你要是有好想法，不要有顧慮，盡管提。當初韓廳推薦你免試當廳裏的共建生，我是非常讚成的，你要好好幹。別給我丟臉呀。”給徐木升吃了定心丸，他對三人說：“專程叫你們過來，是要告訴你們一個非常緊急的情況。我上午從紀委那邊了解到，第二個死者李梅的丈夫正在接受調查。”
“雙規嗎？”提到紀委，徐木升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詞。
“雙規”是指在規定的時間規定的地點交代問題，是紀檢部門辦案的一種手段。
“現在已經不用‘雙規’這個說法了，不過也差不多。李梅的丈夫是海關的一個二級關務督查，副處級幹部，現在查到他經濟方麵存在很嚴重的腐敗。他在才聚社區買這套房子隻是為了方便小孩上學。他在H區那邊還有一套聯排別墅、兩輛寶馬車、銀行存款超過千萬。而殺手從他才聚社區的家裏拿走的也絕對不止三萬。”
“有多少？”馮大海問。
“不知道，不過具他交代，他十月底清理賬務的時候家裏有一百一十六萬現金，前幾天又有人甩給他幾萬。凶手從他家拿走的錢怎麽著絕對超過了一百二十萬。”
我的天，一百二十萬，這可不是什麽小數目啊。徐木升倒抽了一口涼氣，很快他就意識到秦副廳長告訴他們這個情況是想要表達什麽意思。凶手已經搶到了足夠多的錢，很可能不會繼續犯案，而且將消失很長一段時間。
“小徐，我下麵說的話，你可能很難理解，不過等你碰到更多的案子，你終有一天會理解的。”秦江橋意味深長的說：“對於這樣一個凶殘的連環殺手，我們做警察的，即怕他繼續作案，但更怕他不作案。他在我們的地界上殺了兩個人拍拍屁股就走了，這要叫我們怎麽交代。”
徐木升說：“叔叔，我能理解。”
秦江橋拍了拍他的肩膀。“幫忙想想，有什麽辦法能把這個活閻王給揪出來。”
徐木升摸了摸下巴。“其實，有個辦法值得一試。”
“嘿，就知道你小子點子多，快說。”馮大海推著他的肩膀催促道。
“我要上內網。”
“去一號會議室吧，那邊可以上。”侯靖建議道。
秦江橋擺擺手。“就在我辦公桌上吧。把我那台座機的網線拔下來。”
徐木升說幹就幹，從自己隨身背的電腦包上取出筆記本電腦架在在秦江橋寬大的辦公桌上。
“兩個案發小區的相距非常遠。如果有一個手機號在案發時間在這兩個地點附近的基站都有記錄，你們覺得會是誰的手機號？”他邊操作邊解釋。
侯靖腦子轉的很快。“無關人員不可能這麽巧正好在案發時間出現在這兩個地方。如果有，隻能是嫌犯。”
“沒錯！”徐木升的指尖在鍵盤上
“確實是個好想法！”秦江橋有一種感覺，徐木升這小子進入到認真的狀態到就兩眼放光。
如果換在以前，要對比兩個不同基站上的號碼記錄是一件非法麻煩非常耗時間的事情。需要知道該地點詳細的經緯度，然後測算附近基站覆蓋範圍，再提取基站數據進行對比。中國有移動、聯通、電信三大電信運營商，因為不知道嫌犯用的哪家的號碼，同樣的流程需要做三遍。好在當初設計信息化辦案係統的時候，徐木升和江北大那一眾技術牛人們一起設想了上百種查詢模型，當下這種情況正好有現成的模型與之相對應，因此隻花了十多分鍾結果就出來了。
“兩個案發時間在兩個案發地點均出現的手機號就一個138xxxx5614。河南電信的號碼，我們這邊查不到機主信息。”
“能定位嗎？”
“隻要他用的智能手機就可以。”
按照江北大聯合項目組的規劃，信息化辦案係統絕非隻是把電信運營商、民政局、海關、郵政、民航鐵路等係統的數據匯總到一起做關聯查詢，還要具備直接鎖定犯人的能力。其中一項就是，如果能夠獲得嫌疑犯的手機號，通過調用運營商號卡的OTA功能給嫌疑犯的手機裏裝一個不可見的小程序。這個程序會自動將嫌疑犯手機的GPS定位信息不間斷發送到信息化辦案係統的後台，然後就可以從專業級別的地圖上鎖定嫌疑犯手機的位置。這套手段可比徐木升在501綁架案中用運營商基站做LBS三點定位要高級多了，精確度可以達到四分之一米，也就是說即使在大街上也能鎖定到個人。
“搞定了，這部手機現在長豐路上移動，速度不快，應該是在走路。”
“那還等什麽，先抓回來再說。”對於這種凶殘又狡猾的連環殺手，秦江橋已經做好了寧可錯抓不可放過的打算。
馮大海和侯靖立正行禮。“這就去準備，十五分鍾後出發。徐木升你跟我們一起去，要時刻定位犯人。”
“我在這裏不行嗎？”徐木升驚得張大嘴。
馮大海咧嘴一笑。“走吧，哥帶你長長見識。”
你是誰哥啊？徐木升求助的看向秦江橋。副廳長大人嚴肅的握了握他的手，說：“注意安全。”
十五分鍾後，三輛沒有任何警方標誌的黑色越野車旋風一樣衝出了公安廳大院。徐木升坐在頭車的後排。拿眼睛瞥了一下坐在左側的丁航，好家夥，戴著頭盔，穿著防彈衣，挎著無後坐力微衝，左側腋下配有手槍，右腳踝處插了把短刀。這是港片裏的飛虎隊啊。
坐在副駕上的馮大海拿著個對講機大吼。“都聽著，等下看到嫌犯，便衣從左後右三個方向同時靠攏，不進行問詢直接拿下，如果嫌犯反抗，特警上！”
關了對講機，他衝徐木升道，“怎麽樣，爽不爽？等下你就坐車裏，防彈的，絕對沒危險。”
徐木升機械的點點頭。
“現在情況怎麽樣，能定位到嗎？”
“可以。他剛拐到長益路上。”徐木升在馮大海他們準備的時候讓技術科的兩位博士在公安廳的內網上臨時開了個對公網的加密VPN。這樣一來他的筆記本插上無線上網卡就能連上信息化辦案係統。
三輛黑色越野車雖然沒有警方標誌，但那作風比拉著警笛還彪悍，霸占著公交專用車道一路上風馳電掣，紅燈、單行線什麽的看都不看。徐木升覺得速度從沒低於過每小時八十公裏，晃得他都要吐了。
然而，就在他們距離目標不到兩公裏的時候，信號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