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尾聲）生日禮物
秦若瑩一席淺粉色的露肩晚禮服站在蘭卡斯特大酒店門外的歐式立柱下，心裏有些小激動也有些小不安。徐木升說會給她一份特別的生日禮物。她真不知道那個呆木的技術宅能想出什麽驚喜。聯想到他平日的消費檔次以及他對電子產品的偏愛，若瑩覺得很可能是一隻被設計成項鏈掛墜的超大內存U盤或者可以遙控家電的電子表。她已經做好了心裏準備，即便男朋友隻是掏出一方手帕或者一隻小熊玩偶，她也要興高采烈的收下來，那很可能真是他費盡心思研究女孩子愛好的出來的結論。隻要能感受到他的心意，她也就滿足了。
“對不對，對不對。讓你久等了。”徐木升慌慌張張從街對麵小跑過來。
看來他是做公交車來的，真是個節約的好孩子。
“沒關係，我也是前腳才到。”若瑩看著他緊張自己的樣子，情不自禁的流露出幸福的微笑。當視線停留在他燙得微卷的頭發上時，幸福的微笑變成了怎麽也忍不住的捧腹大笑。“喂，我說，你這頭是誰給你整的啊？”
“我……這……”徐木升摸了摸自己的頭發。“是王歡說把頭發稍微燙一下要洋氣一點。怎麽，難道很奇怪？”他心裏已經開始悔恨自己的愚蠢，怎麽就聽信了那個不靠譜的損友的讒言！
“呃，其實還不錯，真的，隻是不太習慣你這麽時髦。”若瑩幫他把弄亂的頭發重新梳理了一下。
“這身行頭也很不錯呀，新買的吧？”
徐木升一改往日圓領體恤、牛仔褲的IT民工形象，穿了一套走商務休閑風的短袖襯衫和露出腳踝的小腳西褲，頗有些文藝青年的範兒。
“我媽聽說我給你過生日，特地寄過來的，非讓我這麽穿。”徐木升跺了跺腳上的皮鞋。“其實這鞋有些打腳。”
“堅持一下嘛，歐巴。這樣才配上你麵前的美眉哦。”若瑩拉起自己晚禮服的裙擺轉了個圈。“怎麽樣，很配吧？”
金色的夕陽把她俏皮的五官、玲瓏的身段映的熠熠生輝。徐木升隻覺得被晃了眼。
“很，很漂亮！”他不太習慣說這麽直白的讚美，雖然這是百分之一千的事實。
“我是問，我們配不配？”
“這個……”在心裏，徐木升覺得至少外貌上看，他真不太配得上。
“配！非常配！”若瑩主動環起他的胳膊，甜甜說：“可以進去了嗎？”
“那，”徐木升故作鎮定的挺起胸膛。“我們走吧。”
“歡迎光臨——！”
進門的那一刹那，分列在大門兩側的八位金發碧眼的外國迎賓小姐齊齊鞠躬，同事用蹩腳中文大喊。大堂經理滿臉堆笑的迎了上來。
一看到他，徐木升心裏一抖。這不是那天冒充公安廳實習生來查案子時把他趕出來那位嗎？他不會還認得出我吧。
好在這位大堂經理似乎是忘了那天的事情，恭恭敬敬引領他們做內部的觀光電梯去頂層的西餐廳。
“咦，對了，怎麽會想到訂這裏的位置？”秦若瑩想起來。“這不是宋青鬆和他後媽楊柳偷……”那個“情”字她紅著臉沒好意思說出口。
“呃……”徐木升想到這一茬也覺得怪怪的。“是，是天澤強烈推薦的。我本來想的是學校門口的披薩店。他嫌那兒太low。”
“你預算夠不夠？”很小聲的，若瑩問。雖然隱約知道徐木升的家庭條件應該還不錯，不過她更明白自己這男朋友並不會伸手向父母亂要錢。選在這麽高檔的酒店吃飯，他荷包撐得住嗎？。
“夠，放心。”徐木升沒好意思說他是搶的美團上限時秒殺的特價套餐。
來到餐廳門口，隻見偌大的餐廳裏被玫瑰裝點得成了一片紅色的海洋，隻在位置最好的落地窗邊安置了一個張精致的二人餐桌。遠處，白色西裝的琴師在白色的鋼琴前彈奏著柔美的《至愛麗絲》
“那個，不是這裏吧？”徐木升叫住領路的大堂經理。“我訂的是普通西餐廳的那個，那個，簡單套餐。”
大堂經理轉過身來微微欠身。“沒錯，先生，我們蘭卡斯特大酒店隻有這麽一個西餐廳。”
“可是，這裏。”
“今天包場了。”
“那應該，不是我們……”徐木升好不尷尬的看向秦若瑩。“要不……我們……換一家吧？”
“哦，好，沒關係的。”秦若瑩也沒想到徐木升會搞出這麽大烏龍，飛快的思索著該怎麽去安慰他，可一時間不到合適的話。
“您開什麽玩笑呢，徐先生。這不就是您為秦若瑩小姐專門包下來的嗎？”
燈光緩緩的暗淡至熄滅，隻剩下落地窗邊的餐桌上亮起的暖暖燭火。大堂經理連續揮動手臂九十度彎腰做了個標標準準的宮廷式“請”的動作。“天宮集團蘭卡斯特大酒店竭誠為兩位奉上最浪漫的燭光晚餐。”
“我去！”徐木升忍不住罵了出來。他終於明白邵天澤推薦這家店時的為什麽會有那麽一瞬間古怪的笑容了。
秦若瑩驚得說不出話來，好半天才明白，徐木升估計是被他表弟耍了。“那個，木升，天澤他爸爸真的是天宮集團董事長啊？”
“那也不妨礙我收拾他！”徐木升氣得不行。怎麽就弄出這麽大動靜？搞得我像那些燒包的富二代似的。
“算了吧，人家還不是幫你這個當哥的撐麵子。”若瑩笑嘻嘻的說。
接下來，晚餐的菜肴自然也不是徐木升預定的“簡單套餐”。每一道菜都精致如工藝品同時也好吃得咋舌。徐木升已經懶得去管價格了，反正有富二代買單，他隻管放開了吃。
最後一道菜撤下去之後，鋼琴曲換成《祝你生日快樂》，四個可愛的穿著小天使衣服的孩子推上來一個三層蛋糕。若瑩閉上眼睛許願，一口氣吹滅蠟燭，給孩子們一人分了一大塊蛋糕，然後伸出手對徐木升做了個“拿來”的手勢。
“什麽？哦，對。”已經完全被搞暈了的徐木升意識到是該給生日禮物的時候了。他從褲子口袋裏掏出一個精致的粉色首飾盒。
若瑩這時候已經不會再小看這禮物的份量了。會是什麽呢？耳環、項鏈、手鐲？不會是鑽戒吧？這也太快了呀！
強烈的心跳中，她輕輕打開首飾盒。盒子裏躺著一枚大鑰匙。除了匙型比較複雜，好像也就是普通防盜門的鑰匙。
“這是什麽？”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她也很好奇徐木升到底打得什麽主意。
“這是我租的房子的鑰匙。”徐木升漲紅著臉。“其實是上次舅舅過來我跟他提了一句我想住房子的事情。他說江北大旁邊的有一個剛建成的小區正好是他們公司開發的，可以拿一套出來租給我。”
“難道是天空苑？”若瑩想了一下，江北大附近剛開盤的不就隻有那一個小區麽。“那個小區死貴死貴的啊！”
“他說他便宜算給我，還包裝修和家電。”
若瑩吐吐舌頭。“好吧。公子哥，你今天可真把我嚇到了。”
“沒有，沒有，其實還有一個禮物，這個才是關鍵。請務必接受！”徐木升慌慌張張又掏出一個信封。今天的一切安排，不管是計劃內的還是計劃外的，都隻是為了求得秦若瑩同意這件事的鋪墊。
“這又是啥？”秦若瑩第一反應是情書或者情詩，但又覺得徐木升一個理工男應該不會那麽酸。
“機票和旅行計劃，巴黎——蘇黎世——米蘭——羅馬——威尼斯。”。
***
八月初，徐木升在躺在威尼斯Hilton Molino Stucky Venice大酒店屋頂露天遊泳池邊的躺椅上，享受著意大利明媚的陽光和秀色可餐的比基尼女孩們，當然，他的視線基本都停留在正仰麵漂浮在碧藍泳池中心的秦若瑩身上。秦若瑩就像一隻海豚在波浪中若隱若現。
就在若瑩浮出水麵向他勾勾手指頭，他準備起身下水的時候，手機響了，是一個國內打來的未知號碼。
“喂，徐大才子，和小女朋友玩得還開心嗎？”誰能想到這略有些猥瑣的聲音來自江北公安廳廳長韓燁。
“有什麽事？”
“跟你說一下，內部調查的結果已經出來了。”
“稍等。”一聽這話，徐木升立馬嚴肅起來，捂著手機快步走到沒人的牆角。“說，什麽情況？”
“這次可是大動作，在內部揪出來好幾個人，幕後黑手是前公安廳長王和民。他是江北省黑惡勢力的保護傘，已經在他自己的辦公室裏畏罪自殺了。”
“死了？”
“死了。我們在他辦公室裏找到了4044那張電話卡，確定他就是策劃綁架秦丫頭的那個內鬼。這下你可以徹底放心了。”
“是啊，謝謝。”親耳聽到這消息，徐木升忽然覺得就像是吃了人參果一樣，全身上下無比輕鬆。這才體會到此前心裏總有根弦緊繃著，直到這時才算是真正放鬆下來。
太好了，總算是結束了……
可真的，結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