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通緝令（3）
去往東方常青藤的路上，徐木升揉著若瑩的秀發問：“怎麽了，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不開心？”
若瑩咬著嘴唇，過了一會兒才說。“也沒什麽，隻不過這周末中組部會過來人和我爸談話，他的位置可能會有變化。”
徐木升心裏咯噔一下，這可能就是韓燁提到過的對江北省公安係統高層領導的洗牌。不過他也隻能佯裝不知的問：“好事情啊，是不是要提。”
“什麽啊！”若瑩氣鼓鼓的說:“說很可能是平調，要調到外省去。”
徐木升隻能陪著小心地勸：“那也正常吧。為了防止官員在一個地方待太久成為土皇帝，是每隔幾年都要挪位置的。你也別想太多。”
“可是據說這一次三位副廳長都要動。這明顯是排除異己嘛，韓燁也太狠了。”
“是你爸跟你說的嗎？”
“不是，我媽昨晚上打電話告訴我的。說我爸有點不高興，你也知道，他在江北省可是拚了老命的，之前還說要升他當廳長呢，可現在就像用過的抹布給扔得遠遠的，搞不好會離開一線。你說這算不算是兔死狗烹。”
徐木升不知道怎麽接這話。這是由於信息的不對稱造成的誤解，但他不能把實際情況告訴若瑩。
“我周末要回家住兩天，我怕我爸心裏不舒服。”
“好，如果有時間，我也過去，陪老爺子喝個一醉方休。”徐木升做了個吹瓶子的動作。
“就你，算了吧。他還沒上頭呢，你已經鑽桌子下麵了。”若瑩被逗笑了，但隨即就有些憂傷的說：“可以後我就不能再仗著自己爸爸是公安廳副廳長堂而皇之的跟你一起查案子了。你會不會一腳把我踹開啊。”
徐木升憐愛的把她摟進懷裏。“沒事，你以後就是說你是江北大名偵探的夫人兼經紀人，誰不讓你跟著，我就掉頭走人。”
東方常青藤在金融街上的高檔寫字樓裏租了整整一層樓，看裝潢還是挺氣派的，前來谘詢出國留學業務的家長也挺多。
徐木升好不容易湊到前台妹子跟前出示她出事公安局發給他的顧問工作證，要求她通知他們這裏的負責人出來配合調查。說實話這個顧問工作證隻是證明徐木升具備參與辦案案件調查的權限，並不代表他具備執法權。不過他也不是第一次狐假虎威了，能唬住對方就可以節約點時間，唬不住也不要緊，讓張朝暉派一位警員過來就行，張朝暉肯定會答應的。
前台妹子看了看工作證又看了看麵前這一對年輕男女，眼神裏明顯流露出不相信的神情，但她還是客氣的讓徐木升和若瑩等待，自己去匯報。
不一會兒，一位穿著得體的白領麗人迎了出來，熱情的說：“歡迎，歡迎，沒想到江北大名偵探會光臨我的小公司。”
徐木升摸著後腦勺有點發窘，雖然他自己剛才安慰若瑩的時候也用江北大名偵探這個外號裝了個X，但真有人當麵這麽喊，特別是個陌生人，他還是挺不好意識的。
“你認識我？”
“我也是江北大畢業的，母校的名人我怎麽能不認識啊？”白領麗人笑嗬嗬的說。
她把徐木升和秦若瑩請進自己辦公室，自我介紹叫金弘，是東方常青藤的創始人和最大股東，說直白點就是這裏的老板。徐木升記得和蘇倩倩聯係的那台座機就是一個叫金弘的人申請辦理的，看來在創業初期這位女強人也是親力親為。
有了同為江北大學生的這一層關係，徐木升很直白的向金弘詢問蘇倩倩是不是在委托東方常青藤幫他兒子辦理出國留學。
“蘇倩倩。”金弘抿著嘴想了想。“是不是一個特別有女人味的媽媽，而且實際年級也不大？”
徐木升從手機相冊裏調出蘇倩倩的照片給她看，這是他之前對著監控器拍的。
“對，我記得沒錯，就是她。我當時還以為是姐姐呢，真漂亮。”
“金姐你這麽大老板難道要親自接待每一樁生意嗎？”若瑩好奇的問，當然也有吹捧的意味。
金弘拿手在自己麵前扇了扇：“瞎說，我哪裏大老板了嘛。不過一般也是由客戶經理接待，隻有費用特別高的我才會去招呼一下。”
“那就是說蘇倩倩的給的費用很高咯。”徐木升自然不會錯過這麽重要的信息。
金弘把自己的筆記本電腦端過來，查了一下說：“她的要求很多。她的兒子下半年才升高三，一般都是高三讀完出去讀大學，但她堅持要求出去讀最後一年高中，然後她自己要過去陪讀，她還指定他兒子後麵要讀灣區的名校，她還要求我們幫她物色好住處。我們給她報的價格是兩百萬。”
“兩百萬！要這麽多啊？”若瑩自己也在考慮留學的事情，不禁吐了吐舌頭。
“主要也是因為她要求太多，而他兒子的英文又不能說過關，要過去讀幾個月語言學校。她要求先辦一個旅遊簽證，等她兒子放了暑假就立即過去。語言學校加上高中轉校加上住宿，還要算上簽證和其他手續費用，兩百萬真不不多。這還沒算後續大學的學費和生活費呢。”
“她現在已經交了多少錢？”徐木升揉著下巴，他在考慮的是，蘇倩倩有沒有能力承擔這筆費用。
令他意外的是，金弘說：“她已經都付清了。”
“啊！兩百萬都付清了嗎？”
“是啊。他們家好像條件很好。”
不對啊，徐木升心想，如果蘇倩倩和方誌堅沒有離婚一起承擔這筆費用應該是沒有問題，但問題是他們已經離婚了，蘇倩倩隻要了一套小房子，現金方麵得到的不多。難道她把房子給賣了？可她還住在裏麵啊。
“你們給她辦這些要多長時間？她和她兒子什麽時候大概可以出去？”
“加州那邊的語言學校已經聯係好了，上周安排他們做了廣州麵簽。最快過兩天簽證應該就可以搞下來。”
這麽快！徐木升一皺眉。“金姐，能把蘇倩倩的資料都給我拷一份走嗎？”
“當然可以。”金弘大方的說：“你可是咱學校的驕傲，我這個學姐怎麽著也要支撐你。”
***
徐木升和秦若瑩從東方常青藤出來便直奔公安局，把蘇倩倩向中介交了兩百萬要把自己兒子送出國的消息告知專案組。張朝暉把大部分警力都撒出去找張煒了，留在局裏的隻有他自己、郭毅和王乾坤。三個人加上徐木升和秦若瑩七嘴八舌的討論了一番，都覺得蘇倩倩這個做法有點不正常，關鍵是這兩百萬似乎來路不明。張朝暉覺得與其坐等事態發展，不如主動出擊，把蘇倩倩請到公安局問個清楚，說不定可以敲出更多的線索。考慮到蘇倩倩雖然牽連到案子中，性質卻還不能確定，他要求在“請”法上必須留有餘地。於是郭毅和王乾坤開了輛私家車趕到市教育局大門口去蹲點，一直等到蘇倩倩正常下班從辦公樓走出來，他們才客客氣氣把她請過來，也算是給足了麵子。
蘇倩倩在審訊室裏再次見到張朝暉便顯得十分憤慨。“張隊長，難道你們警察就可以無緣無故隨心所欲的把人叫來審問嗎？我表示非常的不能接受！”
“不是無緣無故，我們確實是有一些疑問想要向你了解清楚。” 張朝暉放緩語態，麵對這麽個漂亮女人他還真有些拉不下臉。
蘇倩倩翹起腿來不做聲，隻是盯著張朝暉看，讓張朝暉恍然覺得是自己再被審問。
“我們查到你向一所叫東方常青藤的中介交了兩百萬要送你兒子方陽出國？”
“對！”聽到張朝暉問起這事兒，蘇倩倩心裏有點忐忑，但表麵上還是堅強的維持著鎮定。
“能解釋一下你哪來的兩百萬嗎？”
“當然是我自己的錢。”
“但據我們的了解，你在和方誌堅離婚時隻要了一套房子，現金所得不多。你的銀行卡裏當時隻有不到二十萬。就算是方誌堅，他兩張銀行卡上的現金加起來也隻有一百七十一萬。”
“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你們怎麽什麽都問？”
蘇倩倩把頭往旁邊一偏，好委屈的樣子，心裏卻很懊悔，前幾天和他見麵時他就提醒過自己，這交給中介的兩百萬一旦被警方查到很可能被揪著不放，要自己趕緊想出合理的解釋，可自己實在想不到。
張朝暉有些尷尬，耐著性子說：“蘇女士，你可能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我上次跟你說過，你委托調查方誌堅的那個鬥鵝團隊裏三個人又在私下調查你，而最近這三個人裏死了兩個，還有一個失蹤了。”
“你不會懷疑是我一個小女子殺了他們吧？” 蘇倩倩吃驚的說。
“不，我們更傾向於是他們在打你的壞主意，但在這個過程中產生了分歧。而失蹤的這個人極有可能就是凶手，他躲起來就是要對你下手。”張朝暉故意把情況說很嚴重，當然，這也確實是專案組的一種猜測。
蘇倩倩張了張嘴卻沒說話，她真不擔心自己，就擔心她兒子。可她又不方便請警方保護他兒子，那樣很可能會是的警方把注意力轉到她兒子身上。她現在隻求半個月內不要出什麽大問題，半個月之後，她就和兒子遠走高飛了。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鈴響了。她雖然對警方請她來問話表現得極不情願，但還是守規矩的，看了一眼是個陌生的號碼就給掐掉了。誰知道那號碼居然堅持不懈的又打了過來。
“接吧。”張朝暉覺得既然不是正規審訊也就不需要那麽嚴苛。他背過身去，對著牆角的攝像頭打了個手勢。
徐木升、秦若瑩、郭毅和王乾坤都坐在一牆之隔的觀察室裏。就算張朝暉不打這個手勢，徐木升也做好了監聽的準備。
“喂，哪位？”蘇倩倩心情不好，如果是推銷，她準備直就給接掛了。
“蘇倩倩，方陽在我手上。”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明顯是經過處理的有些搞笑的電子音。“不準叫警察，準備五千萬，等我聯係。”
“啊，你說什麽？方陽！”
“……”沒有聲音，對方已然掛斷。
“喂？喂？喂？”蘇倩倩發瘋般大喊幾聲，突然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