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意外的恨意（2）
“哥們，有本事跟我上去比一盤！”馬曉亮一把把徐木升抓到自己跟前，就要拖他上籃球場。
這下連秦若瑩也看不過去了。我去，你一個校隊隊員找一個比你矮一個頭的普通學生比打籃球？你幹脆和他打一架算了啊！說不定他抽冷子踢中你要害，還有百分之零點零一的贏麵。
“你這不是欺負人嗎？”
圍觀學生中女生多為徐木升鳴不平，男生們則是煽風點火。
馬曉亮得勢不饒人，嚷嚷著：“男的不會打籃球，那還是男子漢嗎？”
“說得好！不會打籃球的不算男人！”
一個比馬曉亮還要高出半個腦袋的校隊隊員大步走了過來，說話的同時還拍著響亮的巴掌。在場眾人抬起頭一看，居然是一向對這種活動興趣缺缺的邵天澤。
“要不我來帶一帶這位同學吧。免得他們說你欺負人。”邵天澤看著馬曉亮，嘴角揚起一抹淡笑。
一聽邵天澤要參加比賽，呂芳菲激動起來。“我和他一起的，我也跟你一隊。”她走到徐木升旁邊對邵天澤說，那樣子就好像和徐木升是多年老朋友一樣。
這次籃球隊舉辦的三對三趣味籃球賽目的是增加普通學生和校隊隊員的互動，要求由一名校隊隊員和兩個普通學生組隊，兩名學生中至少得有一個是女生。邵天澤要和徐木升組隊，除了他倆外還得拉一個女生才行。呂芳菲盯上的就是這個女生名額。
邵天澤打量了呂芳菲一下，斜眼瞟見她那鞋跟如釘子般的水晶鞋，冷冷道：“鞋不行！”
呂芳菲低頭看自己鞋子，心裏那個懊悔啊。聽說籃球隊辦活動，她專門打扮一番過來看邵天澤，還特意穿了這雙新買的漂亮鞋子，本以為他會喜歡，哪想到這鞋根本沒辦法打球。
“我來吧。”牧雲婉走上前。她穿著寬大的T恤、小腳牛仔褲和一雙平跟休閑鞋。既然是她惹的麻煩，她怎麽好退縮。
徐木升這才發現，雖然牧雲婉和秦若瑩看起來差不多高，但秦若瑩穿的是連衣裙和高跟鞋，因此牧雲婉實際上要高好幾公分。秦若瑩的身高大概是一米六五的樣子，牧雲婉應該超過一米七。她要是真穿上高跟鞋，恐怕就和自己差不多了。如果牧雲婉是為今天見麵特意穿的平跟鞋，他真心感謝她。
馬曉亮看到邵天澤插手，心裏罵了他一百遍。他知道自己單獨對抗邵天澤幾乎沒有贏麵，但此時已經是騎虎難下，隻能從隊友方麵做文章。他很快就拉來了一個練跳高的男生和一個田徑隊的女生和他組隊。
徐木升一看那男生身高不下於馬曉亮精瘦精瘦的像個竹竿一樣就知道運動能力肯定遠比自己強。而那女生留了一個寸板頭，身材瘦但有肌肉，皮膚曬得黝黑，典型的體育生。牧雲婉恐怕也對付不了。
“沒關係，把球傳給我就行了。如果我被包夾，我把球傳出來，你們就拿好不要動，我會過來接應的。”
往場上走的時候，邵天澤向徐木升和牧雲婉交待著戰術。不過牧雲婉總覺得這話是專門叮囑她的。她可是觀察到了，邵天澤衝徐木升眨了眨眼。徐木升也點了點頭。兩人難道認識？
大概是看到了剛才那場小衝突的經過，籃球隊的小肖教練親自過來當裁判。小肖教練35歲左右，比邵天澤還高一點，曾經是國家隊隊員，退役後被江北大特聘來的校隊教練，也屬於江北大打造明星教師隊伍的重要引員。有他坐鎮相信邵天澤和馬曉亮都鬧不出多大風浪。
比賽是五球製，不論三分、兩分都算一個球，先進五個球的隊伍獲勝。為了公平起見，兩隊首先各出一人跳球，再往後由進球的球隊讓出球權。邵天澤本來是要跳球的。小肖把他推到一邊。
“你個籃球隊的，留點機會給他們。”他指的是徐木升和那名竹竿一樣的男生。
徐木升和竹竿男生往中圈一站，場邊圍觀的人都不禁哈哈大笑。徐木升比對方矮了能有一個頭。這還用跳球嗎，直接判給馬曉亮那一隊算了。秦若瑩一摸額頭已經不忍看下去了。
“嘟——！”的一聲哨響，小肖教練把手中的籃球高高拋起。按道理來說，球快到最高點時，雙方跳球的隊員就會跳起來搶球。但竹竿男生跳了，徐木升卻沒動。馬曉亮心裏好笑，真是窩囊廢，搶都不去搶一下。但是就在竹竿男生拿住球身體往下落的時候，徐木升跳了。借著向上的力道，他單手往上一挑，從竹竿男生兩臂之間打中了籃球，把球挑飛出去。
喲，還會這一招，也不是那麽差勁嘛！秦若瑩眼前一亮。電視台放灌籃高手的時候她可是迷得不輕，為了能看懂還專門研究過籃球規則。徐木升這個動作隻要不打到對方手就是個幹淨的搶斷。
竹竿男生見球被挑飛，再次跳起去抓球。馬曉亮也伸手來搶。邵天澤已經先一步把球撈了過去。不等其他人反應過來，他大踏步殺到罰球線，高高跳起，整個人橫著飛向籃筐，掄起手臂一記暴扣，把籃板震得嘩啦嘩啦響。而他整個人就單手吊在籃筐上，擺了幾下才跳下來。
扣籃！而且是漂亮的單手大風車！這可是NBA全明星周末的扣籃大賽才看得到的表演！
把籃球場圍了裏三圈外三圈的學生們爆發出瘋狂的歡呼和尖叫。女生們都激動得不得了，“邵天澤，邵天澤”的大聲喊著他的字。秦若瑩心想，你們幹脆喊著“邵天澤，我愛你”得了，那麽含蓄幹嘛？
邵天澤進球後，按規則雙方交換球權。小肖教練在中圈把球發給馬曉亮。邵天澤立即上前逼搶。馬曉亮各種輾轉騰挪，卻很難向前推進。邵天澤的一對一防守非常到位，就像牛皮糖一樣，稍不注意可能就會被他把球掏走。
“你幹嘛管閑事？”馬曉亮十分不爽的問邵天澤。
“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邵天澤臉若寒霜。
“你也看中了牧雲婉？”
馬曉亮大驚。邵天澤隻是輕哼了一句。馬曉亮沒辦法擺脫邵天澤的防守，把球傳給竹竿男生。
籃球比賽講究一個“對位”的概念。在這兩個隊伍裏，邵天澤肯定對位馬曉亮，那麽剩下來同為男性的徐木升就應該對位竹竿男生。但位徐木升沒有上前防守，而是逐步退守到籃下。竹竿男生的身體條件比他好太多，而且看他的運球動作是經常打籃球的，貼的太近很容易被過。相反的，放他在外線投籃，他不一定投得進。他如果突破到籃下就做出幹擾，盡量降低他的進球率。這是徐木升在腦袋裏仔細權衡利弊後製定的戰術。可他還是低估了竹竿男生的籃球水平。竹竿男生在小禁區前沿跳起，一個跳投穩穩將球投進。
再次交換球權，小肖教練在中圈把球發給徐木升。徐木升立即倒手給邵天澤。馬曉亮上前防守。竹竿男生和平頭女生分別盯住徐木升和牧雲婉。邵天澤拿目光掃了一眼場上局勢，看到隊友都被盯死卻一點都不在意，因為他壓根就不打算傳球。
“一對一你防得住嗎？”他右手運球，左手對馬曉亮勾了勾指頭。
馬曉亮一看邵天澤這麽托大，向他右側撲上去。邵天澤臉色浮現出一絲笑意，右手從身後把球拍給左手，避開了馬曉亮的上搶，然後後仰出手，“刷”的一聲三分入框。球進後，他還對馬曉亮晃了晃左手，那意思是“贏你，左手就夠了。”
此後的局勢和之前差不多。馬曉亮這一隊主要靠竹竿男生和平頭女生得分。徐木升這邊完全仰仗邵天澤。牧雲婉的表現不比徐木升強多少，她平日裏經常練瑜伽、跳健美操，日常運動量並不小，但沒怎麽打過籃球，攔截動作很業餘。平頭女生輕易就能甩開她。很快，兩隊戰成四比四。
最後一球，輪到徐木升這一隊的球權。邵天澤接發球後一如既往的個人突破。馬曉亮上前防守，他一個漂亮的轉身就躲了過去。竹竿男生見勢不妙，撇下徐木升過去阻截。他的動作很大，和邵天澤撞在一起。
“嘟——！”哨響了。“衝撞！”小肖教練把球判給馬曉亮一隊。
“不可能，他移動了那麽遠！”
籃球裏的衝撞犯規和阻擋犯規隻隔了一層紙，關鍵看相撞那一刻防守球員是否站定了位置。竹竿男生阻攔邵天澤時是從幾步開外的地方猛衝過去的，根本沒收腳，明顯屬於阻擋犯規，盤技術犯規也不為過。邵天澤不服判罰。小肖教練瞪了他一眼。
“趣味賽，知道嗎？球都給你進了，還趣味個屁啊！”
這也可以？邵天澤一臉的無奈。竹竿男生乘這個機會把球傳給馬曉亮。邵天澤離得遠，來不及去阻攔。馬曉亮心裏得意之極，殺到籃下也想來個扣籃。徐木升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那裏被他撞飛出去。
“衝撞！”小肖教練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漂亮的造犯規，把球又判給了徐木升。
“漂亮！”邵天澤也對徐木升豎起大拇指。
徐木升走到邊線發球，馬曉亮、竹竿男生死死守住邵天澤。徐木升一看沒機會，把球傳給牧雲婉。
“再給邵天澤！”
平頭女孩上來搶牧雲婉的球。邵天澤也在這個時候跑出空檔。牧雲婉沒有猶豫，把球扔給了他。接球後的邵天澤眼神忽的變得淩厲。馬曉亮雖然防守得很緊還是被他青鬆晃過。竹竿男生過來補位，也被他甩在身後。衝到籃下，他高高跳起。所有人都以為他要灌籃，他卻在空中轉身把球向後拋了出去。
天哪，搞什麽鬼！全場驚呼。
站在大禁區弧頂處的徐木升穩穩接到這個球，衝著看呆了的馬曉亮喊道。“來吧，我們分個高下。”
馬曉亮管不得那麽多趕緊衝過去搶。他雖然離得遠，但身高臂長，一隻大手很快就封到了徐木升的眼前，但卻發現徐木升從原來的位置上往後又後撤了一大步。
徐木升完全無視高出自己十多公分的馬曉亮，後撤步起跳，右手持球，左手輕扶，把球向前推送出去。球離手的時候，他的指尖有一個微微下勾的動作，修正了球的飛行弧度。
好漂亮的動作！即使不太懂籃球的牧雲婉看到這個動作都會想到“漂亮”兩個字。而小肖教練卻從這個動作中看到了至少投了不下一萬次才可能練得出的柔和手感。
身體落地後，徐木升頭也不回的轉身向場下走去。在他的身後，籃球劃出美麗的弧線，空心入籃，發出“刷”的一聲脆響。超遠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