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代價
“貪狼！”
方雲瀾一聲大喝，一柄黑劍從天而降，劍意化勢，強大的氣場壓得眾人連喘氣也無比艱難。
“劍勢！”
劍勢，那是比劍意還要深層次的劍道境界，唯有達到武王以上的劍道天才方可施展。
名喚貪狼的黑劍光芒閃耀，幾道劍氣朝四麵八方而去，刹那間，站得稍近的幾個倒黴蛋已然丟了性命。
“一點淩雲誌，劍意渺千山！”
正當簫雪與武天羽應接不暇，一個人影出現在劍勢中央。
雖然僅有玄武境八重天的實力，卻能在強大的劍勢中來去自如。
一劍斬下，竟有和貪狼分庭抗禮之勢。
一時，連方雲瀾臉上都寫滿了異色。
能不被他的劍勢幹擾，隻能說明一點，方淩的劍道境界，不弱於他。
“有趣！”
一招我意淩雲破掉方雲瀾劍勢之後，簫雪與武天羽二人頓時反應過來，長劍與方天畫戟同時突刺，直取對方咽喉。
四麵臨敵，方雲瀾依舊波瀾不驚。
“貪狼，玩兒夠了嗎？”
隨著方雲瀾淡淡開口，黑劍黑芒一閃，從劍中走出一個黑衣青年。
“高階劍靈！”
劍有品階之別，劍靈自然也有高下之分。
如凝霜劍靈這般靈識初具，但還沒有獨立意識的為初階劍靈。
誕生了獨立意識，能口吐人言的，為中階劍靈。
而如貪狼這般，能以實體出現，化作人形的，方為高階劍靈。
劍靈的形成已然極為不易，更別說進階成化形。
毫不誇張而言，莫說加上一個高深莫測的方雲瀾，就光是這把劍，也不是他們可以對付的。
劍靈實體出現，場上的情勢再變，兩聲脆響傳來，簫雪與武天羽手中的武器已然碎成了渣，隨著勁風，倒飛出去。
見狀，方淩臉上添了幾分凝重。
之前與方雲瀾那番糾纏，玉皇鍾內的靈氣已經耗得精光，如今的他，已經沒有透支修為的能力。
然而眼前的情勢卻容不得他多加思考。
稍作了思量，自儲物戒指中取出一枚紅色丹藥。
地級下品丹藥——怒元丹！
能在十息之內提升武修一個大境界！
不過怒元丹透支的乃是武修精血，一旦使用，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內，都無法動用真元。
劍勢濃烈，眼看又有數條生命要隕落於貪狼劍下。
方淩所在，忽然一道紅芒衝天，同時，玉皇鍾內一縷暴虐的氣息也趁機竄入了方淩體內。
血魔之毒！
在怒元丹和血魔之毒的雙重加持之下，一時間，方淩變得白發赤瞳，其修為甚至突破了武王之境。
“斬蒼穹！”
凝霜劍與貪狼相撞，兩道劍勢一左一右，隨著一聲巨響，整個武庫都在震動。
“轟！”
劍修過招，僅憑一劍，可動風雲、驚天地、泣鬼神。
一紅一黑兩道劍芒衝天而起，饒是在數十裏開外的天月宗也清晰可見。
“出什麽事了？怎麽會有這麽強的氣息？”顧行舟一臉擔憂。
“那個方向，莫非......”
正在飲茶的慕容煙一眨美目，似乎想到了什麽，旋即對身後的中年男子道：“趙供奉，隨我去看看！”
“......”
兩道劍勢相撞，形成的罡風一陣肆虐，將石室頂端打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武庫被打破了，快出去！”
“方淩！”
“咳咳！”
祭台之上，在滾滾煙塵的中心，方淩幹咳幾聲，單膝跪地，在陽光的映照下，臉色顯得格外的蒼白。
剛才那一劍耗盡了他所有的力量，如今的他，想要站起來都無比艱難。
“你很強，但是想殺我，還不夠！”方雲瀾的聲音淡淡響起，使得眾人心頭一沉。
“明明肉身這麽弱，神魂卻這麽強大，不過我看你靈體契合，又不似是奪舍，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煙塵之中，衣衫襤褸的方雲瀾走了出來，眼睛泛著藍光，盯著方淩，一臉好奇。
忽然，方雲瀾一偏腦袋，笑得有些詭異：“原來如此，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你和我是一類人......”
方雲瀾眼中的藍光應該是某種瞳術，以他的手段，能看出些端倪並不奇怪。
方雲瀾右手輕抬，取了一名弟子的心頭血，補充了方才的消耗。
“為了這群螻蟻，賭上自己的性命，值得嗎？”方雲瀾眼中有些不屑。
“......”
見方淩沉默，方雲瀾腦海中閃過一張熟悉的臉龐，哪張讓他恨之入骨的臉龐。
旋即玩味一笑，看了看不遠處的鍾靈：“她對你很重要？”
“你想怎樣？我警告你，別碰她！”觸及鍾靈，方淩一臉的殺意。
“嗬嗬，若你是全盛時期，我或會忌你三分，但如今的你，沒有威脅我的資格！”
言罷，從方雲瀾的衣袖中爬出一隻血眼冰蟻，隻是個頭上要比尋常的毒蟻大上三四倍。
“血眼蟻王！”
“你敢！靈兒快走......”
猜到了對方的意圖，方淩臉色更加蒼白了。
然而他此刻真元耗盡，僅憑鍾靈，如何敵得過強大的方雲瀾。
蟻王的毒性比尋常血眼冰蟻要高上數十倍，故而被毒刺紮破肌膚的一瞬間，鍾靈的體溫驟然下降，毛發肌膚開始結霜。
“不！”
見方淩吼得撕心裂肺，方雲瀾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
“哈哈哈，你不是想救這群螻蟻嗎？我成全你，但她便是代價！”
言罷，方雲瀾昂首，看了看天月宗的方向，旋即喚過貪狼，騰空而起。
“今日且先放汝等一馬，後會有期！”
“......”
方淩也不知是哪來的力氣，瞬間衝到了鍾靈跟前，抱起女孩兒奄奄一息的身子。
“方淩......”
“靈兒，你別說話！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
方淩割破指尖，逼出幾滴精血，鮮血入口，女子皮膚表層的冰渣化去了些許。
怎奈何蟻王毒素已經攻心，這點血液根本無濟於事，不過一息的功夫，冰毒便再度浮現在了鍾靈肌膚。
方淩沒有猶豫，咬牙割破手腕，一時，血如流水。
“方淩！”
“......”
蘇夢瑤欲要上前，卻被簫雪一把拉住：“算了，由他去吧，這是他自己的選擇。”
“......”
半柱香過去，鍾靈的臉色總算恢複了紅潤，而方淩的意識卻已經開始模糊。
見狀，蘇夢瑤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撕下了衣帶，給方淩稍作了包紮，並為其輸送著真元。
與此同時，祭台的上空飛來兩個人影，正是當日出現在天月宗演武場的“貴客”！
忽然，那趙姓男子似是見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飛速落地。
“九脈絕心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