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人心與成見
“莫凡，幾日不見，你挺威風啊！”
人群中走出這人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修為不過玄武境三重天，麵對真傳弟子，卻絲毫不懼。
“什麽人！敢直呼大師兄名諱！”
得了嗬斥，武天賜輕笑一記：“管好你的狗腿子，要不然就我替你管。”
“住口！”
“退下！”那弟子還想說話，卻被莫凡一聲喝退。
莫凡咬了咬牙，武天賜是誰他當然認識。
說來也巧，莫凡出自秦嶺權貴，而武家，偏偏是秦嶺諸多勢力的龍頭大哥。
他雖然修為高絕，又是真傳弟子，但很多時候卻不得不向這個不學無術的二世祖低頭。
“我在執行公務，三少爺還是少搗亂的好！”
“莫凡師兄怎麽會對一個玄武境三重天這麽客氣？”
“你們知道個屁，沒聽大師兄都叫他三少爺嗎？如果我沒認錯的話，那是秦嶺武家的三少爺，老元帥的心頭肉！”
“居然是他，我靠，這個修為沒我高，長得沒我帥的人就是武天賜？”
“切，那又如何？人家有個好爺爺......”
武天賜撥開風月身邊的幾個內門弟子，一臉的溫柔：“你說你，為什麽不說實話？花本少爺的積分很丟人嗎？”
風月一臉茫然：“我......”
“行了，別說了！這事兒也怪我，沒和莫師兄說清楚！”
武天賜回頭，清了清嗓子：“她的積分，我給的！”
“......”
武天賜話落，方才還嘈雜一片的環境瞬間變得落針可聞。
好半天。
“你......你給的？”
“武天賜居然會給她積分，莫非這二人......”一時，眾弟子露出一副意味深長的表情。
“你哪來這麽多的積分？”莫凡眉頭一皺，問道。
“管你屁事兒？”武天賜一臉不耐煩，回頭罵道。
“你......”莫凡終究是敢怒不敢言。
“告訴你又何妨，我的積分，武天羽給的，你若有本事，去問他！”
“......”
武天羽何許人也？
天月宗真傳首席，年青一代中的第一人！年紀輕輕便已經摸到武王門檻的存在。
莫凡雖然也算天才，但在武天羽麵前，卻顯得那麽的黯淡無光。
挑釁武天羽，他還沒有這個勇氣。
武炤陽一共三個孫子，老大武天銘三歲習文，六歲能武，十二歲便能領軍布陣，用兵如神。
老二武天羽，八歲練氣，十歲鍛骨，十五歲時，尋常人剛開武脈，他已然是玄武境修為。
唯獨老三武天賜不學無術，文不能文，武不能武。
但饒是如此，有兩個哥哥撐腰，除了武家長輩，誰敢對他不敬？
“還看什麽看啊？領著你的人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
得言，莫凡攥了攥拳頭，卻也隻得招呼著一眾弟子：“我們走！”
臨走前，江雨柔看向風月的眼神有些古怪：“我還以為你真對方淩死心塌地呢？沒想到這就有新歡了？嗬嗬，我看不起你！”
江雨柔這番話不僅是說給風月聽的，更是說給武天賜聽的。
畢竟在他看來，若是武天賜知道了風月與方淩的事情，定然不會放過後者。
她如今正好禍水東引......
得言，武天賜眼中閃過一絲殺意，他雖然早知道這個女人不是什麽好東西，卻沒想到這麽惹人恨。
“站住！”
得言，江雨柔心下竊喜，莫非是剛才那句話起作用了？
如果武天賜真不知道風月和方淩的關係，她將此事戳穿，說不定還能博得對方好感。
至於她剛才那句看不起自然是被拋到了九霄雲外，畢竟葡萄隻有吃不到的時候才是酸的。
若能攀上武天賜這根高枝，方雲瀾算什麽？
“武公子......”
“啪！”
江雨柔剛一轉身，露出了一個自認為很迷人的微笑。
然而迎來的卻是武天賜的巴掌。
“你他媽算什麽東西？她需要你來看得起？”
“最討厭有人在我麵前嚼舌根，八婆，以後別讓老子看到你，老子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武天賜的強勢讓所有人傻了眼，雖然有不少弟子都是江雨柔的仰慕者。
但此時此刻，沒有一人敢上前為女子出頭。
那可是秦嶺武家的二世祖，誰惹得起？
江雨柔被這一巴掌打傻了。
她明白強者與螻蟻的區別，隻要武天賜一句話，莫說是她，就連整個風陽郡國都會迎來滅頂之災。
一時，她連大氣也不敢喘，甚至忘了求饒。
“滾！本少爺今兒個不殺人！”
“謝謝武公子......”
江雨柔如蒙大赦，連滾帶爬連忙離開了當場。
待所有人都走後，風月看向武天賜的眼神中多了幾分警惕，她可從來都不認識什麽武家少爺。
麵對風月，武天賜收起了之前的玩世不恭：“你別害怕，我也是受人所托，之前......冒犯了。”
風月眼前一亮：“莫非是淩雲......不對，他不叫淩雲！他騙了我對不對！”
“淩雲的確不是他的真名，不過他也有他的苦衷，此事他無法直接出麵。”
風月自嘲笑道：
“他能讓你為他辦事，真名是什麽已經不重要了，雖然之前我便猜到了他的身份不簡單，卻沒想到......”
能讓武天賜替他跑腿兒，“淩雲”真正的身份簡直難以想象。
“嗬嗬，他這樣的天才，我早該想到......”
“不過你這樣替我解了圍有如何？與其拿尊嚴讓人踐踏，我寧願被他們帶走！”
武天賜苦笑一記，她明白風月的意思。
他今日替風月出頭，旁人也隻會覺得風月是屈身求榮罷了。
“風姑娘，他讓我給你講一個故事！”
“什麽故事？”
武天賜笑了笑：
“在上古時期，有一種妖獸名曰金鱗！而金鱗幼年不懂力量收放，往往在呼吸之間引動風雲，難免禍及周遭村莊。”
“村民皆視金鱗為不祥之物，想方設法要致其於死地，而金鱗心慈，為了不讓人們討厭他，不僅未曾傷及無辜，甚至救了不少人。”
“但村民依舊不領情，他們看不到金鱗的善意，他們看不到金鱗做的好事！數百年的時間裏，他們不斷魔化金鱗，漸漸的金鱗成了整個村子的敵人、妖魔！”
“經曆千載時光，金鱗在人們的冷眼中長成，終有一日，在電閃雷鳴之下，化身為真龍！”
“說來可笑，從那時起，人們不再厭惡金鱗，他們眼中隻有敬畏、害怕，為尋求庇佑，甚至每年主動送上糧食牲畜......”
說完了故事，武天賜又道：
“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一旦形成便很難改變！肉眼凡胎往往不喜歡去探尋事物本身，他們隻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
“便說今日之事，為何你句句實話卻無一人相信，而我聲聲謊言，卻沒一人懷疑？”
“因為實力！他們不敢招惹武家，所以我說什麽都是對的，他們甚至連去求證的勇氣都沒有！”
“而你！不過是一個一無所有的黃毛丫頭！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有那麽多錢，隻能是偷來的！”
“想要打破人心的成見，唯有你自己強大起來，強大到讓所有人都怕你，不敢去懷疑你！”
聽完武天賜一席話，風月一臉震撼：“這些都是他說的？”
武天賜聳了聳肩膀：“一字不差，我隻是轉達而已。”
“原來是我誤解了他的一片苦心......”
風月攥了攥拳頭，眼神中重新燃起了鬥誌：
“謝謝你，請你也轉告他，我不會讓他失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