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坐井觀天
幾日過後，天月宗入選名單終於公布。
皇城會武前十皆在其列，此外還有其餘二十餘人，皆是些修為不高但天資不錯的小輩。
這日，在禦龍城北的平原上，三十餘多個天才弟子滿臉激動的踏上了眼前的飛舟。
“好大一艘船啊，什麽時候停在這兒的？”
“沒點兒見識，這叫飛舟，看起來像船，但可是地級的靈器，可大可小、收放自如。”
“飛舟，莫非是傳說中能日行千裏的飛舟？天月宗果真不愧是名門大派！”
禦龍城與天月宗相隔數千裏，憑這群靈武境和玄武境的小輩，便是不分晝夜的趕路，也要至少一個月。
而飛舟以靈石為動力，不知疲憊，最多三日，便能到達。
“坐穩了，啟程！”
雲長老大喝一聲，掐了個法訣，便聽一聲巨響，巨大的飛舟緩緩升上了高空。
“咳咳！”
待飛舟升上雲霄，有不少弟子開始臉色泛紅，腦袋發暈。
“這是第一次乘坐飛舟的正常反應，所有人穩住呼吸！”
適應了高空環境，不少人開始眺望著腳下。
“海？禦龍城怎麽會有海！”
禦龍城四麵環山，許多人終其一生，也未見過蒼茫大海。如今見了蒼藍色的一片，自然驚呼。
“無知，按時間算來，我們恐怕已經出了川靈郡國百裏有餘了！”
“你們看到的那是南方晴晝海域，旁邊的大陸便是天元南域，整個南域縱橫三萬裏，川靈郡國，不過滄海一粟罷了......”
聽了雲長老解釋，眾人更是唏噓：
“大千世界，果真神奇，與其說是國度，倒不如說是普通人一輩子都跳不出去的牢籠。”蘇夢瑤歎道。
左雲飛眼中透著驕傲：“但我們是幸運的，不是嗎？我們跳出了那片牢籠！”
得言，雲長老不屑一笑：“你以為走出了川靈這等彈丸之地便是跳出了天地的牢籠？”
“弟子愚昧！”
“天元大陸三分陸地七分海洋，其中陸地又分東、南、西、北、中五域！”
“而在五域之中，南域隻是最渺小的一塊兒，傳說在北邙山之後萬裏，那中天神域更比南域繁榮廣袤百倍之多。”
“你們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
一時，飛舟上變得鴉雀無聲。
可要知道，光是南域，如同川靈郡國一般大小的國度便有數百個之多。
而中天神域乃是南域百倍寬廣，那該是何等壯觀。
正當所有人臉上都浮現著憧憬，一個聲音忽然從角落裏傳來。
“意味著坐井觀天，不過如是！就算走出了川靈，也隻是從一口井中跳到了另一口更大的井中罷了。”
“不僅是中天神域，在五大陸之外，還有四方海域，在海域深處，神秘卻又危險，縱是千百年過去，有些地方，人族依然無法涉足。”
話至此處，方淩忽然昂首看了看天空：“更何況......天外有天！”
“你是說......天外天！”蘇夢瑤美目一眨。
“什麽是天外天？”
見眾人疑惑，雲長老解釋道：“傳說在十萬年前，天元大陸百族林立，爭鋒不止。”
“後來人族強者橫空出世，將百族高手盡數鎮壓，並流放至天外小世界，這些小世界便是天外天！”
“嘶！”聽罷，飛舟上眾人下意識吸了一口涼氣。
“莫非在穹頂之上，還有著另外一方世界，鎮壓著當初百族的高手？”
雲長老笑了笑：“這隻是一個傳說罷了，再者說來，十萬年了，滄海桑田，天外天環境惡劣，便是真有那麽一群被流放的強者，恐怕也早早的化為飛灰了。”
“原來是這樣，能衝破穹頂，該是何等的大能啊......”
十萬年的歲月著實太過遙遠，遙遠得可以讓人忘卻任何事，包括當初那一戰的慘烈。
如今天元大陸所有人都以為天外天隻是一個傳說，但方淩知道，天外天的強者，真的存在！
其實經過歲月的洗禮，天外天大部分的異族的確都已滅絕。
但有一支卻從虛空之力中找到了突破口，經過十萬年的錘煉，他們變得更加強大。
數年之後，當他們重臨天元之時，也便是人族滅亡之時......
眨眼間，三日過去，飛舟降臨在群山之中......
“這裏便是月華山，各位下飛舟吧！”
“哇！”
天月宗果真不愧名門大派，山門高聳入雲，上方刻著一輪彎月，著實氣派。
“蘇夢瑤、蘇青雪、左飛雲、方淩、顧池、羽孤鴻、柳懷玉。”
“念到名字的跟我來，其餘人在此等候。”
得言，方淩神情一滯：“雲長老，敢問這是何意？”
“本來你們剛入門，隻能從外門弟子做起，但你們幾個實力已經達到內門弟子的標準，我便為你們破例一次。”
一聽此話，所有人都投去了羨慕的眼神。
所謂外門，不如說是門外！
嚴格來說，外門弟子從根本上來說，並不算是天月宗的弟子。
不論是修煉資源還是修煉的武技功法，都是天差地別。
“恭喜各位啊，等各位修煉有成，可不要忘了我們。”
“嘿嘿，你們先去內門等著，我們也不會落後的！”
“......”
正當眾人相互慶賀，方淩卻皺起了眉頭。
在他的記憶中，曾經的鍾靈也是內門弟子的一員，為何如今卻......
方淩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他的出現，已經打破了原有的曆史格局，而鍾靈的命運或許也要重新書寫。
不行！一定不能將鍾靈一個人留在外門。
“多謝雲長老美意，弟子修為低微，還是留在外門吧！”
“你說什麽？”
一時間，鍾靈可被方淩嚇了一跳：“你在胡說些什麽？這麽好的機會，別胡鬧，快跟雲長老一起走。”
“你不必勸我了，我出門前跟嶽父大人保證過要照顧好你，你在哪兒，我便在哪兒。”
“胡鬧！你知道天月宗內門弟子代表著什麽嗎？這是多少人搶破頭也想要得到的機會！”
“弟子明白，但我意已決！”
“還沒入門便敢忤逆長老，你信不信隻需我一句話，就能讓你滾出天月宗！”
“雲長老不可！若是方淩離開天月宗，那弟子同他一起走！”蘇夢瑤忽然站了出來。
“你......”
“還有我！”一旁的柳懷玉指了指蘇夢瑤：“她要走了，我也不待了！”
“放肆！”
自從雲滄海擔任長老以來，以至天月宗立派以來，這種事情還是頭一遭。
成為天月宗內門弟子，這種讓大部分武修夢寐以求的事情，在這幾個小輩麵前，卻顯得如此兒戲。
關鍵是這幾人都還天資不錯，若真將他們全部趕出天月宗，乃是一筆不小的損失。
雲滄海發怒之際，武王威壓盡數朝著方淩而去。
頂著這莫大的壓力，方淩緊咬著牙關，沒有半點要妥協的意思。
經過數息的僵持，雲滄海收了真元，歎道：“朽木不可雕也！”
“既然你執迷不悟，本座便不再勸你，隻是我希望你明白，武修之路很長，日後你定會後悔今日的所作所為！”
“你們幾個，跟我走！”
雲滄海走後，方淩終於忍不住胸口的翻湧，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方淩，你沒事兒吧！”
“無妨！”
“你怎麽那麽傻，放著好好的內門弟子不當，非要為了我......”
一時，所有人看向方淩的目光都是一陣惋惜。
進入內門修煉，那是多大的殊榮啊？沒想到卻被這個小子白白放棄了。
而鍾靈心底卻更不是滋味了，她雖是感動方淩為她的所作所為。
但她也在乎蘇夢瑤對方淩的態度！
方淩願意為她放棄進入內門，而蘇夢瑤卻願意為了方淩離開天月宗，還有那柳懷玉......
這三人一前一後，她反倒像是一個局外人了......
正當鍾靈胡思亂想，一個驚喜的聲音忽然從一旁響起：“靈兒，真的是你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