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轉眼就現原形
對於曹均來說，丁夫人現在是他的財神娘娘啊，放在後世，那就是天使投資人。
曹均捋了捋思路，咳咳兩聲，清了清嗓子道：
“丁夫人，酒舍要想操持好，我總結起來有這麽幾點；菜品棒，服務好，賬目清，獎懲明。”
“菜品棒，就是要有自己獨家的招牌菜，一說起就流口水，好久沒吃就讓人惦記。”
“那你有什麽招牌菜？”丁夫人追著問。
“我能讓蒸餅湯餅鬆軟好吃。”曹均隨口吹噓，又補充道，“比稻米飯還好吃。”
“均兒，即使現在麵食的做法多樣，用水煮的稱為‘湯餅’，用籠蒸的稱為‘蒸餅’，用火烤的稱為‘爐餅’，就拿‘湯餅’來說，有豬皮餅、細環餅、雞鴨餅、煮餅等等。”丁夫人表示懷疑，“但無論廚娘手藝多好，做的餅，還是趕不上稻米飯鬆軟香甜啊。”
“是啊，就說爐餅，烤出來後，外麵撒芝麻，裏麵放肉油，也是外層酥脆，但裏麵的口感還是不行。”曹昂也跟著點頭，
“還是稻米飯，澆上肉菜羹，加上豆豉，那個美味，司馬相如也說，五味雖甘，寧先稻黍——”
“因為現在吃的餅，都是死麵，麥粉沒有經過發酵這道程序。”曹均㛑解釋不清麵粉發酵，“丁夫人，大哥，等我把餃子做出來，你就知道，什麽叫神仙美食，什麽叫餃子就酒，越喝越有。”
曹昂見曹均自信滿滿，半信半疑道：“均弟，大漢許都附近，主要產麥，但士族豪強卻喜歡吃南方的稻米飯，因此麥賤稻貴，如果均弟能讓各種餅好吃，改變士族豪強的飲食習慣，提升麥子的價格，也是大功一件。”
“大哥厲害啊，竟然看得這麽深遠。”曹均汗了一個，謙虛道，“我沒想這麽多，起初是想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後來想借此賺些錢，免得日子過得緊巴。”
“均兒，菜品你挺能吹噓的，明天做些神仙美食讓我嚐嚐，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丁夫人撇了撇嘴，“你接著說。”
“二是服務好，酒舍要讓客人賓至如歸，享受無微不至的周到服務。”曹均解釋道，“否則，士族豪強不如在家中宴飲。”
丁夫人笑了笑，不置可否。
就算是曹家的仆人經營酒舍，今日的許都，捧場的人多著呢，用不著陪笑臉。
“第三獎懲明，酒舍要定規矩，讓下人們知道，做好了有獎，做錯了受懲。”曹均接著道，“這樣才能調動下人的積極性，他們做事不偷懶，更加用心。”
“均弟，你……你怎麽用軍法去管理酒舍，這不是胡鬧嗎？”曹昂哭笑不得。
“均兒做法沒錯，治大國如烹小鮮，管理酒舍，跟管理一營軍士，道理都是一樣的。”丁夫人見曹均胸有成竹，對答如流，越發喜愛。
刁嬋接著道：“還有一條，我幫均公子說，每一天的賬目都要登記清楚，核算收支，如果收不抵支，就要找原因，堅決不能賠錢賺吆喝。”
丁夫人此時啞巴吃湯圓，心裏有數，“均兒，刁嬋，既然你們下了決心，說得頭頭是道，說也巧了，剛好我名下有家酒舍裝修好了即將開業，就交給你們去操持經營。”
“嬋兒，記住，你我都是紙上談兵，能不能辦好酒舍塢堡，今後還得多向夫人多多請教。”曹均嘴巴跟抹了蜜似的，那叫一個甜，“才不會行差踏錯。”
這哪是紈絝子？
這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太懂事了！
丁夫人掃了一眼堂屋，見陳設簡陋，家具破舊，心裏唏噓感歎，難怪這孩子一門心思想著操持酒舍賤業，自責道：
“均兒，都怪阿母疏漏，你母周姬逝去之後，沒想到你被人趕到奴仆住的院子來了，幹脆你搬到鑠兒住的那個院子，有阿母照顧，看那歌姬母子還敢欺負你不？”
“多謝丁夫人。”曹均看了一眼曹昂，知道丁夫人為啥突然對自己這麽好了。
“還叫丁夫人。”刁嬋在後麵踢了曹均一腳，小聲提醒，“跪下磕頭，叫阿母。”
曹均心裏咯噔一下，要是拜丁夫人為母，歸在她的名下，那以後我也成了嫡子，如果大哥曹昂有個三長兩短，那我豈不是能繼承丞相大業？
想多了！
曹均立刻雙膝跪地，結結實實給丁夫人磕了九個響頭，然後接過刁嬋泡好的茶，眼眶紅紅有些感動：“阿母，請喝茶。”
“好，均兒，快起來。”丁夫人趕緊把曹均扶起來，“酒舍跟塢堡就是阿母給你的見麵禮，不用跟你大哥合夥，以後你們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你在朝堂，在戰場，多幫幫大哥，多幫幫丞相就行了。”
“嗯，阿母，均兒明白。”曹均眼角餘光瞥了一眼曹昂，見他眼中有羨慕嫉妒，便熱情邀請，“大哥，晚上我們去胡姬酒舍，看看他們怎麽經營的，你跟我們一起去吧？”
“你們去，我還有軍務要處理。”曹昂笑著搖頭。
曹均又對刁嬋道：“嬋兒，要不，你女扮男裝，跟我一快去胡姬酒舍？”
“嗯。”刁嬋脫口答應，但看了一眼丁夫人，又搖了搖頭，“我不去。”
“……”曹昂無語，跟丁夫人交換了一下眼神，曹均轉眼就現了原形，還是一個狂放不羈的紈絝子。
不知道酒舍塢堡到了他手上，會被折騰成什麽樣子？
太不靠譜了！
日近黃昏，許都外城。
許都分內城外城，大漢皇帝居住內城，為皇城，有曹操的軍隊守衛，隔絕內外，外城蜿蜒起伏，狀若小丘，環抱內城，才是士族官員豪強百姓居住的地兒。
胡姬酒舍在城北，前後兩棟建築，都是二層。
一群少年公子鮮衣怒馬，呼朋引伴來到胡姬酒舍。
自然引起了不少客人的注意。
何宴經常來胡姬酒舍，吩咐店小二：“這是我三哥，他這匹馬你們要好生照看，這可是西涼汗血馬，價值百金。”
店小二唯唯點頭，將追風牽到後院馬廄。
幾個背弓挎刀手提獵物的輕俠少年，無比羨慕地看著追風，隨後聚在一起竊竊私語起來。
為了這匹汗血寶馬，這群輕俠兒要搞事？